《迪拜恋人》第55章


爽,与连翩挥别后,还持续保持着交流的快意。
我来得不凑巧,教学楼的电梯刚刚送上了一批人,只余我一个人还孤零零地在外等着。我掏出手机,一边上网,一边等待,突然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抬起头,在电梯光滑的镜面里,看见穆萨就在我的后侧方,沉静地、缄默着。
我手指一抖,有些慌张,条件反射地脱口而出:“早上好啊。”音调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听起来很是雀跃,却让我感到自己傻透了。
我对自己说,淡定,微笑,没什么大不了。看看周围,有两个学生正在慢慢朝我们走过来,等他们靠近,现在的尴尬情况就能得以解除。
静了一会儿,我听见穆萨在身后,突然喊了一声我的名字:“cece,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诀窍?”
“嗯?什么诀窍?”这话没头没尾,我错愕地转头,看向他。
穆萨的眼中有深深的血丝,看上去很是疲惫。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幽幽问我:“怎样,才可以做到像你这样开心?”
开心?他居然觉得我过得很开心。我的嘴角牵起一丝苦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开心的?”
“走在路上,你和你朋友说话,笑得那样灿烂。即使在你们分别后,笑容依然挂在你的脸上,看上去很幸福。”
“是吗?”我觉得有些嘲讽,他怎知夜深人静时我的伤心?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涛声,我竭力用欢快轻巧的语调对他说,“你才应该开心啊,新婚燕尔,我在迪拜贸看到你们相处得很好呢。”
“你……看到了?”他有些错愕,垂下头,像是含着惭愧,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别过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因为这时候,已有别的学生走到了我们近旁。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我走进电梯,穆萨跟在我身后,按亮了教室的楼层,紧接着,好几个学生拥了进来,纷纷往电梯里挤,我和穆萨被挤到了角落里,一下子没站稳,将我的肩膀顶在了他的胸膛上,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顿了顿,我很快重新站稳,微微垂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电梯上行,这几个学生显然互相认识,不停地闹闹喳喳。我和穆萨被晾在角落,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拳的距离。真想将头靠上他的肩,其实只要轻轻地一偏,就能达成。可我只是一边想着,一边面无表情站在他的身旁,直到电梯停在了教室那一层。
然后,我继续面无表情地从人群中走出,没有再看他一眼。在那群学生心中,我们看起来一定像是全然不相识的陌生人,匆匆离开,匆匆走过。
☆、092借过
在教室落座后,我扫了一圈前排的人,心中暗暗谋划着寻找新组员的事。按理说,新学期到了,小组成员也应该重新编排,不过由于很多小组上学期已形成默契,所以多是不愿替换。
先斩后奏地把阿尤布和穆萨抛下,虽然不太礼貌,但半年以来,几乎所有汇报都是我一个人在做,他们只偶尔查查资料,并未付出什么。从这个方面来看,阿尤布没理由生气,而穆萨更是明白个中缘由,也不需再多做解释。
我其实和班里的大多数外国留学生没什么交流,身在石油地质专业,他们几乎全是男生,住处太远,又不允许女生串门。平日里,大家虽是一同上课,但课后便是各做各的事,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我私心也希望寻得能够负责的队友,不愿再独自劳心劳力。抱着留学生的扎堆心理,我的首选依然是中国人,可是这个班总共就四个中国人。我若是插足,便意味着有另一个人会被挤出这个小圈子。
正待我犹豫难决的时候,有两个人朝我走来,是以前同嘉轶一组的中国组员。
他们看着我,两人一齐对着我谄笑,询问道,“闵汐汐,新学期你想换小组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中下怀。微微错愕了一瞬,我便点点头,应道:“是挺想换一个新环境的。”
他们面露喜色,再问:“那你和我们俩一组如何?”
“我是觉得挺好的,不过……”迟疑了两秒,我皱眉问道:“那嘉轶怎么办?”
他们当中的一人摆了摆手,叹气道:“我们也不是故意这样,但嘉轶有时候爱钻牛角尖,做事的效率也比较低。合伙嘛,当然希望能同更谈得来的人凑在一起,最好成绩也比较好,就来找你了。”
手撑着下巴,我暗暗揣摩着。他们的做法,我虽然理解,却不太赞同。放在国内也许没什么,但留学在外,若是有人单独被排斥,这种孤独感和疏离感便会放大数倍。更何况还是像嘉轶这样,被我给顶替在外的。虽然我很想一口答应,但还是不得不顾虑他的感受。为了防止关系闹僵,提前告知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我先跟嘉轶讲清楚,等会儿再给你们答复吧。”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离开了。
在中国留学生这个小圈子里,排挤和容纳都很微妙。虽然表面看来融洽无比,私底下,大家还是会自私地让自己过得轻松一点。
往常,嘉轶起码会提前一刻钟到达教室。但他今日临到上课,才踩着铃声姗姗来迟。他的目光在教室的位置中游离,我挥挥手招呼他过来,嘉轶的目光便锁住了我,大步迈来,坐在我身旁。
我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老师已经站上了讲台。我压低了声音,决定先问最显然的问题:“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
嘉轶一边从包里拿出教材,一边解释道:“我在路上遇见了阿尤布,在教室外聊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印象中,他们应该并不熟识。
“上次他给你递请帖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他觉得面熟,就记住我了。”
原来是这样,我不自觉地微阖双眸,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居然这么久。”心里暗中期待,千万千万,不要和我有任何关系。
嘉轶的脸上显出一丝为难的表情,顿了顿,斟酌着说:“我和以前小组的两个人合不来,恰好阿尤布问我要不要和他们成一组,我就答应了。”
我怔了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想到我方才纠结万分的话题,竟如此轻轻巧巧地被他说了出来,如此,我也不必再抱有任何负罪感,唇畔不经意地漾起一丝惬意的笑。只不过惬意的同时,又泛起了阵阵的失落。阿尤布到底还是防着我的,径直劈开了我与穆萨原本就微薄的联系。这是一个疏远冷淡的暗示,我不可能看不懂。
嘉轶观察着我的神色,瞧见我眉头紧蹙,还以为我心有怨言,连忙出言解释道:“我看阿尤布主动提出,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
“没有,你误会了。”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苦涩与轻松同时窜入心绪,牵起一丝笑容,想了想说道:“你以前的队友也来找过我了,我刚才是在想,这事怎么刚好这么巧。”
说罢,我展颜微笑,做出轻松的样子:“我刚才还担心你会生气呢,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闻言,嘉轶也舒出一口气,笑了笑,摊开书本,专心听讲。
我用力捏住自己的手腕,心想,这果真是皆大欢喜。我脱离了过去的小组,与穆萨的联系越来越稀薄,今后的学习任务也能够轻松些。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局面吗?我想要脱离穆萨的愿望,不也是因此顺利地前进了一大步吗?
或许,正是因为一切太过顺利,才显得有些不真实。
我恍惚了一阵,很快说服自己回过神来,听老师漫谈着全球各区块的油气构造特征。讲到中国时,他着重渲染了一番,还附上了他去大兴安岭研究断褶带时的实地采集图片。显然,这位老师十分喜好游山玩水,因为他照片中的壮美景色比地质现象要多得多,甚至十分注重照片的比例协调,有着做摄影师的潜质。
无论怎样,在课堂上听见外国老师提及中国,心情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激动,像是寻得了一种归属,或是他人对祖国的认可。我的心情就在这激动中澎湃起伏,以至于下课后,我匆匆答应了那两名中国学生的组队请求,便迅速赶去了图书馆。
我们学校图书馆的石油专业类书籍很多,分门分类的方法也不少。从前我都只借阅对写论文有帮助的书籍,但经过这堂课程的熏陶,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国外文献里的中国。反正现在刚刚开学,课业也不重,容得我随意乱逛。
在书架间走走停停,我记得亚洲地区的石油地质概况就在这附近,便渐渐放慢了脚步。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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