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厢有喜了》第39章


老本行提醒她平时要多运动运动,不要老是伏案盯着电脑,平时出门时要多护护脖子,别乱吃止疼药副作用大……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虽然听多了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啰嗦,但是如果有这么个既帅又敬业而且暖心暖胃的男朋友的话,胡绿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咯……
不过一想到沈子珩的那张既傲娇又蛮横的脸,胡绿瞬间就泄了气,赶完最后一个设计图稿的时候已经快到夜里十点多钟了,她蔫蔫地关了电脑松了松肩膀就搭了电梯下楼……
离公司不远处的十三路公交车可以直达她住的地方,还好可以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刚想拼了老命的往站牌那里跑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她的面前,胡绿一时没站稳险些撞上,这时才看到萧然推开车门走过来,他将一本笔记本递到胡绿的手里,微微笑着说道,“你还是那样,总爱丢三落四……”
是啊,她总爱丢三落四,今天考试不是丢了块橡皮擦就是明天做早操落了枚校徽,而他总是会不厌其烦地替她一一整理好放进书包里,他总是有着这样一副好脾气,然而此刻他亲昵的嗔怪,在胡绿觉得,却没了当初丝毫的心动……
她从他手里接过笔记本,礼貌地回以淡淡的微笑,“谢谢。”
谢谢……是啊,如今他们俩之间恐怕除了‘你好,谢谢……’之类的客套话语,就连对不起都显得是多么绰绰有余,她的语气轻松坦然,仿佛真的只是一个下属对一位上司毕恭毕敬地谢意,而他怅然若失,想到今日匆匆回国的信念和决心,所以仍旧念念不忘地试探着祝福道,“阿绿,生日……”
他的话还挂在嘴边,胡绿手袋里的手里忽然‘叮铃铃’地响了起来,是朱莉,家里的热水器电线又被老鼠咬断了,胡绿有些焦急地挂断了电话,萧然看出了她凌乱不安的神色,只说一句,“出了什么事吗?阿绿,我送你回去吧!”
胡绿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淡淡地回道,“不用了,前面就有公交车,直达的……”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
胡绿忽然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萧总,真的不用了,没几站路,我习惯了走夜路。”
深秋的夜其实已经非常凉了,胡绿穿得不多,鼻尖冻得红红的,像个布娃娃。他还想说些什么,胡绿早已转过身去,他站在那里,看着胡绿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霓虹闪烁的夜色里,身后有司机提醒他,“萧总,薛家管家打来电话说,老爷已在书房等候你多时,说要亲自为您接风洗尘……”
深更半夜的接风洗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薛家老爷子拨的什么如意算盘,他知道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
沉默地坐回车里,他只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还好胡绿小腿跑得快,刚好赶上了最后一班末班车,也许是因为冷的缘故,车子里的人并不多,胡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车厢里的灯骤然被司机师傅摁灭了,脑海里翻江倒海的思绪仿佛也瞬间被掐灭了,她以为她会难过到哭,但是这样的黑暗却给了她一点点冷静的勇气,眼泪多么懦弱,她干嘛要哭,不就是她丢了她最最心爱的一个男人吗?而如今那个男人春风得意功成名就的回来了,她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那种无比贴心的依恋了。
不是没有难过的,可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困,车子一颠一颠地缓缓向前驶着,她把脸贴在冰冷的玻璃窗上,连窗外的夜景都懒得看了,迷迷糊糊地竟然睡着了……
其实胡绿打小就特别喜欢坐车子,而且坐上了车子就算是到了目的地打死也拖不下来,老妈和奶奶没的办法,就只好吓唬她说车上有人贩子,哪个小孩不听话就会被掳了去,然后削掉胳膊削掉腿扔到大街上乞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在她从小到大的印象里,家里人总爱编故事吓唬她,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她一点都不乖,大人们没的法子,又不能老是抓根藤条追着她屁股后头打,胡绿至今都还记得每次她犯错被老妈打到鬼哭狼嚎的时候都会一边哽咽着一边数落着老妈的种种后妈行径,什么 别人家的亲妈都从来不舍得打自己孩子一下子,而且讲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好温柔,哪像你,不分青红皂白动不动就是一顿好打,打得她‘皮开肉绽’跟在后妈身后讨生活似的……
每次老妈一听到胡绿这样抽抽泣泣的哭诉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儿真是越长大一张小嘴越伶俐,她也不急着为自己开脱‘罪名’,将藤条丢在一边,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却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好好好,你们一个两个都长大了,既然觉得人家妈好就到人家家里过去吧,我就当没生下你这个女儿,也省得操这份闲心了……”
胡绿委屈的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就滚了下来……
那时候毕竟她还小,父亲还尚在世,也许是因为父亲总爱把这样的女儿捧在手心里,那样的宠溺,所以她的尾巴也总是无法无天的翘到天上去,后来,后来父亲罹患的一场绝症,家里几乎面临着崩溃的边缘,而自那以后,胡绿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可是坐车子的喜好却像小时候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就连那‘得得得’颠到人五脏六腑都能甩出来的拖拉机胡绿都能窝在老妈的肩膀上睡得黑甜无比,难怪每次萧然都笑着说她是没心没肺的贪睡小猪,她确实是没心没肺,要不然怎么到最后才知道最好的闺蜜才是背后捅她刀子最深的那个女人……
和萧然的恋情正式谈起来应该是接近高三上学期的尾声,因为高中生涯一到了高三阶段所有学生都跟崩在弦上的一根根利箭似的,生怕稍微松懈下来一点点自己美好的象牙塔梦就彻底破碎了,而且老师比学生更紧张,一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就是喊家长喊家长,早恋在当时的学校里更是明文禁止的洪水猛兽,所以萧然和胡绿自然连拉个小手都不敢,生怕被哪个学生看见了往班主任那里打小报告,其实被挨骂什么的胡绿倒不大放在心上,就是喊家长这招实在是绝,胡绿一想到老妈那张气歪了的脸就觉得浑身像被灌了一桶冰凉的冷水,其实她也很想变得很乖,做老妈身边最贴心的小棉袄,可是母女俩个性格都倔的很,谁都不肯退让一步,所以家里的火药味总是浓烈到稍微一触就会彻底爆炸,所以胡绿哪敢明目张胆地跟别的男孩子谈情说爱,就连她偶尔攒了几个零花钱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里买两本《许愿树》啊《男生女生》之类的青春杂志都不敢往家里带,还有弟弟胡青这个小兔崽子更是分分钟叛变,前一秒还跟胡绿嬉皮笑脸的,后一秒就搁老妈那儿打这个老姐的小报告,反正在那个家里,胡绿秒秒钟就想有要撕人的冲动,除了奶奶愿意心平气和地讲故事给她听,当然更多的时候胡绿都是跟好脾气的萧然在一起的。
胡绿也不知道萧然为何会有这样好的脾气,每次胡绿连珠炮的抱怨着学校变态的规章制度同学之间的勾心斗角还有老妈动不动就蹦起来的暴脾气的时候,萧然都会耐心地听完然后微笑着拍拍她的头,亲昵地说道,“你呀……”
在他面前,胡绿永远都像是一个不管怎么淘气怎么泼辣怎么无理取闹都像个被分分钟原谅的小妹妹,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招式,如果说胡绿练就的是闹哄哄的降龙十八掌,那萧然的就是化骨绵掌,总能于无形中化解掉胡绿心中所有的怨气,其实说到底胡绿就是有点小家子气还别扭,别人越要她往东她就越要往西,而萧然却从来都不会左右胡绿的思想,在不为非作歹的前提下,她爱咋滴就咋滴,作为一个贴心贴肺的男朋友,萧然是极为称职的。
都说恋人间关系的确立应该是有一个人先表白,然后另一个人不点头也不摇头的话就是默认了,可是胡绿和萧然之间倒没有谁先开口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就是她经常走在他的身边,不管是图书馆食堂还是校园的林荫道上总是能看到两个重重叠叠的身影越来越靠近,偶尔遇见的同班同学就会诧异地问一句,“哟,胡绿,这是你男朋友呀……”抑或是‘呀,萧然,这是你女朋友啊……“,她分明看到了那样的眼神里的不屑和怪异,而背后的议论纷纷,胡绿心里就会渐渐犯毛,她打小就是个特别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人,就像你一个人活得再好再坏再美再丑别人看不到又有什么意义,就像老妈说的,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就是为了那骄傲而可怜的自尊啊,吃了多少苦头,可是胡绿就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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