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都矜持点儿》第33章


担任何风险。尽管如此;对于陆湛宁来说,无论骨头难不难啃,他的关注点都不在这上面。
陈建兴过去以为他这个徒弟志得意满,有不断往上攀登的鸿鹄之志,但是后来才逐渐认识到,如果真的不甘于平庸,以他的自身条件又怎么会安于呆在不算拔尖的C大读医科?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通过这些年的了解,陈建兴早已看得通透,这孩子每一步都迈得脚踏实地,不妄求,不索取,只做自己该做的,喜欢做的。
安拾锦躲在宽敞的角落里看陆湛宁给一个大半夜与人斗殴导致自己头破血流的年轻人处理伤口。这男人岁数不大,看起来却是凶神恶煞的,上唇留着一撮乱七八糟的短髭,嘴里叼着一根烟,斜斜地咬在齿间,燃烧的那头直指着陆湛宁微低下的脸。
陆湛宁鼻尖微耸,手中动作停下,再次劝阻:“医院里禁止吸烟。”
男人吊着两只眼睛一副无赖相:“那又怎样?”
“把烟熄灭。”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凭着安拾锦的惊人视力,尽管隔着一大段距离,她也还是能观察到他轻微的变化。
好朋友生气了,他的眼睛正在放冷箭。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夹着烟头离开嘴边,坐着的身体故意往前一伸,对着陆湛宁坏笑着呼出了一团呛人的烟雾。
“老子偏不。”他坐回去,颐指气使道:“继续啊,老子这伤口还疼着呢!”
安拾锦在角落里看不下去了,她握了握拳头,这小子皮痒吧,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欺负人!她蹭蹭两步跑了上去,对着那家伙翘着的二郎腿嘎嘣踢了一脚,你给我老实点!
“……哪个王八羔子踢老子?”男人龇牙咧嘴地跳了起来,急诊室里没人理他,陈建兴走上前低声问陆湛宁:“应付得了吗?”
“没事,交给我就好。”他依然不温不火。
那男人头上的伤口还红彤彤地淌着血,本来就看着邋遢,发起疯来更显得面目可憎了。安拾锦看他那嚣张样,挥了挥拳头,真想不顾后果地迎面捶上去。
没人应声,他更加脾气暴躁,一扭头就揪上了陆湛宁胸前的衣襟,抬起下巴,圆睁着俩绿豆眼口气蛮横:“是不是你啊?你说是不是?”
嘿!安拾锦这下真的生气了,这家伙属螺丝钉的欠拧是吧?当她不存在啊?哦……对,在他们眼里,她的确不存在……
她愣了愣神,再抬起眼来,却看见先前还受制于人的陆湛宁一下子成了稳占上风的一方。她只看到他一个利落地错身,就稳稳地立在了对方的身后,男人的左手腕被他用小擒拿手的招式轻松地扣在了背部。
不单单是安拾锦惊呆了,就连原本还一副大爷样的家伙也随之装起了孙子:“哎,大夫,咱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还吸烟吗?”
“不吸了不吸了!”夹在右手上的烟头被他手一挥扔在了地上。
陆湛宁松开他,迈出一步,鞋尖敲了敲地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打算把它留我们这儿?”
男人甩了甩臂,活动着手腕,戒备地看着他。陆湛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咽了口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地上的烟头用脚碾灭了,拾起来后没找着垃圾桶,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随手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他做完这番动作后,像是突然有了底气似的,大声指着自己的头说:“还包不包扎啊?”
陈建兴和一旁的小护士闷头憋着笑,陆湛宁淡定地回他:“继续给你消毒,坐好了。”
接下来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安拾锦没有再退回到角落里,她就站在陆湛宁旁边,看他拿碘伏棉球消毒伤口,看他覆盖无菌纱布粘贴胶布,每个看似简单但又小心谨慎的步骤,她都看得认真仔细。
她的好朋友会点拳脚功夫,对待不老实的病人,该温柔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她在这儿大喇喇地观看着,身旁的陆湛宁却心绪有些微微不宁。他总觉得旁边有个人在盯着自己,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竟然无休无止地缠绕了他整整一晚。
终于值完了夜班,陆湛宁交完班后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安拾锦一路跟着他来到地下停车场,看见他打开其中一辆白色轿车的车门坐进驾驶室,她的下巴啪嗒一下就掉了。在她的记忆里,陆湛宁明明是没有车的……她是不是应该恭喜他,也成功晋升为有车一族啦?
引擎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区域往出口的方向行进。安拾锦快速小跑跟上去,车窗闭得死紧,根本找不到豁口钻入,她着急地直跺脚,难道真要变成鸟人在车顶上空飞旋?
等等,车顶?
想到这里,安拾锦晶灿灿的眸子倏地亮了。她一脚踩上车身,借力横着跳上了车顶。盘腿坐在正中央,她忍不住拍着手感叹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
与此同时,陆湛宁抬眸扫了眼上方,他刚刚似乎听到了重物的砸落声?之前是幻觉,现在又变成了幻听?他自嘲地倾倾嘴角,将完全不科学的想法抛之到脑后。
经过停车场出口的时候,尽管安拾锦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悲剧地卡在那里,但她还是下意识地身体往后弯了下腰。
直起身重新坐好后,她处在移动的高处,向着晨光,迎着冷风,默默闭了闭眼。
新的一天从下夜班后重新开始了。
第36章
陆湛宁驾驶的车速适中;周围车来车往,他有条不紊地稳步行进。
阳光不是很强,料峭的风拂在面上;皮肤冰凉如冬水。安拾锦额前的头发丝被狠狠吹了起来;乱七八糟地打在脸上。冷风不断涌来;她的眼睛连睁开都费力,一直半眯着。虽然她感觉不到冷;但是这种好像随时会被刮倒的猛烈攻势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手伸到后面去;把外套的帽子往前一兜;再把围巾解下来绕着脖子裹了两圈,这下整个脑袋都被紧紧罩住了;只露出两只眯成一条细缝的小眼睛。
她把手抄在兜里;索性闭上了眼,往前弯着腰,低下头补眠。还真的是有点困了,中途睡的那一觉没起到任何作用,一旦升起了瞌睡的念头,哈欠就紧跟着打了个没完。
安拾锦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身下的车子依然在匀速行驶,她飘飘忽忽地随着车子的转弯而歪倒到一边,继续往下倒、倒、倒,眼看就要掉下去了,车子在这时恢复直线路径,她刷地一下又坐正了。
过了一会,车驶进了一处居民小区,安拾锦再次上演了一番惊险的倾倒动作。车道连接小区地库的那段路是一个往下的斜坡,坡度不算小,她顺着车顶往下滑、滑、滑……在挡风玻璃的正上方边缘处猝然停了下来,身子往前晃了晃,还是没有醒。
直到……啪嗒响起了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她一直垂着的脑袋被惊扰得动了一下,惺忪的睡眼缓缓睁开,四下望了望,见不远处的某个背影快要消失在拐角,她一下子彻底清醒了过来。
车盖就在眼皮底下,她拽掉头上的帽子,抓了抓脑袋,将盘曲得有些僵麻的腿伸直,顺着车窗刺溜滑了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地库,好不容易追上陆湛宁的脚步,走在他旁边将周围的景物歪头打量了一圈。
呃,好像有点印象,又好像完全陌生。
直到走近了一栋公寓楼,安拾锦这才迟钝地想起来,她的确来过这里,上次她喝醉酒的第二天是自己一个人从陆湛宁家里走出来的。
记忆的船桨忽然卡在那天,就不得不重新面对他所强调过的强吻事件。安拾锦背过身,突然面对着陆湛宁倒退着走路。她的视线逡巡在陆湛宁那张看似挺薄但实际上又十分均匀的两瓣唇上,那里红润润的,居然被她亲过?!
心里的惊悚一冒出来,鸡皮疙瘩都悉数抖落而出。安拾锦有点呆,如果算作友谊之吻合适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就算是男闺蜜,两个人之间也是要保持分寸的。要是逾矩接了吻,那还叫什么闺蜜,那分明叫做备胎!更何况她和小陆医生现在连朋友都不是,她又强行吻过人家,她在他眼里一定好感全无了吧?
安拾锦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正要转过身来恢复正常走路,脚后跟不知道磕到了什么,膝盖一曲,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一屁股摔在了台阶上。掌心蹭了地,由于冲击力实在过猛,拇指下面那块皮肤火辣辣地疼。
她扭头看着陆湛宁不闻不问地径直上了台阶进入公寓大厅,突然生出了一股小小的委屈。好在这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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