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年少春衫薄》第30章


参薹ㄐ牙础?br /> “想哭就哭吧。”叶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君临。在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面前,任何安慰都是苍白而空洞的。但君临的状态实在叫他无法安心。从出事到现在,她先是送左桐去了医院,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一坐就是三小时。地上那么凉,叶岑想拉君临起来,他永远忘不了当时君临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光,只有无边无际的寂灭,如同千百盏佛灯在一瞬间同时熄灭一般的寂灭。他后来只能陪她一起坐在冰凉的地砖上,求她喝一口水或是说一句话,但她都毫无反应。再后来君临被带到警局做笔录。整个过程中,君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做笔录的时候她显得异常镇定,谈吐清晰,极力配合,好像根本只是一个不认识左桐的陌生目击证人。叶岑看不到她哪怕一丁点儿情绪的流露,直到刚才面对左桐的死讯。
她好像封闭了一部分感官,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叶岑拉过君临的手,掌心所触柔而无骨,致寒致凉。他想传递给她哪怕一分温暖,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这一刻,叶岑无比清晰地明了,自己不是能够慰藉她的那个人。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得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
左桐的火化仪式在周末进行,许多同学都自发去参加了。入葬按照传统定在三周后的清明节当日。这天是工作日,君临向学校请了假。她走出家门的时候觉得阳光刺眼到不胜负荷。君临没有问叶岑怎么会来,只是安静地坐上了他的车。叶岑也没有向君临解释他用钱打发了她事先预定的出租,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参加葬礼的只有左家的直系亲属。整个仪式显得冷冷清清。
君临走到墓碑前,献上一朵白玫瑰。一直在一旁安静流泪的何玲突然冲上去扇了君临一记耳光,然后将玫瑰拂到地上,狠狠踩了上去。“丧门星,你还有脸来见我儿子!”
叶岑看不下去,将君临一把拉到自己身后,道:“那天我也在场,左桐的死,我也有责任。”如果他早一步过去干涉,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何玲情绪失控之下根本不管是谁,劈头盖脸毫无章法乱打一通。叶岑的脸被她的指甲刮伤,一阵热辣地疼。耿介刚想上前将何玲拉开,何玲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我打你们有什么用,我儿子能回来吗。”
何玲哭得异常悲切,声音却因为哽咽而渐渐弱了下去。也许是看在墓地是君临给的钱买的,总之左铭对君临的态度反而没有这么激烈,只低声催促他们快走。
君临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轻声对叶岑道:“走吧,我在这里,他得不到平静。”
两人在一排排密集整齐的碑石间穿行。头顶的天空被高压电线割裂,像是随时随地会砸落的巨大碎片,让所有经过它的人心生恐惧,怀疑天堂是否是真实的所在。
君临忽道:“放眼望去,照片上的人都没有他年轻。”许多照片是黑白的,都是上个世纪的老照片。
叶岑骤然停下脚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背着他的一条命?如果真是这样,那天我岂不是也算见死不救?”他的声音仿佛承载着厚重浮冰的暗流,冰冷里满是苦苦压抑的愤怒,然而这种愤怒与其说是对君临,不如说是对自己。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叶岑痛恨着此刻的无能为力。
君临抬头看他:“你是吗?”君临刚才以为叶岑是为袒护自己才这么说的,现在却觉得不像。“那天事发之前你真的看见了?”
“是。我正好经过。”叶岑迎向她的目光,仿佛寻求着某种程度的认同。
君临轻声道:“左桐是我害死的,与你无关。”她的出生就是一种原罪,如果不是因为血缘上的亲缘关系,刘真怎么会找上她做救命稻草?不要说叶岑只是看见,她当时就在左桐身旁,不也一样什么都阻止不了。
“我当时根本想不到会出事。我……”叶岑并不想为自己辩解,他甚至潜意识里将左桐的死归咎于自己。因为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君临就此背上一座沉重到任何人都无法独自负荷的十字架。
叶岑的视线落到君临的手上,他拉起君临的手腕,强行掰开她蜷曲收拢的手指。掌心一片殷红。
“你!”地上的血迹果然来自于她的手掌。
君临看着自己的手心,漠然道:“可能刚才把花握得太紧了。”还以为血腥味又是她的错觉。自左桐死后,君临常常会产生一瞬间的错觉,那一丝来自于他血液的腥甜,仍旧未曾消散,无论她洗过多少次澡,换过多少件衣服。
车开出墓地,叶岑带君临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处理她手上的刺。稀薄的午后阳光里,君临安静地坐着,眼中倒映出窗外缤纷的落英。叶岑明白她手上的刺是清除了,然而心里的刺恐怕终此一生都难以拔除。
☆、We will be ok
炎辰替君晓棠注满茶杯,道:“快吃,吃完我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打游戏吗?”君晓棠吃了两口鸡粥,便摔筷子不吃了。
“我一会儿要去左桐家。刚才左妈妈打电话来说不知道怎么就停电了。”
“她怎么什么事都赖在你头上啊,还真把你当儿子了?”君晓棠不高兴了。炎辰整天玩游戏不说,好不容易陪陪她,又紧赶慢赶地去不相干的人家里帮忙。
“别这么说。左桐那么年轻就走了,左阿姨心里苦着呢。”
“哼。还不是君临这个霉星害的。”
“怎么能怪君临呢?这些年她前前后后也给了左家不少钱了。她还只是个学生,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够义气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钱还不都是我爸给的。”君晓棠满脸不以为然。
“不管怎么说,左桐又不是君临杀的。一般人能做到像她这样吗?”炎辰不是没有怨过君临,但这两年他成熟了,看待世事没有从前那么偏激。何况君临本身又何其无辜。
“君临君临。你别以为她是什么好人。有那样的一家子亲戚能是好人?”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炎辰仍旧愤愤不平:“说起来法律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那个叫刘明的杂碎就因为不满十六周岁,过失杀人居然一点刑事责任都没有。”
当年虽然是刘明掏的刀子,但也只是虚张声势。那个高年级的职校生却从背后推了左桐一把,没想到小刀正中心窝。所以案件最终定性为过失杀人。高年级的那个因为已满十六岁但未满十八岁,减轻处罚判了三年。刘明却毫发无损。
两人草草吃过午饭,炎辰开车送君晓棠先回学校附近的小公寓。君晓棠高考没有发挥好,落到二本跟炎辰同校。
左桐走后,君临一度跟叶岑走得很近,受到不少同学的非议。炎辰也跟君临疏远了。后来叶岑高中毕业进了大学,君晓棠对他就更谈不上有什么想法,反倒对坚持不懈的炎辰渐渐有了好感。两人拿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暑期军训后君晓棠终于被炎辰的诚意所打动,开始正式交往。炎辰前几天刚帮她把东西搬到君和给她就近买的小公寓里,现在就等着开学上课。
炎辰在左家换过保险丝出来,给君临打了一个电话:“何阿姨已经把钱收下了。”
“谢谢。”如果君临自己出面,何玲一定会像上次那样直接把钱丢在她脸上,所以只能拜托炎辰。
不过何玲为人非常好强,炎辰给的钱十次有八次也是不肯要的。她收了钱,说明是真的有困难。
炎辰思虑片刻还是道:“其实你真的不必这样做。”他明白君临负担何玲的生活费多少有赎罪的心态。但就事件本身而言,君临也是受害者,她并没有这样做的义务。
如果是以前,炎辰也会认为君临欠左桐的,巴不得君临怀念左桐一辈子,不然左桐死得也太不值了。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炎辰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左桐的死会渐渐在君临心中淡去,她会摆脱心灵上的桎梏,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放心吧,我有分寸。谢谢你。”给何玲的钱是君临暑假打工所得,算不上多。
君临挂了电话,从超市结账出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公寓在本市黄金地段。一百多平方的户型,八楼小高层,正对中心花园。从这里步行到学校只要一刻钟。本来小区就在大型商区旁边,周围的饭店、商场多不胜举,离地铁站也就步行十分钟的距离。君和连地下车库的车位都一并买下了,考虑十分周全。
君临对这间公寓找不出任何可挑剔的地方。她住在八楼,带一个不算面积的小阁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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