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共余生》第426章


我忙不迭地点头,但牙齿却因为过于紧张差点咬得破碎。
局部麻醉后,以本杰为首的一众医护人员,开始围着我转动着,那些微不足道的麻醉,只减轻了些许的疼痛,真正的煎熬和困顿因为我意识的无比清晰而变得越发浓郁,在这个持续了将近八个小时的手术过程里,我的汗湿了又干,反复着将我的头发揉成一团,最后筋疲力尽地晕厥了过去。
混沌着不知沉睡多久,我的眼皮子来回挪动很多次都睁不开,直到在黑暗中,似乎有人用勺子慢腾腾地顶开我的唇,喂我喝了点温水,我才好受一些,再一个用力睁开了眼睛。
只见邓七七端着一个小小的瓷杯,见我醒来,她满脸的愁容散去一些,她的眼睛亮了亮:“伍一,你醒了?”
我的脑袋昏沉依旧,也觉得唇干得跟沙漠似的,我勉强挤出一句:“我想喝水。”
忙不迭的朝我这边倾了倾身体,邓七七从瓷杯从挑出半勺水送到我嘴边:“慢点喝,别呛到。”
喝掉小半杯温水后,我的精神状态好了些,邓七七就帮我将病床调高一些,让我可以半卧起来,她很细致地给我掖了掖被子,她说:“伍一,本杰医生不久前来过,他说只要熬过这两天,没有排异反应,就好了。”
我艰难地扯开嘴角勉强笑笑:“七七,我这是睡了多少天呐?”
邓七七与我的目光保持平视:“大概是39个小时。”
我愣住,嘴角抽搐着:“你一直在照顾着?”
又将我的手放平一些,邓七七砸了砸嘴:“还好。这个病房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有护士跑得很勤,给你测体温看数据,我就优哉游哉的。”
我又不傻,即使邓七七这般若无其事,我也能从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中窥破一切,我的喉咙有些发干,又觉得说感激的话,过于生分,于是我用玩笑的语气:“七七,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会铭记于心哒,回头你找我做策划案,我要么给你打折要么不收你钱,哈哈,听着是不是觉得很厉害。”
睥睨着我,邓七七略显无奈:“你吧,先把身体养好,再扯淡别的。”
停了停,邓七七随手拽开床头柜掏了掏,她将我的手机拿出来递给我:“伍一,你手机都关两天了,你赶紧开来看看,有没有谁找你。”
我随手接过,邓七七腾一声站起来:“伍一,我得先去注射科给你排号整好你明天要打的药,你先自己呆一会,有什么事按床头的服务铃。”
步履沉稳,邓七七走出去之前,还顺手给我带上了门。
而我则挪了挪身体,换了个让我舒服一些的姿势,按了个开机。
我把手机捏更过来一些,想看看我关机的这两天陈图是不是用短信把我的手机轰炸得半死不活,可经过半分钟的缓冲信号完全复苏,我的手机寂静得犹如沉睡依旧。
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缭绕上心口,我的第一反应是不是手机坏了无法收发信息,然后我一个下意识就是给邓七七编辑了个笑脸发过去,不过十秒时间,邓七七回我一句,干嘛?
我的心,就像是在三万里高空直线下坠,坠到无路可退后,我又开始没出息地担忧,陈图这两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我的手机关机了这么久,他怎么会没发现?
我正在胡思乱想间,邓七七已经推门回来,她瞅着我:“你在发什么呆呢?”
我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勉强笑笑,不动声色地问:“七七,我的手机这两天,一直都没开机对吧?”
拉个椅子坐在我身侧,邓七七点头:“没。那是你的手机,我开你的干嘛?”
停了停,邓七七又问:“怎么啦?”
我摇了摇头:“没事。”
用余光在我的脸上晃荡了一阵,邓七七似乎是自顾自地说:“昨天跟今天,吴一迪都有打电话过来,他挺刻意地问起你的情况,我觉得他是在陈图的授意下问的,伍一,你和陈图吵架了?”
我把拳头捏成一小团,很快摊开,小幅度地摇头,我又点了点:“不知道,可能算是吵吧。”
给我倒了半杯温水,拿着勺子喂我喝下一些,邓七七的眉头蹙起一些:“伍一,我就不八卦你跟陈图为了啥能有意见分歧了,我只能说,其实再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争吵都在所难免。”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示意我往后躺了躺,邓七七又说:“我刚刚遇到本杰医生,他说你现在这个情况,多睡一会更有助于你恢复,不如你再躺会?反正你现在也不能吃东西,只能靠打葡萄糖,你这样侧卧着,说不定会饿得慌。”
心里面夹着百种滋味,我嗯了一声,邓七七很快将床摇下来,可能我确实是体力透支到了极点,即使我怀揣着厚重得一时间拨不开的心事,却很快进入了安眠,可是我又开始做梦,我再一次梦见陈图说要离开我。
跟上次在梦中冷汗淋漓不一样,在梦中我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这是梦没什么好怕的,于是我很淡定地在梦里面承受住了这一场离别,而醒来,它确实就是一场无法和现实接轨的空梦。
而我开始有排异反应,即使所幸它不算是严重,但我的手臂却被扎了一个又一个的针孔,我吐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吐到身体里面再无物质倾泻出来,肚子空荡荡的前胸贴后背,这一场恶战才算是偃旗息鼓。
这样来回反复着煎熬折腾,时间过得倒是挺快,在这期间,陈图倒是主动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但这医院人来人往的,经常有播报语音,我怕他听到然后扯出一堆事来,我没接他电话,而是按掉,给他发了信息回去,扯淡着说我和邓七七在客户那边,有什么事信息联系。
他这一次倒是很快回复我,问我啥时候回深圳,他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来接我。
咬着唇一阵,我回他:你要忙的话,我回到深圳打的回去就好,再不济,如果吴一迪来接邓七七,那我就蹭车。
几分钟之后,陈图回我:伍一我前几天心情不好,不是故意对你凶。
我盯着看了好久,就差将每一个字掰开看看,一直看到眼睛干涩到眨起来有些痒,我长长叹了一口气,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去。
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人招风雨,我出院这天下了大暴雨,邓七七折腾很久才叫到一辆车,她简直就像有三头六臂,她既拎着我住院期间的大包小包,还能腾出手来给我打伞,她就将我当一个容易被水冲缺口的泥娃娃似的护着,在七零八落中将我塞到了车里。
不过叫到了车,这事还不算完,雨势越来越大,路上的积水越来越深,塞车就成了必然,为了打发时间我和邓七七没少侃大山,但我们把祖国的各大山河都侃完了,车速依然慢如蜗牛。
都说的喉咙发干,我和邓七七心照不宣地就此沉默下去,但安静不了一阵,我的手机就急促地叫嚣了起来。
我抓过来扫了一眼,只见陈图的名字在屏幕上明明灭灭。
瞅了瞅邓七七,我迟疑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将话筒凑到自己的嘴边,却一言不发,静待着陈图率先开口。
迟滞僵持了十几秒,陈图总算开腔:“你回程的机票,订的什么时候?”
我另外一只腾空的手,不断地曲起来再舒开,半响后,我沉声说:“如果航班没有延误,那后天晚上八点十五分抵达宝安机场。”
清咳一声,陈图的声调也降低一些:“那我尽量安排好工作,如果有空闲时间,就过去接你。”
隔阂它似乎不存在,然而我却感觉我和陈图之间,只是短短几天不见,已经有跨不过的沟壑横陈在我们之间,我轻蹙起眉头,很快若无其事笑说:“随便你。”
停了停,我又说:“你忙你的吧,我手机快没电了。”
其实我的手机电源满格,可是我忽然有些害怕这种隔着电话的,哪怕短短几秒的静默。我也怕我能通过这个电话,再一次去确定陈图似乎有些异常。
我倒不是懦弱,只是有些时候,勇气这玩意需要积累。
挂了电话之后,我口干舌燥依旧,但我却强颜欢笑着跟邓七七继续扯淡了一些有的没有的,借此来冲淡我那些难以名状的感伤。
我们返深这天,倒是没有再下雨,但乌云密布,天色昏沉得让人提不起劲来。
飞机降落在深圳宝安机场后,我才发现深圳的天气也没多好,那些夜色也掩盖不住那些厚重的阴霾,有些航班因为天气的缘故取消,于是整个偌大的机场显得空旷,人迹寂寥。
即使我自认我的身体已经全然复原,但邓七七却执意帮我拉着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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