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共余生》第336章


我不过是一个半截身体入土的老头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已经管不动了。”
说完,陈正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拼命正了正身体,随即径直朝大门那边走去,三两下把门拍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和陈图面面相觑了几秒,陈图用唇语:“伍一我去看看我爸,你留在这里。”
陈图很快像一阵风似的追出去了。
一转眼,整个病房变得莫名空旷,而我和小智成了最亮的电灯泡。
似乎对于这两枚电灯泡不以为意,陈竞的眉头蹙起又舒开,他看着林思爱:
“你想让我什么时候娶你。”
也将我和小智视为无物,林思爱直勾勾盯着陈竞:“随时。就算你想要现在,我也不介意。我去安排一切。”
再侧了侧身,陈竞扫了自己一眼:“我确实想,但我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洞房?”
嘴角往下撇了一下,林思爱的脸上忽然显露出浅浅的羞涩:“那就过几天,等你康复了再去。”
说完,林思爱拉过一把椅子靠坐在床沿上,她主动去抓陈竞的手,而陈竞难得的在醒着时,也是一脸的安静祥和。
真的是莫名其妙得不行,一个明明看起来对陈图爱得要死要活的人,她跟陈竞联袂着撒狗粮,我不仅不觉得有什么别扭有什么恶寒,反而觉得很自然?
就在我被这一盘狗粮撒得疑云满地时,陈图总算回来了,他带了两个穿着正经工作服的护工,一男一女,看起来特别专业。
没再跟陈竞有言语上或者是视线上的交流,陈图言简意赅地给那两个护工交代了一番后,他转向我:“伍一,我们撤吧。”
我的反应力真的是硬伤,迟缓了几秒,我:“现在撤啊?”
拍了拍我的额头,陈图说:“嗯。你和小智都累了。”
等小智软绵绵地跟林思爱陈竞打完招呼,我们带着他,坐上了谢斌的车,回到了香蜜湖一号。
叫了外卖后,陈图拿了一身干净衣服和剃须刀去了浴室,他再出来,那些胡子拉碴已经不见,取而代之是让我熟悉的神清气爽。
吃完饭后,陈图这么个几天没休息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精力,他陪着小智玩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面还把小智哄睡着了。
把小智抱回去卧室安置好后,陈图很快折返出来,挨着我坐下,手臂如同藤条绕过来将我往他的怀里缠去。
不过是断断的几天,无法跟他日夜相对而已,但我却恍如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回过神来后,其实我有点儿想跟他确定,林思爱今天在医院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和林思爱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实质的关系,但我苦于没找到突破口,我怕我太过直接了让陈图尴尬。
或者我应该先按捺一下,等一下找机会迂回着去问问。
调整了一下身体,我将自己半卧在他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你怎么不睡一下?”
手将我耳边的发丝撩动几下,陈图坦言道:“我睡不着。”
停顿几秒,陈图的深情,忽然变得分外认真起来:“伍一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被陈图这番认真弄得有些无措,我把眼睛睁大一些望着他:“什么事?”
第305她说的是真话
手指全部交错着钻进我的发丝间,陈图顺着反复捋了好几下,他慢腾腾道:“我想去做结扎。”
陈图的声调挺轻,语气也淡得跟刚开的茉莉花似的,可是却如同惊雷在我的心里面炸开,我怔滞了大概两分钟,才艰涩地挤出一句:“陈图你别瞎胡闹了。”
却更随意了摸着我的头发,陈图更正经:“我是说认真的,伍一。我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让你吃了苦头,我真的不想在后面的生活中让你再冒风险。在北大医院那一阵,我咨询过了医生,医生说现在男性的结扎手术特别简单,而且风险性很小,只要在术前做一次身体检查…”
在陈图跟我说他要去做结扎之前,我没有接触过任何关于男人结扎这样的话题,但我不是白痴,我大概知道像这样手术的操作方式,我更知道虽然这种方式不算是永久绝育,但受到体质和结扎时间长短的限制,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成功恢复生育的能力,那些生育能力,它并不是完全可逆的。
这就相当于,要想把一根烟变成一堆灰烬很容易,如果要把一堆灰烬重新复原成一根烟,无异于难以登天。
从医院回来后,我一直没得到多少时间来缓和,陈竞就出事,我和陈图又陷入奔波中,我确实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孩子的问题。但在危情中,我有机会再一次跟小智相处,他给我带来孩童世界的感动和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暖,让我更觉得在生命中缺失孩童绕膝的乐趣,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
而我在喘息的间隙中,我总觉得我在赵医生那三言两语下,因为担忧我会制造出一个不健康的孩子,而急急去做了流产手术,这显得太过头脑发热,太过潦草,我其实当时为什么不求求她给我想想办法,或者我找找远在异国的皮特,看看他爷爷是不是认识更牛的人,给我做做检查,给我调理调理?
我的心里面,依然怀揣着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孩子的热忱,这样的念头,它不曾散去,反而在我刚刚失去孩子不够十天的时间里,越发的郁郁葱葱。
更何况,我也害怕陈图会因为这一时的头脑发热,丧失生育的能力。说不定他在后面那十年,二十年,在中年知天命时,他会为他今天的冲动而后悔。
我不想让他,把自己的后路给绝了。
腾一声从陈图的怀里拱了拱,我伸手去贴住他的唇,把他后面要说的话彻底阻隔掉,我与他保持着平视:“陈图,我其实到现在都不相信,我后面会生不了孩子。”
浓浓的雾霭,从陈图的眼眸中散发出来,他的手在半空中连番摸索了两次,他将我整个人狠狠地拽进怀里,用力地禁锢住:“都是我不好。”
像一只温顺的绵羊,我一动也不动地窝在陈图的怀里,但我却没有接上他的思路,我而是自顾自:“陈图,我这样说吧,我确实没有什么医学常识,我不知道到底之前那些给我做引产手术的医生,到底操作有多失误,才会导致我的身体出问题,但毫无疑问的是,我觉得我的体质,并没有那么差,我觉得不管是什么都好,调理调理,总是会好的。我从来不相信太绝对的东西。反正我现在的想法是,尽人事,听天命。这段时间吧,我除了工作,我多出去锻炼锻炼,我后面三个月就去做一次体检。我觉得我们还年轻,什么都有可能。反正,在我的身体没能达到怀孕的状态,我们做好避孕就好了。”
因为特别贴近,所以哪怕陈图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我都能感知得到。
更何况,他连连颤动了不下十次。
好不容易,陈图稳住了身体,他把声音压得特别低:“伍一,我真的无法想象我没有你的生活,你别太执着了行吗。”
那个“吗”字,陈图咬字很模糊,他那语气,也不像是带着问号,反而是被那些我捉摸不透的情绪所覆盖,这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坠,坠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我怎么捡都捡不起来。
可是我很快释然,陈图这些反应,大概是出于担心,他宁愿不要他生命中有孩子缠膝,他宁愿他没有孩子来延续传承,他也不想我因为孩子而陷进风险中。
我该为他对我的在乎感到安慰啊,但内心却是一片苍茫的苦涩。
凝滞十几秒后,我两只手在暗处交错在一起,我的脑袋中灵光一闪:“陈图,我能怀孕,证明我的卵子是健康而有活力的,我们可以找一个健康的母体,把受精卵植入…”
我的话还没说完,陈图突兀松开我,他双手飞快地捧起我的脸,径直用唇封住我的嘴,用狂风暴雨般的亲吻,来打断我后面要说的话。
慢慢的,狂风暴雨变成朦朦春雨,细致而湿润,陈图的手指从我的后脑勺掠过,他的唇慢慢的游弋到我的耳边:“伍一,关于代孕这一块,在2015年我国的法规把禁止代孕这一项删掉后,却没有补充后继条例,代孕还没有被纳入合法的范围。而找母体代孕很容易引起纠纷。有些母体在代孕前说好了拿钱做事,在把小孩生出来之后,可能会发生感情上的变化,不愿意把孩子交出来。我和陈竞,小智,都逃不过这一个魔咒,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也遁入这种混乱中。伍一,这种代孕,我觉得它该终止了!它带来的悲剧够多了,它违反的德道伦常,也够多了,我们不应该也置身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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