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颜我一无所有》第23章

聊完了灰灰，她又跟言霁斯聊她童年跟个假小子一样，和时霖，夏晚夕，还有一群小伙伴去掏鸟窝的“英雄事迹”。
说完了童年，开始说学生时代，逃课，上网，装病，除了打架，这些坏学生干过的事情她也做过，但是她不是坏学生，她的成绩一直保持在全年级前十。更过分的是时霖，天天打游戏，成绩一出来，年级第一，从来没有掉过。而且他还早恋！不对，夏晚夕一直没有同意他，应该说是早恋无果。
童年说完了，开始说工作，说她刚做网红那会儿发生的事，说说她跟许苒之间的爱恨情仇，说她如何参加选美，又是如何进入娱乐圈的……除了父母离婚的那段痛苦的时光，其他的她基本上都跟言霁斯说完了。
她说的时候言霁斯通常都是坐在旁边看书，一开始她以为言霁斯没有在听，试探地推了推言霁斯手臂。
“喂，你书拿反了。”
言霁斯立马把书倒过来，发现现在才是反的，又赶紧把书倒过去，一张脸冷冷的。
叶卿禾捂着肚子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感觉到头顶一束可怕的目光，她十分辛苦地憋住笑，坐直。
“我……我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在听，好嘛我错了，下次不捉弄你了。可是你在听你也吱个声啊，就我一直在说，我很难受的。”
言霁斯当时没有说什么，但是后面她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不时“嗯”一声。
“言霁斯，我跟你说个秘密。”
突然发现言霁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倾听者，因为像他这么惜字如金的人，对自己的事情都懒得说，对别人的事情更是懒得说。
“嗯。”
听到“秘密”两个字，表情都是淡淡的，毫不关心，真。最佳的秘密保守者。
“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一些正能量的，快乐的对吧，我现在想要跟你说一件负能量满满的事情。”
她顿了顿，看向言霁斯：“你想听吗？你如果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言霁斯没有用“嗯”敷衍她，他放下了书本，抬起头来望向她。
“你说吧。”
“这件事我以前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说了，你要帮我保密哦。”
“嗯。”
言霁斯从来不说假话，她信他。
“之前在医院我跟你提过一点我爸妈之间的事，你还记得吗？”
“嗯。”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才开口。
“我的亲生父母，跟很多上流社会的模范夫妇一样，是商业联姻。我父亲不爱我妈妈，我妈妈也不爱我父亲。”
“在我十岁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恩爱，生活富足。可是直到十岁那天，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如果那天晚上我没有半夜起来喝水，我大概一辈子都不知道。”
“他们在客厅吵架。我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砸东西，在我印象里，父亲很疼很宠妈妈，会为妈妈大热天顶着高温去买妈妈最喜欢的草莓味冰淇淋，可那天晚上他砸的东西却是妈妈最爱的一个花瓶。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么冷漠的表情，妈妈脸上总是挂着恬静温暖的笑，可是那天晚上她脸上的那种冷漠，让我浑身发凉。”
妈妈说：“如果不是为了卿禾，这么些年，我用得着跟你假装恩爱吗？”父亲回：“你不是说要瞒她一辈子？怎么，现在憋不住了？她就是一个商业联姻的产物，你还对她有感情了？那我们离婚就让她跟你吧。”妈妈又问：“跟我？是谁当初说会负责这个孩子的？这些年，到底是谁在负责孩子？”
她摸了摸脸颊，她没有哭，不知怎的，眼泪就下来了。
言霁斯没有说话，以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望着她。
她仰了仰头，视线不再模糊，她继续说：“当时，我听到这里，眼泪根本止不住，视线完全是模糊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回房间的。”
“十年，我以为的幸福美满的家庭，原来都是假的，父母恩爱是假的，幸福是假的。别人家的小孩是父母爱的结晶，我是他们商业联姻的产物呵呵，而且还要被他们像踢足球一样踢来踢去。”
“那天晚上我没有戳破他们，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后是他们自己忍不住，跟我坦白了。妈妈问我，要跟谁？我要跟谁？你们谁愿意要我呢？”
“我当时没有这么说，我很冷静，我说，我要留在C城读大学，我自己在这里租房子。他们没有说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像是松了口气。”
她看着言霁斯：“你看我每天笑嘻嘻的，其实我不是乐观，只是对很多东西无所谓了。”
“你看我好像什么都有，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说，羡慕你有爷爷。”
“你有我。”
言霁斯突然说了这句话。
她愣了愣，然后笑起来：“是啊，真庆幸，我还有你这个守口如瓶的朋友可以倾诉一下。不然，这件事情我可能要藏在肚子里一辈子了。”
言霁斯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
“我的意思是……”
“少爷！”
谭白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少爷，少夫人，你们看灰灰在啃我的手！”
谭白双手抱在一起，从外面冲进来，手臂上挂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你会不会抱啊？你不要这样抱，你这样抱灰灰不舒服，当然会啃你啊。”叶卿禾忙把受到惊吓的灰灰抱过来，安慰了半天。
谭白道：“少爷，我刚本来想给它洗澡，可是它啃我……”
“那个，谭先生，你去打个狂犬疫苗吧，洗澡还是我来吧。”
她抱着灰灰去浴室，言霁斯留下一句话，也跟着她去了浴室。
“疫苗的钱算我头上。”
后面传来谭白的声音：“那个，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龙猫真萌我真的想抱抱它啊！”
浴室。
叶卿禾看见言霁斯跟进来有些诧异，因为平时要么是保姆帮灰灰洗澡，要么是她帮灰灰洗，言霁斯洁癖这么严重，怎么可能受得了帮宠物洗澡。
“那个，这浴室有点挤啊，要不你出去，我帮灰灰洗就可以了。”叶卿禾对着可容五十人的大型浴室说道。
“我帮你。”
言霁斯说完就弯腰打开喷头，调整水温。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哦哦哦哦……带上浴帽唱唱跳跳哦哦哦哦……”
叶卿禾拿出宠物专用沐浴液，和灰灰专用浴盆，一边哼歌一边帮灰灰洗澡。
“我们灰灰真爱安静哦哦哦哦……洗完澡澡香喷喷哒哦哦哦哦……我们灰灰……”
她洗澡的时候喜欢哼歌，渐渐的变成了进了浴室就习惯性的哼歌，哼了半天，才意识到浴室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她停下了哼歌，扭头看了言霁斯一眼，小心地问。
“我唱歌你不介意吧？”
心想言霁斯肯定介意，说不定刚才已经被她噪音污染得想打人了，只是不好发作，现在她问他，他肯定理都不理她，甩袖就走。
他走了正合她意，她就可以关起浴室的门，放飞自我。反正灰灰是不会抗议的。
言霁斯却说：“不介意。”
她问：“你在说反话？”
“没有。”言霁斯蹲下来帮她一起给灰灰洗，“你继续吧。”
“我唱得……很好听？”
她以前做网红直播完有时候会心血来潮给粉丝唱几首歌，她不知道自己唱得怎么样，但是被粉丝夸过声线好听，声音甜。
现在她唱口水歌言霁斯不仅不觉得是噪音，而且还让她继续，难道，言霁斯也觉得她唱得好听？
她唇角不禁上扬，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一般。”言霁斯说。
她“哦”了一声，收起表情，拿过毛巾帮灰灰擦着。
心里把言霁斯吐槽了八百遍，高冷就算了，还如此钢铁直男，一点都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皮肤好好哦哦哦哦！”
将灰灰放进宠物烘干箱里，她故意放开了嗓门唱，不是一般吗？她就再一般点。
言霁斯眉头都没皱一下，她也觉得自己无聊，就没再唱了。
“你说，我们要不要给灰灰找个女朋友啊？”
灰灰身上的毛已经干了，此刻在窝里睡觉。
她蹲在灰灰的窝旁边，下巴放在膝盖上，两只眼睛停在灰灰身上。
“不然，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它太孤单了。”
她跟言霁斯结婚，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跟他提过任何要求。一来是因为两人关系没有到那个份上，二来，想想言霁斯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