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鹿》第26章


他表情相当平淡:“人这一辈子,头顶一片天,抬头有晴朗也有阴霾。带着希望过下去的动力,就为以后能够看自己想看的风景。”
说起来还挺有深度,一点儿不像没文化的。
白鹿心底笑,舀一口汤说:“可你一开始说过,你出来是想给那个女孩做点补偿。”
话题被她轻轻一带,终究还是绕到了关键点。
秦龙并没否认:“那天你跟我说了以后,我的想法有了些变化。”
白鹿回忆着说了什么,一时还真记不起,她努力想起些只言片语,大概是劝他别再执着于过去。
“怪不得你看上去总像是躲着我。”她歪头看他,状似不解,“那你白天最后怎么答应跟我出来呢?”
他简答:“为了协助你。”
“你这么好。”她真诚地笑,双颊因为锅边升腾的雾气显得有些酡红,额头沁出细密的汗。
白鹿将外套脱了,留着身上一件单薄带白毛的打底衫,衬得肤色愈加显红。
秦龙对她脱衣这一举动没多加关注,而是平静地问:“你不需要加菜了吧?”
“不用了,我吃不了。”
“那好,吃完就走吧。”
他这话听去似有些坐不住了。
白鹿拿起碗,嚼着嘴里的食物,突然觉得这家火锅店的味道也挺一般,下次一定换个更好的地。
“我还想再问你个问题。”她这回变得格外谦虚,末了加上一句,“可以吗?”
他搁下筷子,拿起杯子喝饮料,点了点头。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龙拿杯的手一顿,视线隔着透明玻璃凝望着她。
白鹿专注而期待地等着他的回答,同时观测他的表情变化。
他一时沉默,似乎掉落在往事回忆里,转头看边上的鱼缸,想了良久后才说:“单纯而且善良,会纠结于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个忘性很大的人。”
白鹿皱眉,总觉得他这人物评价太弱化,没有深刻具体的形容。
她又问:“举个例子来说说?”
“上学时候,她喜欢一个男生,那个人很滥情,她知道后难过了很久,把自己的学习都耽误了。”
白鹿点头:“看出来了,符合你说的前面两点。那既然忘性很大,应该很快就走出来了。”
“我指的不是这方面。”他看她一眼,也不准备细说,“你们女生知道自己失恋了,不都会偷偷躲起来抹眼泪吗?”
白鹿笑:“那你呢,去安慰了吗?还是在背后悄悄观察人家?”
她听出来,他在当时不会是个很主动的人。
秦龙的表情恰恰印证了白鹿的猜测,他神情有些落寞:“那时我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白鹿感觉出来:“她不喜欢你?”
秦龙说:“她欣赏成绩优秀的人。”
“那是肯定,坏小子也有人喜欢,但只跟坏女孩是标配,好学生自然喜欢好学生。”
他嘴角轻嘲,不说自己,问她:“那你呢,你高中时喜欢过别人吗?”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逼着她。
白鹿抬头一怔,摇头浅笑:“没有,我那时是好学生。”
“也没有人追过你?”
“没有。”
他冷笑:“那挺失败的。”
白鹿叹声:“确实很失败,到了大学也没有呢。”
说完,发觉他的目光还是凝固在她身上。
第二十一章
白鹿被那个眼神弄得很莫名,却没看得自我心虚闪避。
她一向自信,这股子自信来源于她对未来生活的期许,不容许在任何事物面前低头,她希望活得明明白白。
在那之后,她没再问有关那个女孩的事情,她知道他也不会再说下去。
付账的时候,两个人都掏了钱,白鹿不清楚具体多少,只知道自己递了一张他没拒绝而已,多的还是由他来补。
出火锅店那刻,白鹿特意看了眼时间,还没到八点半,比她想得要早。
商城全楼正火热着,二楼廊道边中庭上方,有几个人爬着梯子在装饰灯笼彩带,昭示红运喜庆。
下楼梯时,白鹿问身边的人:“过年有什么打算?”
他正戴上帽子,整了整依旧敞开的衣襟,简略答:“回家。”
“回家忙什么?”
“忙着过年。”
“……”
白鹿目光从他脸上划过,面前这张年轻脸庞,被过早刻上社会的标签,出来之后却又是一个崭新的社会人。
没人欠他,他也过得独立自在。
临近商城出口,白鹿感受到清透凉意迎面袭来,她瑟缩地抱紧自己,依稀看见外面轻雪飘扬。
身边走过的人都在感叹:“下雪啦!好美!”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圣诞的时候没下,元旦的时候也没下,倒赶上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夜里。
白鹿跟秦龙走到外面,发现短短一小时,路边已是浅白一片。
雪下得并不大,俩人对着大街并肩默契地站了会儿。
天地间很静,浮上一层朦胧的光色,路上的车流节奏也慢了许多,一切都显得静谧而美好。
白鹿胃部火热着还未消化,吸了口凉气又呼出来。
她双手插兜,转眼见身边的人走了,跟着一块过去。
“我好像很多年没看到下雪了。”她在他身后应景感慨。
他找到车插钥匙孔,猫着腰转过来,认真看她:“几年?”
白鹿转着眼珠回忆:“额……忘了。”
她确实想不起来了,原以为他会因此嘲笑自己,却没见他有所反应,而是专注地处理车座上面的积雪。
雪飘得很细很轻柔,暂时还堆不厚,拿手一拍而散,如同白色的粉末,飞落到湿地上,消隐不见。
座垫上沾了点水,白鹿准备抽纸巾擦,但他动作更快,不知从哪摸出的干抹布,来回两下就将雪渍留下的水吸干了。
秦龙抬头,发现她手上的纸巾,说:“你这点纸能擦干?”
白鹿张了张嘴,低头看自己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秦龙将抹布揉成一团塞车前兜里,自己先坐上车轻松地倒出来,白鹿在边上跟着他的转向走动。
雪势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弱了,白鹿望着夜空,在心中做了一个相反的期盼。
她等到他停下来,正欲打算坐上去,却见他手一伸,指着她的脖子。
“围巾掉了。”他说。
白鹿闻言向右侧低头,却转错了方向,听他道:“是这边。”
她站得离他较近,再将头转回来,却还是没发现哪儿不对劲。
她半只围巾掉到了左肩后面,长条垂挂着,快接近脚后跟,流苏在那儿晃荡。
秦龙没再多余废话指引她,干脆探身往后一捞,举过她头顶,在空中稍微一悬,从她面前绕过,缠绷带一样厚厚包了半圈,最后扔到右肩上,稳稳挂住。
白鹿觉得一瞬间面部凝聚热气,呼吸还有些迟滞,但却没迫不及待地拉下围巾,而是露出一双明眸,眨巴着眼看他。
他刚才的举动,令她大脑缺了会氧,有半刻转不过弯来。
“还要不要回去了?”他冷声打断她的思维,声音如雪般清冽。
白鹿看着他的眼睛,自己却隐匿了全部表情,像个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嗯。”
这回她又要上去,脚步却突然顿住,头往下一看,不好意思朝他笑笑:“等我,系个鞋带。”
他顺势低头望去,无言默许。
白鹿双手从兜里拿了出来,慢吞吞地将两双鞋的带子重新整理一遍,完事后才发觉双手有些冻僵。
她搓着手呵了呵,动作颇为费力地直起腰,状似不经意地斜了斜身子,没发觉什么异样,但秦龙的眉头却骤然一缩。
刹那间,在他的视线里,白鹿的围巾再次滑了下来,落到左肩前,那画面很是自然。
白鹿见他表情有变,故带着困惑问:“你看什么?”
“没什么。”他转过头看前方,“这围巾不适合你,你应该去买个围脖。”
白鹿歪头跟过去瞧,同时抓着手里的围巾拿起来看,不以为然:“可我觉得这个图案跟颜色挺好看的。”
秦龙去望侧边街道的风景,没再发表任何见解。
过了会儿,他听见身后的人说:“你再等等,我系下围巾。”
“……”
白鹿的围巾绑了很久,因为她要束一个舒服的空间,太松会跑风,太紧又闷气,最终前前后后花了约一分钟的时间。
秦龙终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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