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末的最后一班地铁》第38章


蔷跋笕绱饲逦?br />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击中,剧烈地痛,嘴边有一片咸涩泛来。
他暗哑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小雪,你必须相信我,至少给我一个辩解的机会……”
“阿远。” 她喃喃打断他。
他在这时候找到她,四目相对,隔着空旷的地铁隧道和透明的玻璃窗,她微微发抖的声音说:“……你今天戴着戒指。”
列车呼啦一声冲入甬道,眼前一片黑暗。
第31章 请你抱紧我 (2)
生离死别是不是通常都在你最无防备的时候不期而至。
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小雪觉得自己像一台机器人,早起去上班,在票据数字里埋头一天,下班,坐地铁回家,吃饭,睡觉,再早起,每天逼自己按编好的程序行动,便不需要思考,也不会出错。
手机关了整整三天。头一天还开过机,开机十分钟之内就有人打进来,她嫌烦,干脆关了机不开。许多事暂时想不到答案,宁可逃避不想。
她回去即刻把自己所有的东西从阿远那里搬出来,搬回了自己和明殊的住处。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几件换洗衣服,一双拖鞋,几样洗漱用品。其实他们的将来她似乎没太多想过,连搬个家也不过几分钟时间,所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也只是偶尔的,在回家的路上看见门口大树底下的人影,她会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那是个熟悉的影子,随即又反应过来,嘲笑自己,自己挂断了电话不接,难道还能有什么期待,再说怎么可能,阿远远在欧洲,说不定此刻还有美女股东相伴在侧。
第四天手机开机,第一个打进来的人却是橘子。
“喂,怎么回事?打了你几天电话都没人接,陈思阳说找不到你,还问我你是不是换了号码。”
她随口瞎扯:“手机坏了。什么事?”
橘子说:“没什么,就是确认下同学聚会你会不会来。”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八点多钟的光景,窗外夜色沉沉。明殊去了外地演出,家里静得可怕,只有电视机在外间絮絮而语。对面的大厦投来忽明忽暗的灯光,那个熟悉的窗口在头顶不远处,黑呼呼仿佛张大了嘴的怪兽。
不知道那里是否一直黑着灯。这几天她从未向上仰望,竟有些不敢。
“嗯是YES还是NO?”橘子在电话里问得不耐。
她没有即刻回答,而是顿了顿,忽然说:“橘子,我请你喝酒。”
“现在?”橘子迟疑了片刻,最后说:“我今天值大夜班,你要喝酒找陈思阳吧,他今天休息。”
她顿时意兴阑珊:“算了算了,明天一早还要去看我妈妈。”
“唉!”她刚要挂断,橘子又叫住她,“喝酒不行,陪你喝果汁可以,不过11点之前得回医院。”
酒吧这种地方小雪从不光顾,还是橘子说了个地方,南山路上的清吧,装潢典雅低调,台上有弹吉他的人唱Simon & Garfunkel,她觉得十分不过瘾。橘子还没来,她对吧台后面的帅哥调酒师说:“威士忌不加冰。”想起口袋里的卡上还有阿远打进来的钱,顿了顿又瞪着眼朝帅哥补充:“给我来一瓶,要最贵的那种。”
她的酒量不好,橘子到时她已经有三分醉意,把酒单塞到橘子眼前:“要喝什么果汁?神仙水还是皇母娘娘的蟠桃汁?随便点,我请客。”
橘子吸吸鼻子,冲着她皱眉:“怎么回事?这是想胃穿孔的节奏?”
她听了只笑笑。台上的音乐一换,变成直白热烈的蓝调,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女人唱:Give me a reason to stay here; and I’ll turn right back around。
酒吧里的灯光变幻,晃花了她的眼。橘子狐疑地问:“厉晓雪,你不会是失恋吧?”
她仿佛全神贯注在那个唱歌的女人身上,半天才笑:“你们医生总那么没劲,什么事都非得要断出个ABCD来。”
橘子撇嘴:“不要侮辱我的专业水准。你敢说不是?”
她说不出是或不是,只是忽然想起她爸爸,那个时候他常常教育自己,家里条件好,也要靠自己努力,天下没免费的午餐。爸爸觉得自己一生顺遂,唯一的愿望是在江边的别墅区买套房子,妻儿安居乐业,身后把资产留给女儿。不过他忘了,正如他自己所说,天下没免费的午餐,任何事都必须付出代价。她忍不住朝橘子笑:“那请问李大夫,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和彻底毁三观,靠女人上位,嫁哪一个男人比较不悲催?”
橘子满脸疑惑,想了几秒钟才说:“说谁呢?……你有那么难吗?现成的有家世清白,貌端体健的,当然选那个好。”
“……Said I don’t want to leave you lonely; but you’ve got to make me change my mind…… “
台上的邋遢歌手正唱得十分热烈,台前的恍惚灯光中,一桌几个扯掉了领带的男人正交头接耳地朝她们这边张望。
她笑了笑,朝他们举起手里的Jonnie Walker Blue,却被橘子瞪着眼一把抢下酒杯。她只好朝帅哥调酒师招手,指着那边的桌上:“那边喝的什么?黑俄罗斯?”
帅哥调酒师朝她笑笑又给她一杯。黑色的伏特加,果然霸道,虽然入口香醇,灌进胃里却一团辛辣,如火如荼。
“……Said I told you that I love you; and there ain’t no more to say……”
台上的歌手拖长了音忘情地唱到最后一句,一阵鼓点乱敲,她彻底在幻化的灯光下晕了头。
一片晕眩恍惚中,她又看到舞台下的那一桌,以及那一桌后面阴影笼罩下的角落,眯着眼稍加辨认,忽然胸中一团火起,霍地站起来。
说实话乍一站起眼前一阵阵犯晕,身子还没站稳。橘子在身后拉住她:“喂!你干嘛?”她甩掉橘子,抄起桌上的Jonnie Walker 就走了过去。
There is a fire; starting in my heart
Reaching a fever pitch; and it’s bringing me out of dark……
音调一变,台上的邋遢女歌手换了首歌,唱得比刚才还大声,震得她耳膜跟着嗡嗡地叫。越走越近,坐在台下桌边的那几个猥琐男人一脸热切的神情,而橘子三步两步跟上来,在她耳边警告:“别乱来啊,你喝醉了。”
她自觉得没醉,虽然脚下虚浮,脑袋里像有一把火熊熊燃烧,但心底却一片清明,如同结了冰的湖面,生硬而透明。
路过台下的那桌,她没有停留,而是直接走到角落里阴影笼罩下的那个小卡座,“咚”的一声重重将Jonnie Walker砸在桌上,对桌边戴眼镜的小个子男人怒笑:“魏先生,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出来玩不叫上我?”
坐在卡座里的男人不是魏群又会是谁,只是他震惊的表情委实大快人心,坐在他对面的清纯女生更是花容失色,抬头尖声问:“你是谁?!”
她居高临下地笑:“我是谁?你怎么没打听打听,据说我和魏先生正在交往。”
魏群尴尬地站起来,对面的女生一脸要哭的样子,橘子在背后咬牙切齿:“就是他?三观全毁,靠女人上位的那个?”
她却觉得好笑得要死,拎起魏群的酒杯直接倒满了酒,狠狠撞了撞那女生的杯子:“我敬你,别着急,这世上毁三观的绝对不只魏先生一个。”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彭”的一声轻响,酒杯碎了半边,酒全洒在桌上,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抹桌面,抹了几下,自然是湿漉漉的一片,抬起手来,手掌上滴滴答答挂着水珠。
黑灯瞎火的,她抬手看了一眼,又觉得那不是水珠,颜色不对,想了想才明白,不是水,该是酒才对,下意识又伸手去抹桌面,却被橘子一把抓住了手腕,拽着她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别动,到亮的地方我帮你处理一下。”
橘子的声音冷峻严肃,完全是医生的口吻,她才觉察出不对,对着酒吧里幽暗的灯光一看,才看见手掌上流着的红色液体,是血。
外面明月当空。站在路灯下,橘子用纸巾小心擦拭流到她胳膊上的血迹。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满手的鲜血淋漓,伤口上还有玻璃渣子,竟然不觉得疼。
只是忽然有一团硬硬的东西堵住喉咙,十分想哭。
以前她还从来没喝醉过,原来她耍起酒疯来竟然是这个样子,心脏象被堵住了大半,特别特别想哭。
魏群从里面追出来,紧张地凑到路灯下:“怎么样?没事吧?”
橘子双眉紧蹙:“不行,这里光线太暗,也没有工具,我需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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