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之城·花逝》第4章


一切迅速地被定格,女孩成了墓碑上的照片,在照片的旁边是一行隶书大字……陈婉之墓!
曾黎一声尖叫,噌的一下从沼泽中蹦了出来。!
“铃铃……”闹钟响了起来,曾黎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直挺挺地坐在床上!
只是一个梦,真是吓死了!
曾黎擦了擦脑门的汗,看来自己想采访是想疯了,连做梦都梦见陈婉。唉,真是可惜啊,好好的一朵鲜花,就这么凋谢了,上帝真是太不公平了!
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自己吧,要是完不成任务,估计自己这朵狗尾巴花也会死翘翘的,曾黎皱着眉头想。
转头看看,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三个字……蓝海城。那是陈婉和庄宁家的地址。昨晚那一顿烧烤总算没有白请,被红星二锅头灌得迷迷糊糊的左丘玟把偶像庄宁的所有资料一股脑告诉给了曾黎,甚至连他家所在的小区都说了。
从左丘玟那里得知庄宁家的大概位置后,曾黎决定立刻展开采访。第二天一大早便揣上两个面包两瓶水,直奔城南那座著名的水景小区……蓝海城。下了车之后,她先向小区保安打听了一下庄宁,人家摇头说不知,曾黎后悔没带上庄宁的照片。
和其他小区密密麻麻的建筑不同,这个高档小区住宅楼不多,但即便是这样,一家一家敲门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恐怕没采到庄宁她就先挂了。
曾黎漫无目的地转了半天,算是熟悉了小区地形,但并没有收获。在蓝海城小区中间是一个长条形、面积颇大的人工湖,水里种了大片的荷花,成群的鸭子在水面上嬉戏,偶尔把头扎进水里,捉湖里的小鱼吃。湖面上横着一座拱桥,如同一弯彩虹跨过了五十米宽的湖面。在湖边则是铺满了乳白色的细沙,沙滩上每隔十米就嵌着一条漂亮的长椅。早已经累得稀里糊涂的曾黎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曾黎刚刚坐下,就感觉一股清新的水气扑面而来,从湖边向前望去,只见清澈的湖水碧波荡漾,无数锦鲤游来游去,好看至极。曾黎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锦鲤了,急忙从包里拿出一块面包,揪一块揉碎了丢进湖里,只见鱼儿们迅速地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
“要是庄宁也能向这锦鲤一样自动上门该多好。可惜啊,这块面包解决不了问题。”想到这里,曾黎不由得懊恼起来。
然而,总编辑不相信任何理由,曾黎明白,自己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坐在这里死等,因为从地形来讲,这里是进小区的必经之地,找不到和尚,但是找得到庙门,那个庄宁早晚都得从此处经过,除非他喜欢跳墙。
抱着这种守株待兔的心态,曾黎在椅子上坐了一天,中途向小区物业借了两次厕所。上厕所的时候她还后悔没再带个人来,会不会是她去厕所时错过了庄宁?或者他根本不在家?要么就是他发现了她的存在。
下午的时候,昏昏欲睡的曾黎终于得到了别人的关注,一个胳膊上带红箍的老太太板着脸上来盘问她:“干什么的?盯你半天了!”那语气好像当曾黎是犯罪分子。
“您好!”曾黎连忙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柠檬周刊》的记者。”
“记者?”老太太瘪瘪嘴说,“记者证拿出来给我瞧瞧!”
曾黎嘟着嘴心想,还没转正,哪来的记者证。幸好她总是喜欢在包里装一本《柠檬周刊》,找到上期自己的稿子,接着又拿出身份证递给大妈。
居委会大妈把杂志和身份证举得远远的,眯着眼睛瞅了半天,终于看清了她的名字,笑着还给她:“真是记者!是个小偷都说自己是记者!我们居委会还得协助治安工作。”
曾黎赶紧恭恭敬敬接过,生怕人家翻脸给没收了。
“我还以为你是坏人呢!好人谁贼眉鼠眼地在外边转悠这么长时间?”老太太呵呵笑。
“我这不是为了采访吗?记者蹲点都这样!”曾黎不好意思地说,“大妈,您知道庄宁吗?”
“庄宁?”老太太皱眉苦想。
“那您知道陈婉吗?”曾黎又问。
“陈婉?哦!”老太太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说前两天煤气中毒的那个?”
“是啊!”曾黎点点头。
“好像是那栋楼的。”老太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小楼。
“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知道几单元吗?”曾黎大喜,范围终于缩小了。
“好像是这个单元,要么就是那个单元……”很显然,老太太也搞不清楚,想了一会,老人家只好迷迷糊糊地说,“他们不常下楼。”
“那您有没有听说什么?是意外吗?”曾黎小声问。
“那我可不知道!只知道死了人。”老太太摇摇头。
“哦,那我就在这里等好了。”曾黎笑着说。
“像你这么能吃苦的年轻人可真不多喽!”老太太背着手,冲曾黎笑着说,“好,我要是看见他我跟他说一声。”
千恩万谢送走了居委会大妈,曾黎又灌下半瓶水,看看表,时候不早了。曾黎打定主意今天等不到庄宁,就不回去了。
天色渐晚,鸭子们纷纷上岸,排着队跩跩地朝它们的窝走去。
小区别致的路灯亮了,幽暗的灯光洒在湖面上,随着水波摇曳不定。吃完饭遛弯的人多了起来,一天的暑气在慢慢散去,微风吹拂,湖面飘来阵阵荷香。
曾黎摊在长椅上,看着湖面朦朦胧胧的光点,感觉那些光点越来越远,越来越暗……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一位母亲喊她的孩子离水面远点,紧接着便是一片哗哗的水声。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模糊,曾黎挣扎着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慢慢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是在盯梢,不是来赏水景,睡大觉的!”她警告自己。
曾黎抬腕看看,只见手表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了,自己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要知道我就多带几个面包了,要知道,就不喂鱼了!”曾黎小声嘟囔了一句。
北京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空中只剩下闪烁的星星,连月亮也不知道藏到了哪里。算了,还是回家吧,估计今天是没戏了。曾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转身向蓝海城小区的大门走去。
又是一路辗转,一个小时之后,带着末班车萧索的气息,曾黎懊丧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屋。两包方便面下肚后,精神便好了一些,接着又洗了个澡,顺便在胳膊和腿上涂上好几层花露水。
做完这些琐碎而又必须的事情,曾黎立刻瘫在单人床上,躺在舒服的席梦思垫子上,她感觉自己如同散架了一般,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
很快,花露水中的酒精迅速带走了曾黎皮肤表面的热气,她拉开被子把自己裹严,但依旧冷得要死,所幸被蚊子叮过的地方不那么痒了。
曾黎摸到录音笔,按下去,有气无力地说道:“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没有看到他进出。是早出晚归,还是没出门,鬼才知道。”
公安局传来消息,陈婉基本被认定为意外身亡,死亡鉴定很快就会送到亲属的手里。
消息铺天盖地,读者纷纷在网络上以各种形式哀悼这位年轻的女作家。庄宁的粉丝们也表示了对庄宁的关心。这件事迅速成为各大搜索引擎热度关键词。
和媒体的疯狂暴动恰恰相反,陈婉的葬礼,显得十分冷清。庄宁没有通知任何人,他早已经关掉手提电话,拔掉了家里的电话线,也没有开过一次电脑。
葬礼仪式结束,墓地的工作人员对庄宁道了句节哀,便纷纷离开。
偌大的静山陵园,只剩下庄宁一个人,他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和她说说话了。庄宁从来没想到陈婉这两个字会变得这么冰冷,二十多年,一个灵气十足的女孩又变成了一个名字,端端正正地刻在石碑上。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要把脚下的石板路站穿。
这未免太冷清了。
太阳即将升到天空正中,太阳下的墓地仿佛随时都会被烤化。曾黎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此刻,她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曾黎压低了头顶的棒球帽,推了推鼻梁上宽大的茶色蛤蟆镜,她放轻脚步若无其事地慢慢靠近庄宁,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庄宁就站在不远处,白衬衫,黑裤子。低着头,柔软的黑色碎发垂着,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能再靠近了,曾黎慢慢地蹲下身子,摸了摸她面前的墓碑,那是某个陌生人母亲的墓碑。曾黎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埋在另外一个城市,墓碑没有眼前这块大。
“对不起!打扰了!”她嘟囔着从包里掏出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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