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等我们掉马》第32章

见面时她很挑剔地问了齐修远许多问题，他却并未觉得被为难，自始至终都保持风度，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后来俩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只可惜这对夫妻结婚三年从未吵过架，她和齐修远也就没有联系的必要，是以，这还是三年来齐修远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喂，齐先生啊？”
齐修远顿了片刻，才缓道：“你好，蔻……小姐，林苑在你那吧？”
他用的是“吧”而不是“吗”，某寇小姐咳了咳，也没否认，“在呢，不知怎的竟然发烧了。”
“吃药了吗？”
“吃了，不见效。”
“林苑她发烧时只有一种感冒药对她起作用，你家在哪，我买了送过去。”
蔻肖想说她完全可以自己去买，毕竟林苑家离这还有些距离，谁知她的意见被齐修远直接否决，二十分钟后门铃响起，蔻肖开门，就见齐修远站在门口，依旧是印象中温和从容的模样。
“她温度还没降下来吗？”
“还没。”
“这药吃完应该会起作用，”顿了顿，“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蔻肖原本想硬气些的，可齐修远这人有让人没法拒绝的本事，她只能让他进屋，蔻肖住的是一室一厅，齐修远进门后远远看到林苑躺在蔻肖的床上，面色潮红，靠近些能听到她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只停留了一会，“我到楼下等着，等她退烧你打电话给我，如果没退烧，我送她去医院。”
“啊？哦。”
过了会，蔻肖站在窗户口，果然看到穿着大衣的齐修远正站在路灯下，凉风吹过，他的围巾被吹的飞起，可他却动也不动，安静地站在那，与夜色融为一体。
蔻肖莫名就酸了，网上天天唱衰结婚，婚姻给她的印象除了婆媳关系就是夫妻破裂，小孩烦人，可看看齐修远和林苑，人家这对夫妻怎么就过得这么……这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呢。
林苑很快退了烧，蔻肖给齐修远发了信息。
次日一早林苑起床时病已好了大半了，她摸着沉重的头，嘀咕：“你给我吃的什么感冒药？竟然好这么快？”
“仙丹！”蔻肖把粥放在她面前，嘀咕道，“你真厉害，连自己高烧吃什么药管用都不知道，幸好半夜某些人送来感冒药，你这离家出走才一天，某些人就受不了了，要我说你赶紧收拾收拾回去得了。”
林苑蹙眉，“齐修远来了？”
“何止来了，还站在这深情地注视你许久，那模样看得我都感动了。”
林苑挑眉，“你不是最不看好他的吗？”
蔻肖满脸不自然，“之前我觉得他只是个小职员，收入太低配不上你，还总让你去超市菜场买打折货，觉得你有更好的选择，可现在想想，齐修远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林苑听到“小职员”这三个字就上头，偏偏蔻肖还在边上火上浇油，声音猥琐：“对了，昨天看到你家大神结果如何？大神长得怎么样？帅吗？上头吗？跟你老公比如何？会不会让人很想扑倒啊？”
林苑气得把喝药的碗往她手里一放，“上头！太上头了！　”结婚时因为顾及他的经济状况，结婚戒指都没买一个，如今她搬出来了，搞不好一拍而散，这样想想，当初就该买个10克拉的大钻戒，离婚时当婚前财产抱走。
…
“我回来了！”齐修远话音刚落，环视空荡的房间和毫无人气的厨房，才意识到林苑不在。
老婆不在的第一天，家里没有晚饭。
他关上门下楼拿快递，虽然人离家出走了，但快递还是要按时拿的。
“小齐，怎么就你一个人？小林呢？”说话的是小区同一幢楼里的老人家，有一次老人家在屋里摔倒，是齐修远上去帮忙把他送去的医院，自此后这位老人家对他们便很好，时常送来些食物给他们，每晚老人家楼下下棋，遇到他也总爱跟他走一盘。
“她……去朋友家住几天。”
老人瞥了他一眼，心里一哂，心道现在的年轻人还挺要面子的，就齐修远这模样，一看就是跟老婆吵架的，这种事还是老人家有经验，他笑眯眯道：“小林跟你吵架了？”
“她只是出去散散心，我们感情很好。”
老人家看他一眼，“你看你，浑身上下处处写着‘我被老婆抛弃了，快来可怜我。’”
齐修远失笑，“没有的事，我们感情一直很好。”
老人家拉他坐下来，自己走了一步棋，“我告诉你，我年轻时也经常跟我老婆吵架，有一次我老婆生气回娘家，一去就是一个月，那个月我没饭吃没人洗衣服，晚上天寒地冻，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惨！实在是惨！”
齐修远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倒莫名觉得自己处境凄惨了。
“我跟你说，你大爷我这辈子就悟出一个道理，女人嘛，就是得哄着，这种物种你决不能跟她们讲道理，讲多错多，以我们男人的智商是斗不过她们的。”
老人家一本正经的母语把齐修远逗得一乐，林苑不在没人做晚饭，他一个人胡乱对付，次日一早起床时，推开露台才发现昨夜降温，露台上原本生长旺盛的多肉不知为何，竟忽然变成透明状，搜索之后他才明白这是多肉化水了，按照网上的说法是救不活了。
三年来这盆多肉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一直长得很好，可如今她只离开一天，就死在他的手里。
齐修远沉默片刻，将多肉照片传给她，却久久没收到回答。
那边林苑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扔在桌面上，蔻肖吃着早饭凑过来，“什么啊？多肉的照片？这是你养的多肉？可以啊，林苑，植物杀手还养起多肉来了，没看出来啊。”
蔻肖又盯着那照片看了一会，忽而笑道：“什么不发，只发了这张多肉图，这是你养的，知道你肯定关心着，以此为契机让你回复，而你看到多肉就会联想起在家里的他，马上就会心软，这苦肉计用的不错。”
林苑没好气道：“心软什么，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发烧？”
“是吗？所以他到底做什么了，以至于你竟然烧成这样？”蔻肖贼兮兮靠近。
林苑眼睛四下乱瞟，总不能告诉她是因为穿衣太少，被按在洗手台上摩擦，最后受凉感冒的吧？“总之，都是他害的！”
“对，这么可恶的男人，简直就是人渣，离了算了！”
林苑不自然地移开眼，“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渣，就是一点点渣。”
“哦……”蔻肖拉长了语调，故意揶揄。
林苑身体不适，不能练舞，干脆躲在蔻肖家休息，从前没结婚时，在蔻肖这住一个月也不觉得长，如今，一个人躺在床上，莫名有不适感，就好像这地方并不属于她，她熟悉的是那间不大却温馨的，独属于她和齐修远的小房子。
林苑忍不住叹气，从前年少时对家毫无留恋，结婚后倒开始恋家了，尤其是晚上，在外面睡总觉得不舒服，就好像忽然开始认床了。
她闲来无聊，无意中点开终点网站的app，从前每日都要追祁修大神的更新，自打她和齐修远吵架后，她已经好几天没追文了，如今点开，看着评论区各种油菜花的留言，莫名觉得一切离自己越来越遥远，追了多年文的大神，那个被她视作写作天才的人，竟然是她老公，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谁告诉我祁修大大今天的作话是什么意思？
—是表白吗？祁修大大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
—我天哪，作者大大表白都这么含蓄的吗？
—赌一根一口肠，作者大大的女朋友肯定也在看文，大大这是隔空示爱。
林苑蹙眉点开最新VIP章节，祁修的书她一向是自动续订，直接拉到最后作者的话，才发现作话里只有一句古诗——我有所思在远道，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林苑眨眨眼，盯着那句话发呆了许久，什么一日不见兮，这该不会是对她表白吧？只是，这一整句话是什么意思来着？
林苑默默点了复制，又默默打开搜索引擎，默默粘贴。
查完后林苑默默给自己削了个苹果，削到一半更气了。“蔻肖，你家刨子怎么那么难用！”
蔻肖突然被cue，无辜极了，“刨子难用跟你有什么关系？像你这种懒人不是号称吃苹果从不削皮的吗？”
那是从前，她不削皮是因为一来她懒，二来是她不会削皮，可自打嫁给齐修远后，每次吃苹果都是他削的皮，他很会削，一把简单的水果刀，随便转动，很快就会削好，苹果削完，苹果皮竟然完好无损，一点也不会断开。
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