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来如此》第152章

他这么说，让我想到了顾楠，想到了顾楠，我心里就更加难受！
以前扮演我现在的角色的都是顾楠，动不动她就要用武力，每次都是我们阻止她。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要用武力，有的时候，不用武力，胸口那团气根本就下不去。
被韩祁阻止了之后，是顾云飞找的我。
他只跟我说了一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句话让我看了他好久。
为什么他知道，还不做，让我来？
“我需要你的帮助，笑笑。”他竟然，主动，找我帮忙？
而且明明是我一直在四处奔波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现在竟然成了，我去帮他忙。但是只要能让顾楠回心转意，只要能让这个荒唐的游戏结束，谁帮谁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一起去找韩祁，劝他。
这个时候，劝谁都没有劝他来的快。可是他却只是沉默不说话。
我已经跟顾云飞说过了，没有用，如果劝韩祁有效果，我早就不必这么折腾了。
他却说，如果是我跟他一起去劝，他会卖我们一个面子。
难不成，他一个人只卖半分面子，两个人加一起，才卖一份？
呵呵。
可是结果是，我们一起去找他的时候，他答应，和顾楠谈一谈，但是要顾楠肯见他。
顾楠那边倒是没有反对。她说愿意见见他，正好很久都没有见他了。
顾楠变成今天这样，多半是因为我。所以我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只是韩祁的“赏脸”似乎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我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韩祁身上，并且只有他有扭转乾坤的力量。
只是他们的见面，并不如我的意料那般柳暗花明。
我们坐在他们隔壁的小隔间，彼此虽然看不见，但是却可以听得见。
他们连说话都很少。我都急的手心冒汗了。
我想，也许这个时候，谁主动一点表白是最好的方式，看看对方怎么说。我不相信他们对对方死心了。
可是结果却偏偏是，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我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飞英国。可能，不会回来了。”
“我后天结婚。”
“恭喜。”
“谢谢。”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竟然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听着他们的对话，我很想站起来冲过去，将两个人都骂一顿。
可是我刚刚准备站起来，坐我对面的顾云飞却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冲动。
再不冲动，韩祁就走了，顾楠就嫁了！他还是不是亲哥？
韩祁先走的。
他走之后，顾楠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像是往常那般，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这下我连最后的遗憾都没有了！还一直在担心我要是结婚了，这家伙怎么办呢！好在他够聪明，找到了自己的去向！”她故作豪放的嗓音里，我分明听见了几丝颤抖。
她在强颜欢笑。
刚刚她还那般的忧伤，连句话都没有，突然之间换了个人，这个样子更加让我心疼。
我看了眼顾云飞，然后抿了抿嘴唇。
我们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我去找韩祁的时候，他在收拾最后的一点东西，我很想一刀砍了他。
“你多说几句话，会死吗？”我按住他正在收拾的衣服，“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挽回一个女人快要死的心？”
“她说了，不想听我说废话。”他说，脸上还挂着几丝忧愁。
“韩祁我告诉你，如果顾楠以后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你，你飞英国，你就是飞到月球，我也要你付出代价！”说着我就揪住他的衣领。
“你冷静一点！”顾云飞将我拦下来，“我们都尽力了！”
尽力了？滚蛋吧你们！
“你们都一样！宁愿将你们最好的耐性，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陌生人，展现给朋友，也不愿意多花一点点时间，给身边最亲近的人，最重要的人！”我看着顾云飞，看着韩祁，突然开始心疼顾楠，也心疼我自己。
为什么受伤害的要是我们女人？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面对困境，我们不忍，不舍，宁愿委屈自己也要顾全别人。
可是对方呢？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了，说变心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到底谁更绝情？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间歇性地听见我抽泣的声音。
“你们都在啊！”顾楠进来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愣了一下。
“韩祁你明天就要走了，可是你上次答应了我要将你的维尼熊送给我的。一直没时间来拿！”顾楠脸上的灿烂在我看来，都是假的。
韩祁愣了一下，然后去卧室拿东西。
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个毛绒玩具。
“谢谢！明天我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去送你！”她一边接过玩具一边说，“去年就说送我了，你看，又在你床上躺了一年！”
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一股男人的味道！”
韩祁抽抽嘴角，装出几分微笑。
其实，我想说，比哭还难看。
178、十点半
韩祁走的时候，我送的他。
我给顾楠打了电话，她说她在睡觉。因为明天就是她的婚礼，她还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早上准备多睡一会儿，然后好熬夜。
但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在睡觉，因为她无力而苍白的声音竟然显得那么疲惫不堪。如果她今天不来，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等到十点，她还是没有动静。
我送韩祁去了机场，依然没有动静。
心急如焚地看了眼韩祁，他紧皱的双眉，紧握的双手，让我知道，其实他才是最着急的。
“如果想留下来的话，现在还来的及。”我说。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摇摇头。
“你能来送我，我就满足了！”他自言自语到。
是吗？如果真的如此，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看向了机场门口。
我知道，他心里应该一直都在疑惑，到底他对顾楠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有些人，在你身边，太熟悉了，你就会忘了，到底她对你而言，算是朋友，还是什么。就好像年少时，和我们朝夕相处的父母。叛逆的我们，总是嫌他们唠叨，想着要飞离他们。
真的到了年长了，常年地奔波在外了，才知道，其实，离开了他们，我们的生活竟然如此的不完整。
其实我们，心里最在意的，最重要的，竟然是年少时想要逃离的父母。
人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珍惜眼前的。
我看了看时间，快十点半了。
“时间到了。”
他看了看我，眼里尽是失望。
“真的非要走吗？”
他点点头。
“笑笑，谢谢你！”他笑着，然后给了我一个拥抱。
这个拥抱，让我感觉到他身上，属于朋友的那种真诚。
或许一开始他对我就算不上是爱情。不过是眼前多了一个，不一样的女人罢了。
我很想拦住他，不让他走，也许顾楠是很想来的，也许她已经来了，只是不想露面罢了。
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见到她。难道就真的要这样，从此以后都不再见面了吗？为什么明明没有深仇大恨，却到最后竟像是生离死别般的苍凉？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竟然也有几分舍不得。
他也是我的朋友，也在我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现在，他就要走了。
也许真的，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我们认识了有一年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也改变了很多人。
他走了，最终还是走了。我想，我这辈子都很难再遇到这样纯粹的朋友，他帮你，毫无所图，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即使是吵过架，闹过矛盾，依然能够一笑而过，云淡风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刚刚走过的轨迹。
我走出机场的时候，在门口，遇见了，顾楠。
“走了吗？”她脸上焦急的表情告诉我，她是在意的。
我点点头。
她来迟了十分钟。也许十分钟之前，还能看到他，但是现在，他走了。
她还是执意要进去。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等待着奇迹。就好像，那一次，我站在雨中，以为，顾云飞的车会开回来。
但是，他没有。
韩祁也没有。
顾楠满脸失望地出来的时候，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所有的游戏都结束了，现在摆在眼前的，是现实。
人生总是那么戏剧，为什么非要走到这样的地步？也许早十分钟，就可以挽回。可是偏偏，就差了那么十分钟，所有的情节都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