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府长房》第38章


家塾里有个附学的亲戚叫金荣,乃姑嫁了宁府正派重孙贾璜,因求凤姐收进学里赚些笔墨银钱,早先同薛蟠相与,自有不尽的好处,谁料薛蟠并不长情,短短数日工夫即把眼睛放在另两个水秀同窗——香怜、玉爱身上,金荣积愤难平,立意给他们眼色看,今日倒是得着了机会。
宝玉偶然在东府遇着可卿的兄弟秦钟,两下甚是投契,遂回贾母作伴上学,他们二人都是上上等的容貌,引来许多嫉妒之心,又同香怜、玉爱八目勾连、四心交织,金荣等人愈发不满,今天现抓着秦钟跟香怜假出恭为名说话,正好宣扬出来,秦钟、香怜气急,找了贾瑞告状,说金荣无故欺负他们两个。
贾瑞是个图便宜没章法的人,平素在学中公报私仇、勒索子弟,后又附着薛蟠图谋钱钞酒肉,一任薛蟠横行霸道也不管约,反倒助纣为虐的讨好。薛蟠不是能受拘束的主儿,平日只是点个卯,近来交了新朋友,不独金荣、连香玉二人都已见弃。贾瑞本就记恨香玉两个不曾在薛蟠面前帮补他,今见二人告状,虽不好呵斥秦钟,却拿着香怜做筏子抢白了几句。香怜讨了没趣,秦钟也讪讪的各归座位。
金荣得意,一味说起两人的闲话来,玉爱不忿,隔着座对峙口角,一来一回呛着说,渐而上了手,有那不嫌事儿大的小学生见秦、香、玉势弱,跑到外面挑唆了宝玉的书童茗烟来出头,茗烟年轻不谙世事,听说秦钟宝玉受了欺负,一叠声骂着进来要让金荣好看,金荣黄了脸,夺手抓打宝玉秦钟,尚未去时,脑后飕的一声,早见一方砚瓦飞来,幸未打着金荣,倒落在贾兰贾菌桌上。
贾菌是荣府近枝嫡孙,也由寡母带大,年纪虽小、志气却大,极是淘气不怕事,见金荣好友暗祭砚台来打茗烟,也抱起书匣子要揪打飞砚的,金荣随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早教茗烟挨了一下。
茗烟一阵乱嚷,带着三个小厮蜂拥而上,宝玉见秦钟一个不防额角的油皮被打起来,叫着要给金荣颜色,整个学里大成鼎沸势态。
李贵等几个宝玉的大仆人本在下房小憩,听见里面做反,都忙过来要行喝止,到了房门口一看,几乎吓得半死:贾瑚铁青着脸站在日头底下,拳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大爷。”大暑的天气李贵吓出一身冷汗,“您怎么来了。”
贾瑞一眼瞥见贾瑚,顶梁骨飞了真魂:“瑚大哥。”
房中渐渐安静下来,都拿眼望向门口。
“宝玉!”贾瑚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过来!”
宝玉期艾上前:“大哥——”
“啪!”宝玉还没回神,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登时疼的大哭起来。
“大爷——”茗烟唬得不轻,“二爷还小——”
话音未落,贾瑚抬腿就把人踢了出去,连宝玉都吓得忘了出声。
别说是寻常下人,满大青朝能受得住郑国公这一脚的也未必超过十个人,茗烟趴在地上半天没能动弹。
贾瑚剑眉倒竖:“太爷呢?”
贾瑞战战兢兢回道:“爷爷身上不适,留了作业回去歇着了。”
“作业?”贾瑚强压火气,“拿来我看!”
贾瑞恭恭敬敬呈了。
看着所谓功课竟不过是一句七言对联,贾瑚怒极反笑:“你们都学这个?”
贾瑞小声回道:“爷爷说明日再来上书。”
“好!我给太爷面子”贾瑚点点头,“把你的板子拿过来。”
金荣左右看看,硬着头皮将手上的毛竹大板捧过来。
“就从你开始,对上的回家,对不上的——”贾瑚握着大板指住金荣,“今儿就不必回了!”
对上的就见鬼了。
除了贾兰贾菌哥儿俩,就没一个对的勉强合意。
法不责众,学生们即便有了惧意这会子也不怕什么了。
贾瑚要连他们都收拾不了,如何能指挥千军万马上阵杀敌。
“除了贾兰贾菌,今天都在这抄《论语》,抄完的回去,抄不完——”贾瑚冷笑道,“今儿就睡这儿了!”
《论语》好少不少一万多字,就凭这些认不全字儿的少爷混混,别说一个晚上,三天能写完算是不错了,贾瑚虑着这条,划了三四千字的篇章让他们择抄、
哀嚎声瞬间一片,贾瑚先看宝玉:“还不回去坐了抄书!”
宝玉摸着脸不敢多嘴,低着头回了秦钟身旁做好。
贾瑚又瞪贾瑞:“你还在这儿站着做什么?下去一块儿抄书!”
贾瑞老脸微红,也去位子上坐了。
贾瑚这才叫李贵等人将茗烟抬出去看大夫。
到了傍晚,许多家长下人都来学里找孩子。
贾瑚在教导皇子习武时连皇帝老子都不会过问,这些人哪敢歪缠?贾定守在门口宣布:“我们公爷说了,不抄完书就走的,先把历月领的笔墨银子、茶点花费补回来,以后就不必到这儿读书了。”
一多半人因为这话消声而退,当然,也有不在意的:
譬如王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写这篇同人比五年前原创《简妃传》还要费神!
☆、假方正弹压内帷 借功课暗劾嫡母
茗烟被贾瑚踢断了肩骨,宝玉又挨了耳光,李贵等人怕担不是,一面打发人送茗烟问医一面去给王氏报信。
宝玉是王氏的命根子,听说贾瑚打了宝玉,立时吩咐套车往学里去,走到门口有些省神,略想一想折道去了荣庆堂求贾母做主。
贾母闻得心头肉挨打,一叠声吩咐:“快叫人把宝玉接回来!”
打发了周瑞去家学,王氏稍稍放心,一行哭一行怨怼贾瑚容不得兄弟,又求贾母准她搬回宝玉,不再寄人篱下受此磋磨。
因是用膳的时辰,荣庆堂正热闹,张夫人与贾玫姊妹陆续到了,赖大之母赖嬷嬷亦陪贾母摸牌尚未回去,尤氏也孝敬了菜馔过来请安,知道宝玉挨了打,如李纨、探春自怕王氏迁怒,贾瑾、贾玥却觉得理所应当,不过当着贾母与王氏没有直言罢了。
张夫人赔情:“瑚儿常在军营里打滚,脾气极为暴躁,等回来后一定重重罚他。”
贾母沉着脸没言语。
赖家正在筹划求了恩典将孙子赖尚荣放出去,也好日后谋个出身,正借着机会向张夫人卖好:“长兄为父,瑚大爷毕竟是文曲星下凡,比起当年几位老太爷是温和多了,早先东府太爷教训敬老爷,哪里是管儿子,分明是审贼一般的!就连这府里老太爷,也是按着两位老爷天天打。说句讨老太太嫌的话,二老爷没怎么管呢您就护在里头,真有错处哥儿也不能知道是不是?宝哥儿将来为官做宰,正该瑚大爷这样的明白人指点。”
贾母稍稍开脸:“你这老货是编排我护短呢!”
“不是这话。”赖嬷嬷赔笑,“咱们瑚大爷是什么样的人?他那一巴掌下去连铜头铁臂三丈高的鞑子都受不起,何况是宝哥儿?以奴才看也就是做着样子吓唬不懂事的小兄弟罢了!但凡差着半点儿,谁有大脸面值得瑚大爷费心教导?”
贾母笑道:“我哪里是糊涂的,不过忧着瑚儿一时没个轻重罢了。”
尤氏也附和着夸赞贾瑚友悌、百忙之中还抽空教导兄弟。
王氏气得不行,暗恨她们拿势看人。
贾瑾忽然点出重点:“哥哥就是去家学看看,纵是宝玉的功课不经考问也并非大事儿,好好的怎么动上手了?”
这倒是个问题。贾母询问王氏:“你可清楚?”
“媳妇不知——”王氏气结:管他是为什么,打了宝玉就是不对。
贾母道:“找个知事的进来问问。”
恰在这时,贾定奉了贾瑚之命送贾兰回来,顺道点着家兵听用,恰被贾母院里的人叫住领到上房,张夫人命贾瑾姐妹回避,将人传至内院询问。
贾定打一千儿回道:“老太太,今儿大爷去学里查看,撞见宝二爷领着小厮与同窗打群架,实在闹的不像样子,还有些说出来能污了老太太与太太耳朵的话,大爷生气,罚着所有学生都抄《四书》,抄不完的不许睡觉也不许回家,不愿意抄的把领用的茶点笔墨银子交回,再不许迈进家学一步。”
贾母还没说什么,王氏已经开口:“宝玉能用学里几两银子,我这就取了还上。”
“回二太太,交还银子放人的是附学亲戚,大爷发话,贾家的子孙在学里胡闹是不敬祖宗,一个都不能轻恕,不愿意抄书的,先挨二十板子再往家撵!”贾定早得了主子指点,“大爷担心压不住场子,专命奴才请二老爷过去,二老爷人品端方,有他在,不怕哪个妄为——”
贾母忙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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