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宇》第32章


孙宇默默抬头看着冯仑。
冯仑知道孙宇有好多事情要问。
但孙宇只是站起来,又穿上衣服扣上帽子往外走“山药你自己吃吧,我回去了。”
人走到门口,冯仑一把拉住。
“兄弟,我真是太好奇了,就,就查了她的情况……。”
孙宇没动,足足半分钟才开口“她什么时候出来的……”
“两个月了。”
孙宇没说话,手被人钳制着,扣着帽子看不到表情。
“我真的只是好奇,好奇你心里惦记个什么样的女人,我,我也不是天天盯着她,有她的消息就看看,这个月她回北京了——”
“跟我没关系。”
“……”
“跟我没关系,你也不用查了,我也不想知道,你也甭好奇。”
“孙宇——”
“我真的不好奇,我俩早完了,各过各的,今天她又伤了谁,在哪犯了事儿,又被关个几年,跟我一分钱关系都没有。”
冯仑接不下去话。
“山药你蒸着吃沾点椒盐,或者炖肉的时候放点,再不行就跟蘑菇片儿一起炒,再不然——”
“孙宇……。”
孙宇猛地回头看他“你就是个傻逼!你没事查她干什么!她回北京又怎样!回来又怎样!”
咆哮的语气让冯仑一下子傻了,他根本没想到某个人会引起孙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孙宇微微喘着气像是在做最后一步抵死挣扎“冯仑,你是我朋友,别逼我……。”
冯仑渐渐松了钳制他的手。
不逼你。
可孙宇却在逼自己“别查了,别查了……”
像是自言自语安慰,可最后又在问“她过得好吗?”
短暂停顿,冯仑缓过神。
“还成吧,原本白天摆地摊,晚上饭店打工,这个月干了家政,看情况是在那家住下了,伺候老人打扫屋子,无外乎这个——”
说完留白好几分钟都没人继续下去,孙宇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冯仑也不动,低着头恐慌这段空白。
“跟我没关系……”
又是这句话,冯仑当然知道啊,知道了,跟你没关系。
孙宇紧了紧帽子,毫不迟疑得走了出去。
呼啸北风卷着残雪一瞬间吹得人清醒,孙宇点了支烟,风一瞬间吹息了火苗,他背过身去,却打了几次火花塞都打不着。
人烦躁,立在寒风里望着远处枝桠疯狂伸张的树梢。
她回来了。
不得不点了这支烟,孙宇猛吸了一口。
心咚咚的跳,宣告人又活了,埋在坟里的那些过往又让给人撅了。
默默抽完半支烟,孙宇停下脚步。
路过车灯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蔓延到身畔红砖墙上,孙宇深吸一口气。
跟我没关系。
真的。
真的!
真他妈的烦!
☆、chapter 026
阿燃从下午就在忙活晚饭的事; 周老爷子时不时推着轮椅进来瞧瞧,偶尔心疼得嘱咐。
“实在不行就买现成的。”
是啊,的确有点忙不过来,晚上周林要带公司几个骨干回家吃; 早上上班的时候都没说; 中午才打电话招呼; 阿燃吃完了午饭又伺候老爷子睡觉; 到市场买了菜回来还得收拾一番。
阿燃也把周老爷子当自己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偶尔望向厨房门口那个慈善的目光,走过去蹲下“这附近有卖烧鸡酱肉的吗?”
人也派上用场能帮帮阿燃,老爷子高兴,赶紧答复“走两趟街边上挨着小学有个敖记; 熏鸡和熏肚做得好——”
说完又讪讪的“都几年前的事了; 不知道现在还没有没了——”
阿燃收拾了一下“我去看看。”
人走了屋子里又空空荡荡的,电话铃响起的时候显得异常突兀。
老爷子默默推着轮椅过去; 发现是阿燃的手机; 看着上面的来电接了起来。
“儿子,啥事?”
“爸,阿燃呢?”
“她出去买点熟食,你什么事?”
“哦,我就是告诉她一声我有个同事吃虾子过敏,让她晚上别准备虾了。”
周老爷子想起刚才在厨房门口见阿燃仔细一根根挑完虾线清洗的模样,心里不痛快。
“你怎么那么麻烦,别累坏了阿燃。”
“……。”
“不行就让你们同事买肉片回来涮火锅,我跟阿燃不打扰你们,我俩屋里吃,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可别让阿燃再麻烦了。”
周林在电话那头乐了“爸——”
像是埋怨,像是宠溺,又淡淡答复“咱们不是给阿燃工钱的嘛,使唤一下又如何,应该的。”
老爷子抿嘴不乐意轻哼“可不准你累着她,你瞧她最近又瘦了!”
周林哑然,最后只得称是,一切从简。
晚上回家的时候带了五六个好友,进屋就见一大桌子饭菜,扣肘子、葱爆羊肉、酱爆藕丁、熏鸡、溜肚片、老醋黄生、凉拌三丝、牛油果沙拉、酱茄子、干锅土豆、炸松肉、糖卷果、焦溜丸子还烤了一条鱼,酒柜里的红酒醒出来三瓶,两瓶威士忌插在冰桶里,客厅里所有灯都开着,阿燃和父亲不在。
同事进来见了一大桌子菜口水横流“真是丰盛啊!”
周林先招呼他们坐下,自己默默去了父亲房间。
父亲躺在床上看报,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点着台灯,见周林进来之后隔着花镜眯缝眼瞧他。
“爸,您吃了吗?”
“我吃完了,阿燃给我先盛了一份。”
说话嗓音干哑,周林坐到他边上“怎么了,感冒了?”
“没有,你给我倒杯水,正好口渴。”
周林照做,把水递给父亲。
老爷子喝完看看他“你们别玩太晚,阿燃还等着收拾碗筷呢。”
周林点了点头“好的。”
结果没能如愿,这顿饭加上喝点酒一直延续到了深夜。
阿燃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看了看表,肚子又饿了,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盒泡面,不路过客厅,悄默声息得又回到卧室,烧了热水壶等着冲泡。
等面的功夫接到父亲电话。
孟长喜一直偷偷跟阿燃联系,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开始抱怨秋平最近神经质的很,说夜夜梦到人家来讨债,其实父亲说这个阿燃明白他的意思,还不就是想套套她的话问最近钱的事情有没有着落。
得赶快想个赚钱的法子。
阿燃挂了电话仔细算算,一个月工资6000,吃喝拉撒都在周家,就算一分钱不花也要攒五年,这还是最理想状态,她出来可不是为了躲着,是出来解决问题的,家里的事她也惦记。
阿燃慢慢掀开泡面碗上的盖子,一点点吃着面。
关紧的门下面漏着一寸缝隙,她听着热闹的客厅时不时传出欢笑,扭头一看的时候发现透着亮光的门缝下面有一丝阴影。
一个人站在她房门外。
阿燃歪着头吸溜吸溜得吃着面,看着那片阴影从门缝投射进来蔓延到床脚,那人站在她门前停留片刻,又移动了。
默默吃完这口面,阿燃擦了擦嘴,打电话给齐鑫。
齐鑫明显是刚刚睡下了,她干得不是长工,做完小时工家政就回去睡,累了一天沾枕头就着。
带着囔囔的鼻音,齐鑫懒懒得“喂”了一声。
“鑫姐,我着急用钱。”
“用钱?”齐鑫笑“多少啊?”
“三十万。”
齐鑫哈哈大笑“妹子,你太看得起我了。”
阿燃本就没有寄希望于她,又问“你认识放高利贷的吗?”
齐鑫淡淡咳嗽一声“放高利贷?三倍还本息,还不了人给你剁了扔长江里喂鱼,你觉着我能帮你搭桥?”
阿燃不说话了,叉子扒拉着碗里的泡面,划着圈。
齐鑫喝了口水坐起来“你家那个男主人不是挺有钱的嘛,想想办法从他借点。”
阿燃仍是不说话,画圈的手停了。
“哑巴了啊,还是你在考虑?”
阿燃挂了电话。
无聊得继续吃完这碗面,阿燃明白,有妥协不算委屈,权衡的天平总会倾斜向更期望的那一方。
虽然那一方,良心会不安。
***
刚跟队里风头正盛的队员闹不愉快,李教练把耿着脖子不看人的孙宇拉到角落。
“诶诶!”李教练不耐烦去扳他的脸“你多大了,你还十七八呢啊!屁大点事跟人说动手就动手!”
孙宇比李教练高一头,猛地转过头怒视他的时候吓了李教练一跳,不得不退后半步插着腰指着他鼻子“你还不忿了你!”
“我不干了!”
李教练冷哼一声“我跟你说,这事要是你受委屈了,你说不干了我就痛痛快快让你走,但就今儿的事你自己琢磨琢磨,哪有个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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