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小甜媳》第414章


嘴上没明说,但众人都知道她这是怕外面不干净,打从建国后大队里就没出过这样的事,谁不觉得晦气。
宋恩礼却惦记着刘芬芳的那个孩子,以前亲娘在,虽然牲口棚子里的日子苦了点好歹有个照料的人,现在没了娘,让这比闹闹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婴儿可咋活?
就刘寡妇和刘翠芳的铁石心肠指定不能管他。
想到这,正在洗脸的宋恩礼赶紧回屋套上军大衣,朝主屋喊了一声,“我出去一趟。”
就冲那老头给萧家看了一辈子的院,还告诉她那么多关于萧和平的事,她也不能不管他。
牲口棚子那这会儿已经围满了人,比这两天的张老棍家院子还热闹,只是看的多,动手帮忙的却一个都没有,就任由已经僵硬的刘芬芳半挂在栅栏上,刘寡妇和刘翠芳则瑟缩在角落里,两张同样木讷的脸上丝毫不见失去亲人的悲怆,而那个娃就趴在他娘的肚子上,因为太小,连哭都不知道。
宋恩礼啥话也没说,上去就把那娃抱出牲口棚子,离她最近的牛婶儿脸都吓白了,一下蹿开好远,“老四媳妇啊,你抱这玩意儿干啥,死人身上趴过的东西能是个好的?快听婶子的话赶紧放回去!”
“死人咋了,娃知道个啥,再说把他放回去他不是也得跟着冻死嘛。”宋恩礼心想想:我上坟沟沟里讨营生的时候啥没见过,还怕这个?
倒是这里头的某些人,都有胆子上坟沟沟割肉了,这会儿却矫情起来了,整得还挺像模像样。
牛婶儿领着几个妇女跟看怪物似的看着她,“这没了娘的娃,可不就是个死?难不成你养?”
天寒地冻,又是个还不走不会说的娃,几乎所有人都判了他的死刑,毕竟这自己家都缺衣少粮的谁能匀出来给他?再说这还不知道是哪个野汉子的野种呢,谁能把这埋汰玩意儿往自个儿家抱?
宋恩礼抱着娃,看着那一双双突然冷漠下来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如果今天她没站出来,是不是他们就会默许把这娃跟刘芬芳一块儿丢到坟沟沟里自生自灭?
就算生活条件再艰苦,好歹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为啥连试都不试就放弃他?
“我……”
“红旗你跟我过来下。”一直蹲在石磨上叼着个大烟袋的王宝生突然起身打断了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话。
他知道这外甥媳妇顶仗义,可就是怕她太仗义把麻烦往自个儿家揽,要是让她把话说满了,恐怕就没反悔的机会了。
宋恩礼二话不说跟上去,王宝生见她还抱着那娃,接过去随手塞给了个正嘚啵得起劲的民兵,“先看着,再差个人上县城找找张书记和老四,让他们赶紧回来。”
喜酒安排在晚上,所以一大早张老棍就死乞白赖的一口一个姐夫拽着萧和平上县城剪头发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出了这种事,大伙儿心里都有数今天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民兵抱着那才从死人身上扒拉起来的娃丢也不是搂也不是,急得快哭出来,一扭头就把娃塞到另一个民兵怀里,逃也似的抛开,“我去县城找张书记和萧老四!”
进门,王宝生直接问宋恩礼,“你咋想的跟老舅说说。”
提到这事宋恩礼也头疼。
按说这娃得让张老棍养,可问题是眼下刘芬芳吊死在他结婚当天,触了人这么大一霉头,她都不好意思再开这个口。
这刘芬芳也是,搭进去一条命不说还把自己儿子给坑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我这儿不是没主意嘛,就是觉得看着怪可怜的,总不能真叫他就这么冻死饿死。”她搓搓被冻僵的手,看着王宝生装傻充愣的笑道,“要不老舅您给想想辙儿?您脑瓜子比我可好使多了。”
王宝生被她逗乐,“少跟我来这套,你自己揽上的事儿自己想法子去。”
话虽这样说着,一扭脸他还是出去让人喊人去了。
刘芬芳生娃前跟徐勇民打得火热,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徐勇民的娃,既然是他徐家的娃当然得让他们家养着。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 别招我媳妇儿
萧和平和张老棍还没回来,上向阳公社喊人的民兵却先哭丧着脸跑回来了,“大队长,徐书记她媳妇说这都不知道谁的种他们家不当这冤大头,而且徐书记也说了,他跟徐勇民早就划清界限了,不管谁的种都跟他没关系。”
“嘿你说这姓徐的,这个时候倒敌我分明的很。”王宝生刚把烟点着,说话就往出走,到了门口了又折回来,“也是,徐勇民都不认的种还指望他认?”
说到这他又“嘿”了一声,然后就不吭气自己坐一边儿抽烟去了。
张老棍马上就回来了,毁的是他的婚礼,他是正主儿又是公社书记,咋着也轮不到他这个大队长操这份闲心。
这样也好,这种晦气的事谁愿意多沾。
“大队长,那这娃咋办?”抱着娃的那个民兵实在不知道咋安置这娃,又把娃抱来了大队办公室。
“反正不能咱大队养,自个儿的娃都吃不饱了还管别人,大队里有这闲粮还不如给咱们分分!”一块儿跟来的社员们急红眼了,拼命往门里挤。
有几个妇女甚至把矛头直指宋恩礼,“老四媳妇不是挺积极嘛,不然让她抱去养着呗,反正他们家条件也好不差这口吃的。”
反正只要不从他们碗里分粮,咋都成!
“说的是,奶一个也是奶,奶一双也是奶,以前刘芬芳跟他们家老四可亲得很,成天和平哥长和平哥短的,帮这点小忙不是应该的嘛。”
突然有人长长的“欸”了一下,本来义愤填膺意的人群便开始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好像窥破了啥天机。
宋恩礼也笑,扭头看向这几个女人时眼梢挑得过分凌厉,“我听说刘寡妇以前老缠着你们某些人的男人,难不成那刘翠芳就得归你们养?”
社员们听得直乐,那几人气急,狠狠啐道:“你们家男人才跟老刘家的婊子有一腿!我看这娃就是你们家老四的,不然你能这么上心?!”
“都想干啥?”萧和平裹着满身风雪从外面进来,眉宇间俱是寒意。
不知为何,原本闹腾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非常自觉的从中间给他分出条道儿来。
他冷着脸进屋,一身熨烫笔挺的呢料军装把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长板正,转身走至办公桌旁时,手上的皮手套“吧嗒”摔下,“你们咋闹腾我不管,活埋了也好丢上游河也好,只一条你别招我媳妇儿。”
萧和平平时鲜少与社员接触,更鲜少出门,以至于那些个喜欢在背地里议论他的人早就忘了他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冷不丁看到他这幅模样,才突然想起来他曾经拿枪指着刘芬芳脑门的狠劲儿,不由得皆是后脊背一凉!
刚还跟宋恩礼耍横的人忙陪上笑脸,“老四,咱们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跟我没关系。”萧和平朝宋恩礼招招手,“走了,咱回家。”
坐在火炉子旁拨弄炉火的人握着柴火棍不肯起来。
要是她走了,估计他们真能把这娃扔了,如果还没被张老棍收养呢就先给冻死了,那不是全乱套了?
萧和平没辙儿,只得亲自走过去请她,“不是不让你凑热闹,总得先回家把早饭吃了吧,这里老舅会处理好的。”
那脸却是跟会变似的立马换了一张,甭提多温和,像是春天时候被大太阳晒化开的冰。
直看得众人一愣一愣。
宋恩礼这才不情不愿的丢开柴火棍朝他走去。
回到家,王秀英偷摸着烧了个火盆让他们俩跨了才给进门,然而就这她还嫌不够,吃过早饭又烧了好几锅热水非让两人大清早洗了个澡重新换了身衣裳。
张老棍翘首以盼的婚礼到底还是没能耽误,人花了一上午把受到惊吓的媳妇哄好,然后让人把刘芬芳的尸体抬到坟沟沟扔了,该干嘛还干嘛。
就是那娃的情况跟宋恩礼知道的完全不一样,他最后还是被送去了徐家,徐书记被张老棍攥了小辫子在手上,不想收着都不行。
“我虽然姓张,但我的心是实实在在跟着我姐姓宋的,以前你们可能不清楚,今天我借这个机会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宋红旗同志是我张东方的亲姐,萧和平是我亲姐夫,所以我结婚这第一杯酒就敬他们俩!”
按说婚礼上第一杯酒得敬舅舅,但张老棍家里一个亲人也没剩下,想敬谁全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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