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上的你》第39章


!?br /> 片刻后,她又稀松平常地从轮椅背后的袋子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打开瓶盖,将水杯里的热水倒进杯盖里,“我对学长你的感情啊,不像浓硫酸,更像是这杯热水。起先我滚烫热情,只是时间长了之后,南北辗转,早就失去了原本的温度了。原本的热水,也早已经变成一杯冷茶了。”
梁语陶语气娓娓,既不尖锐也不刻薄,沉静且委婉。
谢绍康闻言,眸子也不禁亮了亮。虽是被人拒绝,但梁语陶却一点都不像是赵子妗一般不留情面,反倒是让谢绍康刮目相看。他忽然有些后悔,以前没趁着梁语陶喜欢他的时候,好好珍惜她了。
不过,他一点也不气馁,倒是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没关系。”
很平和的拒绝,没有撕破脸皮,两人依旧关系如常。
时值下午,花坛周围的人有点多了。梁语陶正打算将谢绍康推回病房,他却忽然扶住了她的肩膀,硬生生地站了起来。医生早就嘱咐,谢绍康的伤口刚刚结痂,千万不可走动,万一伤口撕裂,可又是一桩大事了。
“学长,小心点!”梁语陶见他要站起来,不由地心惊胆战。
谢绍康双手扶着她的肩膀,梁语陶就抱住了他的腰腹,生怕他绷到伤口。此情此景,在外人看来,不像是两个人在互相帮助,反倒是像一对情侣相拥在一起。
谢绍康脚下不稳,险些摔倒下去,幸好梁语陶扶住,才幸免于难。
在扑进梁语陶怀里的那一刻,梁语陶听见谢绍康在她耳边大喘了一口气。之后,他竟是意外地在医院的花园里大喊了一声。
“小陶,我一定会努力让你重新喜欢上我!”
四周为了许多人,有拍手鼓掌的,也有吹口哨欢呼的。梁语陶就那样被谢绍康顽固地抱着,接受无数人瞩目的目光。她不自觉地红了脸,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尴尬。
目光轻微地一掠,她意外瞥见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不禁令她怔在当场。
黑发的英俊男人,有着她十几年最为谙熟的轮廓容貌。而此时此刻,他正以冷冽地目光看着她,眼神就像是对待陌生人。
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个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姜瑶。
他看了她一眼,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开。
他离开的背影孤独且冷漠,梁语陶也不知怎么回事,胸腔里那颗活跃跳动的心脏,忽然……疼得发胀。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又是刮风下雨的天气,空气里弥漫着盛夏浓重的湿气,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梁语陶在久江大学音乐学院的试用期已满,顺理成章地被学院留用。留用前,院长要求梁语陶把以前在国外的毕业证书及获奖证书拿到学校里来,以便录入档案。原本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却令梁语陶犯了难。
那些学历资料随身带着不方便,梁语陶就把它们扔在了曾亦舟的公寓里。如果要去取资料,就势必要回去。一想到那天的争执,以及医院花园里曾亦舟的表情神色,她就莫名地想要逃避。
可等她转念一想,姜瑶都回来了,身为曾亦舟的养妹,她有充分的理由住进曾亦舟家。况且,以姜瑶的心思,哪会错失了这么一个接近曾亦舟的机会。
而梁语陶这样,和曾亦舟非亲非故的,显然是要被赶出来的。梁语陶想了想,与其被他赶走,还不如自己冠冕堂皇地先走一步,总也还留点面子。
于是,趁着下班的时间,梁语陶特地打车回了曾亦舟的公寓。
她想着她的下班时间比曾亦舟早一个小时,满打满算整理行李半个小时,应该是不会碰见他的。所以,她就大大方方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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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的那次淋雨还余温未消,梁语陶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那场大雨让她连着打了好几天的喷嚏,但因为照顾谢绍康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反倒是让感冒越来越重了。
现下,她站在曾亦舟的公寓门口,眼前迷迷糊糊的,连钥匙孔都摸不到。折腾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将钥匙□□孔缝里。
打开大门,复式的公寓还是半个月前的陈设,连餐桌上还依旧摆放着一粉一白两个马克杯。那是梁语陶一时兴起买回来,粉色的她用,白色的曾亦舟用。
梁语陶盯着那两个马克杯愣愣发呆,许久之后,她终于才收拾完脑子里的所有情绪,毫不犹豫地往二楼卧室走去。
待整理好行李,梁语陶就提着拉杆箱往扶梯那边走。拉杆箱装了衣物,沉得很,梁语陶提着它一步步地拾级而下,箱子砸在木质的楼梯板上,哐当哐当震天响。
曾亦舟就是那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
梁语陶听到身后踢踏着拖鞋的脚步声,才终于回首望过去。结果,曾亦舟就站在她不到两米的走廊上,静悄悄得看着她。
她站在扶梯的平台上,仰着下颌看向他,明明是咫尺的距离,但却因着两人疏离的眼神,像是被拉长了数倍。
空气凝滞,周遭皆是静悄悄的诡异,他不吭一声,她也无言以对。
许久之后,梁语陶才终是开腔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我……打算搬出去住了。”
“去哪儿?”不清不淡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她吁了一口气:“应该会暂时住酒店吧,等老管家从远江市过来了,再重新买房子住下。我在音乐学院已经确定入职了,这几天要上提档案审核,以后应该会长期留在久江市了。”
“事情真是如你所说的这样?”曾亦舟挑眉,冷笑着:“还是……你为了谢绍康,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搬出去住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感冒了的身体昏沉沉的,连脑子里的思维都流转不畅,沉得很。梁语陶不愿意跟他在争执下去,拎起了拉杆箱就打算往楼梯下走。
然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曾亦舟已经先一步地从二楼走下,轻而易举地一手按在她的拉杆箱上。
他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梁语陶,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是不是都已经打算为了谢绍康和我这个青梅竹马撇得一干二净了。”
“你发什么疯!”她推了一把他。
梁语陶微小的力气不足以对曾亦舟产生任何松动,他依旧稳如泰山地站着:“梁语陶,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用尽了手段也要跟他在一起?”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故意趁着谢绍康求婚失意,受伤住院,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不就是为了能顺利进入他的生活,让他喜欢上你吗?”
“曾亦舟你为什么说话要这么尖锐,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身体虚弱,梁语陶浑身都在冒汗。
“是我尖锐?”曾亦舟厉声反驳:“你以为让他喜欢上你,这就达成你的夙愿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他根本就是把你当成了替身。”
梁语陶本就沉不住气,因为他的这句话,更是直接点燃了她的火气。她冷笑一声:“对,我就是愿意做替身,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移情别恋的速度那么快,说不定又是半个月以后,他身边的又不是你了。跟他在一起,你只会受伤,不会快乐。”说道最后,曾亦舟也没了力气,只是坦诚地劝解她:“而他对你根本就只是感激,不是爱情。”
“那你倒是告诉我,什么是爱情?”她反问。
这一刻,换做曾亦舟哑然。
她仰起了脖子,直勾勾地看着他:“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又何必嘲笑别人的心意。曾亦舟,我快要看不懂你了。”
说完,她便拎起了拉杆箱,往台阶以下走。
或许是被她的那句话所激,曾亦舟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话,险些就快脱口而出。他快步下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梁语陶,你听我说……”
还未说完,他就分明地感觉到了她手腕上的汗水,湿漉漉地在从毛孔里渗出。他这才抬眼望去,却看见梁语陶的后耳初也同样冒着细密的汗水,连带鬓角的碎发也一并被濡湿了。
“你怎么了?”曾亦舟蹙眉,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怎么浑身上下都在冒虚汗?”
她还沉浸在刚才的争执中,冲动催使她听不见曾亦舟的任何话。她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尽力气甩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她提着沉沉的箱子,继续往楼下走。因感冒而疲惫的身体,已经到了脱水的临界点,眼前雾蒙蒙的,根本看不清东西。
往下的一阶楼梯被踏空,她整个人都直愣愣地往底下栽,像是一棵笔直倒下的树。
在曾亦舟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梁语陶已经连滚了几级台阶,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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