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非木非石》非木非石-第20章


不过余母忘了,应该没有哪个亲妈会希望女婿撇下亲闺女找别的女人。
有血缘的妈和没血缘的妈,终究是不一样。
……
吴念在这次在亭子外头晒太阳,远远就瞧见徐良征提着个包从小鹅卵石路绕过来。
她想,这样的天气还能热出一脸的汗,估计是个急脾气的人,急脾气的人做了心理医生?
再回过神徐良征就坐到了吴念身边,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今天说点什么?”
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垂下头沉默。
“我们随便谈谈吧?现在跟我算不算熟人?今天阳光不错……”
“是不错。”吴念笑了笑。
徐良征愣了,人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开口说话了。他盯着她说:“今天总算没白来,你想好了吗?”
他把提包放下,看了吴念两眼继续说:“你今天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晚上又失眠了?很多时候想不开是因为愧疚或者自责导致自己不愿意饶了自己,你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这种?我看了你这几年的经历还有治疗的病例,哦,对了,还有份更早的检查报告,在美国的。”
吴念抬头迎上他的视线,眉毛轻皱,抿了下嘴唇才又说:“徐医生,我觉得糊涂的时候才是快乐的。”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我会忘了好些事,我会以为我儿子还在……”
“你愿不愿意讲一讲在美国的事?”
吴念含着泪摇头。
“你应该配合我,这样才能治好你。”
吴念侧过去身,缩在贵妃榻上摇头。
“你能不能认真回想一下,在巨县的时候发病多还是回来后多?”
吴念没再给他反应,徐良征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不过还算是欣慰,愿意开□□谈就证明前进了一步,他给很多人做过心理辅导,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自闭的患者。
不过吴念越这样越让他有兴趣,有挑战才有进步啊。
徐良征回去的路上就给余行钧汇报今天的事,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是个女的,问他找谁,他不禁往歪处想: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乐子,老婆都那个样了,换做是他自己肯定愁眉不展,没有兴致找地方寻欢作乐。
报完名字,对方让他等着,等了又等,只听见那边有男有女,嘴里说着轻浮的话,不停地嬉闹玩笑,实在嘈杂不能入耳。
好半天余行钧才接电话,简单嘱咐了他几句就挂了,徐良征也猜不出是漠不关心还是真忙。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事,在其职谋其责,别的也管不了。
余行钧挂了电话还没有装进兜里就听见屋里人催促:“老余,三缺一,就等你了,什么电话啊?哥几个可是都把电话交出去了,你这么好意思吗?别磨叽了赶紧上桌!”
“叫得就跟等不及的小姑娘似的,这不来了吗。”余行钧把手机递给一边的服务员,脱了外套坐到最里头。
那人接了句:“可不就是等不及了,就等你上了。”
这话一语双关,让其余几个围观看麻将的都笑了。
上家这时扔了张发财,打趣余行钧:“余总,人家话都说到这了,你快别客气了赶紧上吧。”
余行钧挑了下眉,掂起来他扔的牌说:“嗯,好,送到嘴边的怎么能不吃。”
说完点了根烟,不慌不忙地摆手里的牌,摆好又叼着烟跟其余三人打招呼:“听了啊。”
“刚摸完牌就听了,今天是真要发财啊。”一人说。
“哎,老余你最近发什么财呢?可真有几天没来了。”另一人笑嘻嘻地又说。
余行钧头也没抬,盯着牌低哼:“忙啊,哪有你们清闲,我还得养家糊口啊,真发财了谁还上班啊,天天坐这打牌多自在。”
“切,谁能有你钱迷,咱们不是有钱是知足。”
余行钧笑了笑:“现在也就钱跟我亲近……这不,又糊了。”
三个人都忍不住抱怨说余行钧今晚这牌也太顺了,一局没几分钟,还没开始玩呢。
余行钧眯着眼睛哈哈地笑,新局开始的时候又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从刚才赢的钱里头抽出好几张红票子,低声说:“去,拿几条好烟过来,把桌子上的都换了。”
服务员把烟拿过来摆上的时候那几个人尝了尝,这才满意了。
余行钧打牌打到半夜,爽是爽了,可是身上累啊,尤其是肩膀,又酸又麻,那几个人比他还能玩,叫了几个□□女郎享受去了。
他出了牌室找服务员把手机要回来就瞧见手机里头十几个未接,这种状况也不稀罕,他业务一向多,就是私人手机到了私人时间也不消停。
不过不是秘书来的电话,是陈可青。
他以为她又整什么幺蛾子,捏着电话没回,取车的时候电话就又响起来。
他懒散地说:“半夜三更不睡打什么电话?我当然睡了,不睡能不接你的电话?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那边语气有些责备,带着哭腔说了半天,他眉头皱起来,换了副语气,低声安慰她:“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在哪个医院啊,我这就过去?”
他开车门坐进去,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握着方向盘倒车出库,对那边又说:“让我儿子接电话……哪个护士这么笨啊,回头爸爸教训她……针扎到脚丫子上了?有病得治啊,儿子……别哭啊宝贝,要奶奶?行,让奶奶给你炖汤喝……我这就到了,五分钟。一分钟?好,一分钟就一分钟。”
第18章
余行钧挂了电话就往医院赶,到那问了两三个护士才找到陈可青,她眼睛红肿,半抱着烁烁坐在床上挂吊瓶,烁烁已经睡过去了,睫毛上挂着泪珠,不知道有多委屈。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发,把烁烁接过来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陈可青哑着嗓子低声说:“是不是不记得自己有个儿子了?”
余行钧脸沉了沉,问她:“刚才哭哭啼啼没听清楚,到底怎么了?”
“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的还一直发烧,把我吓坏了……”她说着就忍不住哽咽,靠在余行钧怀里忍了下才继续说。
“把我吓坏了……也就是一夜,你瞧瞧他脸色差成这样,眼窝都下陷了……”
余行钧难得安慰她:“小孩子拉肚子都这样,明儿好了就恢复了,喂他水喝了吗?多喂几次水。”
“医生也这么说,来的匆忙也没带奶瓶,他不习惯用杯子,哄了半天才喝了一点。”
“请的保姆呢?”
“保姆今天休假……”
“就不会回头多请一个?”余行钧坐下来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又问她:“打完针就能出院?”
“还要再观察一下。”
“那你回去给他拿奶瓶吧,我在这守着。”余行钧低着头说。
陈可青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提着包走了。
余行钧握着儿子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心里头有些愧疚。
他想起来第一次见这小子——
陈可青拿着好几张b超照给他看,他心里烦躁,脸色发青,皱眉盯着陈可青。
她却一一指给他,说这是几个月几个月的,几厘米,哪里是胎心,跳动的时候什么样。
又换了一张,说这个比上个长了几厘米,宽了几厘米,胎心跳动的更加有力了多少。
……
这手段真高明,最后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他如果没当过爹心或许可以很硬,可就是因为有过儿子,那一刻再不承认心也软的不行。现在再瞧瞧儿子,实打实地存在着,可比那些b超照更有能力摆布他的情绪。
亲情是什么?
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陈可青不到一个小时就赶了回来,瞧见余行钧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孩子手的一幕忍不住红了眼眶。
余行钧瞧见她表情很坦然,没有说话。
陈可青放好东西倒了杯水递给他,轻轻地说:“这样真好啊,真像一家三口,刚才进来护士还对我说,你老公真会哄孩子,刚才起针烁烁闹了一阵,他三言两语就把孩子哄睡了……”
余行钧没说话,喝完水就躺到沙发上闭上眼假寐。
她自顾自又说:“我以为跟你从深圳回来就能过这种日子呢……我是没所谓,就怕委屈儿子。”
余行钧睁开眼,皱眉说:“是个问题。”
陈可青期盼的望着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没想到他沉吟半天竟然说:“你生下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会有委屈这天呢?当初好话歹话我都说尽了……现在提这个还有什么用……除了名声不好也没什么委屈他吧?名声都是虚的,我是不在乎,我想你也不在乎吧?你肯定不在乎。”
陈可青瞪着他看了半天,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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