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失心疯》第46章


还是选择再勇敢一回。
她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有戒备和抵触,然而她在圈子里战战兢兢了好几年,是真的想松懈懒散的休息了。再加上习默然给她营造的温馨和暖的假象,她就真的以一种摧枯拉朽的热烈和信任一路头也不回的跳了进去,沉溺的不能自拔。
可是,这真的只是个假象。
她以为自己已经从失落中彻底摆脱并渐入佳境的喜欢甚至爱上这个人的时候,厌倦着、唾弃着她的习默然只用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当她决定放弃对事业的追逐,将感情融入生活、生命,鼓起最大的勇气和失望的时候,此刻她从高空中摔下来,已经不是当初简简单单的失败、失望和失意了。你将整个生命都寄托于上,那么最后会是绝望。
她动过情的,不过就这么两次。然而这两次下来,她已经完全不想去尝试第三次。谈感情又不是做实验,失败一次可以再做下一次,一直做到成功为止。哪怕实验了上百上千次,损失的不过就是点材料么?
她损失的是什么?是命。
她有时候没有通告,整个人呈放空状态的待在自己空荡荡的家里时,会细细的想自己的过去和未来。然而这么二十几年的生活总结起来着实很简单,她想要的,不过就是那么一个名头。后来涉及到感情,再次总结的话,也不过就是份支持人一路走下去的爱。
名利和情感这两样东西,前一样已经追的有些迷茫和盲目,后一样至今天为止,伤尽了她的心。更重要的是,为了后者,为了他们所说的她倍觉冤枉的“招惹”,她曾经以为的亲密无间通通都扭曲丑陋起来。
那么既然这样,她还活着干什么呢?她惹人喜欢,却是一把淬了毒的利剑,害人害己;她热爱生活,却深觉到了生活的乏味,从物质到精神。
*
习默然活在世上的二十八年里,几乎一直都被捧在手心里。他明智又淡泊,但在面对感情,在沦陷于一场真正投入的恋爱时,他没办法做到理智和低头。
所以他意识到说错了话后,没有追出去。这个几乎算是任性的举动,让他在其后很多年都没办法真正解脱出来。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相信梁远的话,但是他当时说的谎话太多,表情太镇定,又有照片一张张的摆在那里,即使不相信,他心里也不能如水般平静。
梁远临走的时候叫了几瓶伏特加,事后想起来才惊觉:他人都走了,为什么还要点酒呢?
只是他当时沉浸在梁远的话里,他在分析这些对话的真假时,周身都弥漫了一种失落。借酒浇愁不算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但酒在手边的时候,人都会下意识的选择它。
哪怕是给安安开门的那一瞬间,他不算清明的脑袋里还在昏昏沉沉的认为,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是她。
习默然在看见苏晨晨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因为他根本记不清自己是怎样从酒吧来到酒店的。但是直到那刻,他还没能发现,梁远也在算计他。
为什么?因为他最信任的那个人,安安,她没有否定梁远说过的话,哪怕是一句。她只面无表情的点头说,她就是在利用他,她就是没爱过她。
苏晨晨跟他说什么?她说她这样做就是因为嫉妒安安,不为别的。
习默然同样在家里把自己关了一天,不过不是在安安那个小区的家里。
他这个人,不喜欢和人争执,也更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这可以说是他学心理学的原因之一。而且他自幼对弄权作势这种东西不感兴趣。他父母双方的人几乎全部从政,而从政和从商不同,父母观念也有不同。他不喜欢,习父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将来面对派别弄权之争,所以当他对心理医学感兴趣的时候,习父一丝阻拦都没有。
整一天,习默然脑子里全是百转千回的考虑,该怎样,她会过得最好?
习默然想,她不信任他,也未必对自己投入过多少真心,这个认知纵然让他连吸了一整夜的香烟,吸的心肺烧灼般疼痛,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喜欢她。她有梦想,他便希望她的梦想可以实现。
如果他让她失望了,那么和梁远在一起,是个很好的选择。
黎明过后,他猛然推开窗子,让缭绕了一屋子的烟气四散之时,他想,他和她,大概就是这样了吧。她和梁远在一起,有梁远的爱护有梦想的实现,他呢,他继续独行。
天际蒙蒙发亮之时,他眼前再次晃过她明艳的脸,他说“至少,她是第一次。”,她眼里真切的闪过一道疼痛的光芒,那么是不是她也是有些喜欢他的?可他已经让她那么疼痛,那么失望,他甚至没办法解释,他所说的这句话,不是因为他在意,早在开始之初他就说过,他不介意。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脸上的冰冷和声音里的嘲讽与不信任让他心头尖刺的握紧了拳头,他目光穿过她肩膀落在床上那道暗红上时,他瞬间就想到了她心底最介意的东西。和一个吵架的时候,为了还击对方的攻击,为了赢回自己的尊严,最有效的办法不是讲出自己最介意的事情,而是说出让对方对介意的话、戳刺对方最软弱的部分。
习默然忍不住闭上眼,他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就说他因为第一真正的参与一段感情,所以他控制不住的幼稚、忍不住的伤害她吗?转念再想,他都打算放手了,还解释什么呢?
时钟指向七点的时候,习默然捞过手机看了看今日的行程,他有一个病人预约今天看病。
这个病人有中度抑郁症,最近有发展恶劣的趋势,所以来诊所也比较频繁,习默然打起精神坐在桌子后面听他讲自己的心理状态,两人聊到一半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平时有病人过来的话,他手机都会关机,今天多少有些颓丧,一时忘了。他拿过手机正打算按掉,却看见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君悦。
习默然手上一颤,手指根本点不下去那个挂断键。病人见他迟疑,便说:“习医生你有电话就接,我没事。”
习默然道了声不好意思,拿着手机转进里屋。
“……君悦?”
安安在那边的声音显得朦胧又低哑,但仍然平静:“你在做什么?”
习默然一愣,随即答:“在诊所……”他声音也蒙了一层沙哑和克制,见那边不说话,便问:“你呢?”
“我吗?”安安尾音上扬了一下,随即屈了屈膝盖,“我在泡澡。”
习默然也隐隐听见一串水声,那边就又似轻快的说:“泡澡真好啊……可以舒缓疲劳,我昨天没有睡好,现在都忍不住舒舒服服的睡死算了。”
她径自在那边开玩笑,习默然一时不知说什么,低低叫了一声:“君悦……”
那边长时间的沉默,直到习默然忍不住再次叫她,安安才沙哑的说:“你为什么总叫我君悦呢?我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名字……你还记得那句诗吗?今朝醉舞同君乐;始信幽人不爱荣,我不太喜欢这首诗,因为想起它,我就觉得对不起我爸爸……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天能达到过他这个期望……”
习默然捏住手机的手指都泛了白,“不要这样说,你很好。”
“是啊!我也觉得我很好,”安安叹了一声,语调轻松的说:“习默然你知道吗,可能我这辈子都辜负了我爸的好意,但是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是真的在践行这句话……”她这样说着,语调倏然一转,“但是你不相信,所以,习默然,你根本不配这样叫我。”
“我……”习默然脸色陡然就变了,“君悦,我很快过去向你解释,两个小时后我就过去,好吗?”
安安又是沉默,然后低低应了一声,“好啊!你两个小时后来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习默然眼皮就开始跳,然而跳的再厉害也没有他心跳的欢快,她说她是真的在践行那句话,所以他根本没有在意跳的飞快的眼皮。
回到桌前坐下,病人含笑说:“习医生头一次在咨询中接电话,电话很重要吧?”
习默然也含笑坐下,拿起笔示意:“我们继续。”
病人点点头说:“我感觉最近状态很不好,我觉得自己开始有自杀倾向,所以就赶紧约了您。”
习默然记了几笔,“你自己感觉具体有什么样的表现?”
“我最近工作有些忙,有时候难得赶上周末不加班,我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埋在被窝里会忍不住想不如现在就死过去吧,甚至有时候和我爱人……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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