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姑娘们年轻,见了这副模样儿指不定怎么悔恨去呢!
先生老说笑着,也是没见过世面才看上他徒弟了。
这世面儿得多大?
“好了!”先生无奈又可气,往俩人扭打的身子给踹了一脚,骂道:“给我起来!”
你看,这一闹就没边儿了。
俩人规规矩矩站着不好说话,低着头绞着衣角儿玩,说三岁都闲多了。
“书文备好了?拿出来我看看。”先生故作正色,倒也不是看不出来他们没写好,就是故意训两句给长长心。
“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师…师父。”张九龄支支吾吾地,抬眼偷偷瞄了下师父,道:“我没写好,我错了。”
“还大师兄呢。”先生白了他一眼,嫌弃着:“明儿一早拿来,写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语罢,转身扬起嘴角儿走出了书房。
身后传来稚气未脱的低声嘟囔。
“都怪你!”
“明明你没写,我说我没写,还怪我!”
“让你穿我褂子!”
“小气吧啦,不让穿还你!”
“哼!给你穿两天!”
“两天?三个月!”
“两个月!”
“好吧!”
————————————————
大先生走出了院子,一路笑意浓浓。
年少时总是让人怀念的。
他的师父还在时,他也不是如今能担起一方重任,声名赫赫的大先生。
那时也是一个少年。
“怎么了这是啊…”师父关怀,仍如在耳。
“师父…”
他和孩子大爷于先生正打架。
“师…师父!他还手!”
谁还没撒过娇了,往前数几十年,都是孩子。
没有谁,一生下来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也都曾是意气风发上九天的少年。
鲜衣怒马少年时,回首再望霜染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落成诗
九月底,难得清闲两日给陶阳过了生辰,再接着就又得开始忙了起来。
大先生去了清宵阁,见谁自不必说。
其实他很少来,数一数也没有几次;孩子们有什么学问上的话要问尽管去书房,再不然课堂上就问了,他也从不来孩子们院儿里,生怕给这几个小子吓着了。
今儿来了清宵阁,阁楼收拾得挺好,一看就是孩子们的住处;干净立整还摆着些有趣好玩的小玩意儿。
从阁楼上跑下来一只小狗儿,看着可爱,眼珠子滴溜溜地透着一股子灵动。
球球绕着先生转了几圈,在他衣摆处嗅了嗅,哼哼咽咽了几声又跑上楼去。
已经深秋,去年还早在十月中就落雪了。
秦霄贤坐在窗边儿,认真地书写着什么,像专注又像孤独。
秋风打从剪窗外卷了一圈又一圈,他的发丝儿,他的衣角儿,统统都被翻起了波澜来。
球球挑上了竹椅,腻歪他怀里撒娇,像是吵闹着什么。
秦霄贤一抬头,就看见师父正在身边儿看着他;师父鬓角儿生了一根白发,窗边明亮,这么一照他才觉着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娃娃了。
“师父。”
他赶忙放下了球球,撩袍起身,拱手做礼。
“在干嘛呢?”师父顺手扶起他,绕过这人儿径直就坐在了对面儿的椅榻儿上,伸手拿过他写过的宣纸。
他一动肩头,这手还未抬起就在衣袖里一顿,随即默默握紧。
道:“写着玩儿的。”
“写的不错。”先生一笑,带着为师为父的慈爱与宽容。
放下宣纸,手一指:“坐啊,发什么愣?”
“是。”他规规矩矩地坐在了原先临窗的竹椅上。
还是和以前一样,面对敬而爱的师父总是话少了些,还有些惶恐。
只是这一回,先生只看出了他的话少,却不见眼底情绪了;他一直低着头,仿佛只能看见自个脚尖儿。
“身子好些没?”
大先生问道。
“好多了。”他轻抬臂,手腕儿一转给先生敬了杯茶;道:“让您挂心了。”
“你看。”不知是累了还是老了,先生这一声声一句句都透着语重心长的无奈。
“再有一个多月就该要下雪了。”
“是吧。”秦霄贤笑了笑,虽然有些瘦弱苍白但好歹是露出了些暖意来。
道:“您一向忙,记着多添衣裳,”
“你出去玩儿也记着添衣裳。”大先生看着他,神色柔和眉心微蹙。
“嗯。”他说:“会记着的。”
“孩子。”大先生喝了茶,道:“今年的春不寒,夏不燥,这冬…等你去看了再来和我说说吧。”
暖春盛夏又悲秋,七堂四季过三季,这清宵阁你呆得太久了。
“师父费心了。”秦霄贤抿抿唇;这样的动作也只有从前答不上师父问话的时候才会有,如今又不自觉做了。
“是我才疏学浅,还需多学学。”他说。
再为先生杯中续茶,云雾腾腾。
“你只是年轻,还要历练。”大先生笑了笑,没有敷衍打扰,只是忽地想到年少时的一些事儿来。
道:“你几个师哥都忙着,一个人待久了学得容易累,不如出去走走。”
“孟鹤堂去了西北,前日传回来的书信,我看着有些棘手,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两日后朝廷运送冬衣与兵甲的队伍就要出发去西北了,你领人同去。”
算是寻个,让自个儿分心的事儿来。
盛京城有太多繁花似锦,也总有落花成泥的景儿,都是命数,何必圈地自缚。
既然这处看得叫人悲戚和不换一处去看,花开花落自有时;所以这一回大先生想让他去看看,荒芜。
见过了百里干枯,万里荒芜的人才会明白这世上啊,相遇是缘,失去也是定数。
不负相遇就好。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再一抬头时,笑容明媚得叫人以为是错觉。
道:“是,师父。”
“徒儿一定不负所望,助孟哥儿凯旋归来。”
“好孩子。”师父笑着。
不知何处散落下一抹薄阳来,映照在两人脸上来,一年老慈爱一稚气俊秀,温暖柔和。
宣纸轻动,墨透纸背,字迹已干。
————————————————
花落成字秋如诗,诉不尽相思。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心难测
徐晓雨被人救走了。
太师一党尽数被除,陛下亲自下旨斩草除根;徐晓雨因为不是主犯也不是亲眷,二爷当时把她交给秦霄贤时就私自在上报的奏折里除去了她的名字。
每三日打断一次肋骨,再接上再断。
不入药,只续命,生不如死。
天牢的护卫一向是严密的,能把人带走的必定和朝中权贵有关。
二爷回了天津,董九涵跟着孟鹤堂带兵去了西北,再加上所有人都以为太师一党余孽尽除,谁又会把这么一个女犯放心上。
直到每三日负责打断肋骨的两名衙差在行刑时,徐晓雨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匕首,趁其不备时翻转手腕儿,刺穿了两人脖颈。
已经好几个月了,早就失了防心。这一处死牢看管得并不紧,衙差早把行刑这样的事儿当做是家常便饭。天一黑,吃饱喝足了打着哈欠就过来一棍一棍地打断徐晓雨的肋骨,这一回却没能回去了。
混进天牢的几名假衙差把给了徐晓雨一身衣裳,几人假扮成行刑后的衙差走出了天牢。
一出天牢,徐晓雨就支撑不住地晕倒在地;天牢外早有马车接人,车马不停半个时辰后就出了城门。
徐晓雨失踪,衙差丧命的事儿直到送饭的婆子看到尸首,才发现的。
消息传到德云书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儿早了。
城门已经封了,只进不出,严密查看。
少爷拿着送来的书信,只扫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来。除去担忧还带着气恼。
衙差都死了一夜,这时候封锁城门定个什么用!
这会儿了没有心思来写文章了,少爷烧了书信,转身儿就往父亲的书房去了。
“爹,人昨晚就劫走了。”
这会儿不出意外,一准儿出城了。
少爷规规矩矩站着,等着父亲从桌案前的书文堆儿里抬起头。
“怎么还没处决。”大先生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的样子。
“这…”少爷抿抿唇,眼睫闪了闪有些做错事的孩童样儿。
道:“玉溪死得冤枉,老秦心里头一直过不去。总归不是主犯,留下来出口气。”
大先生晃了晃脑袋,总觉着这人老了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这时候也不是说孩子们胡闹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出徐晓雨。
要是一般的犯人也就算了,徐晓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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