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旧时光里守候你》第49章

苏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举起手中的盒子，“我妈知道你来了，早上专门替你烤的曲奇饼，我偷偷吃了一块，味道还不错。”
“谢谢。”见盒子递到面前，莫莉迟疑了片刻，伸手接过，碰到苏妍手指时，她的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苏妍，毕业后，你过得好吗？”
“就那样吧，和大学生预想的不太一样，但生活不就那样吗？现实逼着你抛开以前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敲醒做梦的你，然后光速成长，变得和这个世界上所有平凡的人一样。”苏妍学着莫莉的样子拖着下巴，话里话外是抱怨，语气却带着有一丝不甘。
“你呢，毕业这段时间习惯吗？我之前看你每天都好忙，群里也很少见你冒泡感觉你都瘦了。”
“瘦了吗？那我还挺开心的。”
嘴里说着开心，可是苏妍眼里只看见她神色中的哀怨，或者是死寂。她终于明白莫莉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当初的朝气和活力不见了，她整个人散发出的感觉有拒人千里的冰凉，她说话的语气，淡笑的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生命本该有的活力。
“你们证券行业那么忙，你竟然有时间过来找我，是出差？”两人沉默了会儿，苏妍装作乐呵呵地找话题打破尴尬。
“不是，我休假。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看看你们，明天晚上我就飞去西安找陆璐，最后去北京看郭侠。”提到休假时，莫莉语气变了变，低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看着咖啡勺在棕色的液体里搅拌出一个个漩涡，像是要吞噬什么似的，她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重庆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吗？我时间有点紧，得靠你这个导游带了哦。”
“时间的确好紧啊，我妈还说让你去我家玩几天，看来只有下次了。”
“下次希望有时间吧。”莫莉抬头苦笑了下。
苏妍带着莫莉去坐过江索道，《重庆森林》这部戏让万千外地游客，知道了这道属于山城的特殊风景，她一边指着对面的洪崖洞景观和莫莉介绍，一边叹息道，“要是晚上你坐这一条线路，就会看见宫崎骏笔下的神奇景象，特别美，也特别魔幻。”
莫莉抿嘴没有说话，看着苏妍眉飞色舞地讲着关于山城的段子，心里冒出些羡慕，苏妍总有种魔力，她的身上总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的活力，这种朝气蓬勃的气息远离自己有多久了，她上一次这样发自内心不管不顾的笑是什么时候，连她自己都想不起了。
“莫莉？你在听我说话吗？”没有得到回应的苏妍扭头问道。
“嗯？”
“我说我们是中午就去吃火锅，还是晚上去吃啊？”
“都可以。”
“那就中午吃一家，晚上吃另一家，告诉你个笑话，大二那年郭侠不是到这边来旅游吗，我带她去吃老火锅，辣得她又流鼻涕又掉眼泪的，笑死我了，第二天我说带她去吃烧烤，她死活不去你猜为什么？”苏妍也不等莫莉回答，自顾自地接着说，“我问了她半天她才说实话，那天晚上她一直跑厕所，然后说现在听见带辣椒的东西都菊花一疼，哈哈哈哈哈！”
像是回到那天的场景，苏妍捂着嘴笑弯了腰，也不管周围人的注目礼，挽着莫莉的手说，“你好像也特别不能吃辣的，那我们待会儿记得点微辣就好。”
“好。”莫莉伸手指指对面问那是什么，不动声色地挣开了苏妍的手。
“哦，那儿啊，是时代广场，解放碑知道吗？待会吃完饭咱们去逛逛吧，不管我现在穷死了，立马的东西我也买不起。”苏妍并没有注意到莫莉的异常，依旧笑吟吟地说着话。
两人边聊边逛街，几乎都是苏妍不停在说，莫莉话很少，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是安静地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仔细看，笑意从未达眼底。
如果苏妍能够预料世事的话，如果她足够细心的话，她一定会重视莫莉的异常，但那一天她只顾给莫莉介绍山城的美景，聊自己这段时间的生活，她以为这一次聚会和大二那年接待郭侠一样，会成为多年以后谈论中的美好回忆。
第六十章正房来袭，“小三”请避让
晚上吃饭时，苏妍见莫莉吃得少，忍不住夹了个鸡腿到她碗里，“你这饭量也太小了吧，中午吃火锅你嫌辣，全是我吃了，这晚上点的全是清淡的啊。”
“你多吃点，我最近胃口不好。”莫莉筷子动了动碗里的鸡腿，终究没有咬一口。直到结账时，那个鸡腿依旧完好无缺地躺在碗里。
酒足饭饱后，莫莉让苏妍带她去南山上看看。
“我看网上攻略说，南山上有个景点叫一棵松，据说在那里可以看见城市的全貌，你带我去看看山城的夜景吧。”
苏妍欣然应允，两人爬上南山后，夜幕已悄然降临，一棵松景点处不时有外地游客好奇地拍照，莫莉从背包里掏出两罐啤酒，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你还记得毕业前咱们在宿舍喝酒的场景吗？”
“记得啊，那天你可是琼瑶女主附体，我算是第一次遇见掉眼泪上的对手。”
“那时候我真傻”莫莉叩开易拉罐，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那时候，可真好啊。”
苏妍精准地抓住语法错误，开口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可真前后矛盾。”
“苏妍你真讨厌，干嘛在我情绪上来时变身语文老师啊。”喝了酒的莫莉话多了一些，咯咯笑了两声，“那时候的青春岁月是最美的，但可惜那时候的我太傻了，这下总可以了吧，苏老师。”
“不不不，应该是那时候的青春是美丽的，奈何我们不美丽。”
“当然不是。”
苏妍扭头不解地望着她。
“我美丽，不美丽的是你。”莫莉毫不留情地纠正道。
“你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苏妍翻了个白眼，指着山下的夜景问道，“那山城的夜景美丽吗？”
“美。”
“和你们上海相比呢？都说上海也是座不夜城，我们重庆也是西部的不夜城呢。”
莫莉没接话，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过了好一会儿，她放下易拉罐，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带着几分凉意，“城市都是一样的繁华、热闹、美丽，也是一样的冰冷。那些陌生的景色也好，熟悉的景色也好，其实都是一样的，新的摩天大楼一座一座建起，新的人穿梭在城市之中，可是”
身后有旅游巴士车驶过，巨大的发动机声音淹没了莫莉后面半段话，苏妍想也许“可是”之后是说的两座城市的不同吧，她用手卷了个小喇叭状，冲着山脚大声吼道，“重庆，你好美！”
“重庆，我爱你！”
“莫莉，你要加油！”
“莫莉，你要天天开心！”
坐一旁的莫莉笑她幼稚，过了一会儿，也卷起手大声吼道，“苏妍，你也要加油！”
“316宿舍最无敌！”
“美加油开心无敌”有阵阵回声传来，清雅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临别时，莫莉拒绝了苏妍第二天要去送机的好意，她神情淡然地解释道。
“苏妍，其实我和你一样，最讨厌离别的场景，机场上依依不舍的人太多了，就让我们在这儿告别吧，谢谢你这两天的陪伴，我玩得很开心。”
苏妍看着她转身去马路边打车，走了几步，莫莉转过身跑过来用力抱住了她。
“苏妍，你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生活，每一天都努力过得开心一些。”
“你也是，小白花，你要过得开心，嗯，要做最灿烂最美丽最馨香的那朵茉莉。”
“好。”莫莉的脸埋在她肩膀上，哽咽着回答，“我会努力的，努力活着，努力过得开心。”
有液体顺着脖子滑过皮肤，苏妍以前一直以为泪水是温热的，可是那一天莫莉留下的泪水，冰凉得一如这个寒冬，冷得让人从心里冒出寒气。
周一开始他们这拨人就重新回到创才本部上班，前台的小张依旧雷打不动地逛淘宝，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氛围，一切都只因为David的任务完成了，Vivian自然也让出了代理主管的位置，送走了这个堪称镇宅辟邪之用的女魔头，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气。
Ada抱着坚果袋子吃着碧根果，愤愤不平地抱怨，“前段时间都不敢去茶水间吃零食，看，碧根果都快过期了，坏了多可惜啊，都是钱买来的呢，还有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惬意地坐在凳子上了，就一直不停在外面跑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