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网络版]》第38章


擅长揣度人心如邵迟,霍音知道,她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轻易从他的口中套出话来的。但是,偶尔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在一个人愤怒至极的时候,即使是纯洁天使也会一秒变成恶魔撒旦。而她需要做的,只是把他逼到悬崖边缘,失去凡性定力罢了。
邵迟的拳头握得发紫。
她故意添油加醋了一句:“反倒是邵医生你,看起来更像是个叛徒呢。梁淮则毕竟也是你曾经的妹夫,我想……如果那天在梁家,我没有替他挡住那块玻璃,邵医生您应该会直接把玻璃插进梁淮则的心脏吧。如果白微娆知道你要杀她的丈夫,她一定会恨你的。”语气极端的讽刺,更容易把人逼上绝路。
“住嘴!”邵迟震怒,腾地一身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狠戾地盯住她:“她有什么资格说恨我?!”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恨她?”霍音顶嘴。
“我当然有资格!”邵迟跨前一步,怒意蓬勃的眼神瞬间转化为寒冽刺骨。他像是洞穿了霍音的心思,微微讥笑:“你这样费尽心思的逼我,不就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恨白微娆那个叛徒和梁淮则那个罪犯吗?”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做棵愿望树,提前满足你的愿望就好了。”邵迟伸手握住霍音的下巴,神情讽刺:“我不知道梁淮则是怎么告诉你,关于我对白微娆那个叛徒的定义的。他大概又是拿我父母一辈的恩怨来搪塞你,说我因为我母亲被许亦珍那个贱…人毁了家庭的故事了。”
攥住她下巴的那双手越收越紧,霍音觉得自己的下颌骨都快要被他捏碎。
邵迟冷哼一声,从鼻腔里窜出来的凉风,冷冽极尽:“是。我是恨白微娆和她那个该死的母亲抢了我的家庭,还抢走了我的父亲。但我更恨的是,她爱上了梁淮则那个罪犯。霍音你可要记住了,白微娆是个十恶不赦,活该死的人呢。”
邵迟将指节从她的脸上抽离,临挪开的时候,霍音看见他的指尖狭长,却泛着异常的白色。她知道,有些问题要是今天不问清楚,她一定会后悔。因此,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她就质问出声:“你口口声声说梁淮则是个罪犯,但我能够看到的,全都是他对白微娆的好,对白微娆的无微不至,对白微娆的悉心照顾。你说他是罪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原本邵迟是背逆着她的,在听到她偏袒梁淮则的话后,他迅猛地转过身来,狠狠地看着她:“你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到现在还是一心一意地偏袒着他。那好,我也不拖延时间了,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让你早点开始痛苦好了。”
邵迟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恨梁淮则、恨梁成涛吗?”
还未等霍音回话,他已经先一步打断。
“因为,是他们梁家的人,害死了我的父亲白振清。”
霍音浑身一颤。虽然,她早就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找到了蛛丝马迹,但是听到这个答案,她依旧是震惊的。
“哦,对了。”邵迟故意冷笑一声:“我只是死了个父亲,但白微娆可是死了父母一双呢。”
霍音脚步不稳,险些栽倒:“你一定是在骗我,梁淮则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你说得对,确实不是梁淮则所为。但是……这可是他的父亲梁成涛亲手所做出的好事呢。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原原本本的解释给你听一遍好了。这样也好让你从你构造的梦想世界里,早点脱离出来。”
邵迟笑得得意:“十几年前,我的父亲白振清因为娶了我的母亲,从而步步高升。甚至还在我外公的帮助下,打通关系直到坐上了梁氏集团财务部总监的位置。我不得不承认,我父亲确实是个有能力的人,在一年不到的时间里,把梁氏集团的财政管理得井井有条。不过很可惜的是,他空有才能没有脑子。他曾经为了这个梁氏集团尽心尽力,却依旧抵不住别人的防心。就比如……梁成涛这个老狐狸。”
“什么意思?”
“不就是那个老道理吗?钱,外人管着是不能防心的,一定要自家人管着。因此,在我父亲上任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梁成涛迅速安插了他的亲弟弟梁成海,坐上了财务部总经理的位置。对了,他的级别还比我父亲高上一层。”邵迟的唇角微微上扬,抿成不屑的弧度。
在霍音的认知观里,又或是在梁淮则对她的表述中,从未出现过梁成海这一号人物。因此,邵迟话音落幕的当下,霍音就立即否定道:“你一定是在骗我,我看过梁氏集团的很多报道,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说过梁成涛的亲弟弟梁成海这个人。甚至连梁家的聚会上也从未听过,信口雌黄也不该是这样的。”霍音像是打心眼里地……不想听到白微娆与梁淮则的一丁点仇恨所在。
邵迟冷笑:“你觉得一个死人又怎么开口,又或者,一个被梁成涛全方面隐瞒的死人,又怎么可能被你知道。”
霍音退后半步,隐约中,她觉得可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仇恨在蔓延:“梁成海怎么会死了?”
“自作自受。”邵迟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但对于霍音却像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他淡笑:“我父亲白振清就是在梁成海成为财务部总经理之后,才抛弃我的母亲邵颜,娶了那个夜总会小姐许亦珍的。”他的笑声里充斥着漫无目的的不屑,一点都没有隐藏:“呵,大概是因为那个贱…人和那个叛徒身上天生自带的霉运,所以才会让我父亲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垮了,自杀了。毕竟,我母亲跟着他那么多年,他做什么不是顺风顺水的,都是那个贱人!”
他顺手拿起霍音的那本白皮书,重重一扔,那股躁闷的响声震恸着霍音的鼓膜,几欲碎裂。每次听到邵迟用那样轻薄不屑的口气,说出许亦珍的名字时,霍音的心里总有些莫名的不甘在作祟。
心里本能的反应,让她不自觉地想要为许亦珍辩驳几句。然而,她刚准备开口,却又再一次被邵迟猝然打断。
“我母亲离异带我离开加拿大后不久,就从国内传出了白振清因为私吞公款而被商业罪案调查科调查的消息。我当时就觉得好笑,我那个像头驴一样,为了那个梁氏,愿意肝脑涂地的父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所以……是被人冤枉的吗?”霍音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深黑色的瞳孔都快要炸裂:“是梁成涛,还是……梁成海。”
邵迟没有正面回应,只是不清不淡地陈述着:“梁成涛以为,他安插了他的亲弟弟在梁氏最重要的龙头区域,就真的能防备好所有人了。然而,他千算万算都没能想到,反倒是他的亲弟弟梁成海做了最大胆的事——私吞公款。”邵迟微笑:“听说梁成海年轻的时候是个地痞流氓,后来年纪大了才开始安分守己起来。梁成涛好面子,怕梁成海的事迹抖露出来丢了自己的脸面。于是就趁着防人的空当,把梁成海安插了进去。他以为梁成海已经改过自新了,却没有想到,他在担任财务部总经理的期间,迷上了赌博,钱输完了就开始私吞公款用来作为赌资。久而久之,资金就空出了一个大洞。”
“梁成海的事情,根本和白振清毫无关联。为什么到头来反倒是栽赃到了他的头上……”霍音的话,直落落吐出来,完全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等到话音落下半分钟后,她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是栽赃,原来是栽赃……
邵迟转过身,从窗外而来的日光,在他身上顺利完成一次由明而暗的蜕变:“就如你所言,栽赃嫁祸而已。梁成涛察觉公司账目不对,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父亲白振清。也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报了警。然而,在报警之后,梁成海因为害怕东窗事发,很机敏地就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梁成涛。梁成涛虽然很后悔当时的报警行为,但他向来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在梁成海坦白之后,梁成涛立即安排集团里的财务部,将所有亏空款项的责任人,全部推到我父亲白振清的头上。”
邵迟的指节攥得很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暗青色的筋脉像是要从皮肤表层里挣脱出来,活生生地跳跃在空气里。
“我父亲被调查的那一天,就向警方坦白了自己的清白。因为对于梁成海一直有所怀疑,所以他也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警方。他以为他没做过就能洗脱罪名的,然而,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梁成涛居然会为了梁成海,为了他那些引以为傲的面子,硬生生地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我父亲白振清的头上。”
邵迟一动不动地盯着霍音,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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