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圣斗士冥王神话LC]黄金时代》第151章

我感慨轻言，“看来你自己的住处，哪怕条件完备，在你眼里甚至不如这个墓园的草丛舒适。你对圣域的一切……满怀质疑，甚至敌意。”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更犀利，逼视我…………紧紧握拳，咬牙道，“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月光下，这个大男孩儿气势汹汹就差在脸上贴“我坏事做尽少惹我”的标签，他这种俊美的脸上，也肆意展现出一种不甘混杂野心气质…………要以实力争取一切。
我静静答道，“今天晚上，我已经见过一个双子座的候补生了，他叫撒加，被大家所环绕，所无条件信任。”
加隆的脸更沉了沉，牙齿缝里挤出讥讽声音，“你想说，我们这对孪生兄弟，截然不同吗？非常善良温和的兄长…………正义事业的接班人！？”
我摇摇头，断然道，“不。在我看来，真实的魅力和能力，远胜被标榜的正义。加隆先生。”
他哼了声，双眸牢牢瞪着我。我从地上摘下一朵紫色的勿忘我小花，随手摆弄着嗅了嗅，想了想又继续道，“虽然说你哥哥是黄金圣衣的内定继承人，但，你应该也有资格去争取吧？”
他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凶狠道，“争取？你给我搞清楚！！我可从来，不想当愚蠢的黄金圣斗士！！”
然后，我耳闻了最叛道离经的一番话，对象不是冲我…………加隆瞪着夜色中的圣山教皇厅，愤怒道，“为了匹配契合这个所谓最强的星座，老东西史昂一直把我们兄弟强行同样培养，他要把我们其中一个，塞进那件代表雅典娜奴隶的圣衣里…………剩下那个也要被榨取价值，当上影子战士！！呵呵！！”
他眼中阴霾锋利，交织浓烈，“这该死的圣域，居然还自以为，没有让我领受，黑暗之星历来要承受的屈辱苛待很高尚伟大，我应该感激才对……………哈！！只有奴隶，才会为被少抽了几鞭子而感恩戴德！！都给我，走着瞧吧！！”
接着，此人一拳挥过，在我眼前轻易打开了一个浩浩荡荡的异次元空间，再次恫吓威胁道，“不管你是谁，来这里是什么目的，只要妨碍了我，我就能让你身处无尽的惧怕痛苦中，永远徘徊！”
哈，真不愧是诞生在最强星座下的人物。
我很欣赏这个反叛者，更不会妨碍自己看一场圣域的好戏。所以，郑重无比答应道，“我一定，不妨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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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园没有希绪弗斯的任何痕迹，我依旧深深怀念着他，再度告诉自己，他离开圣域了更好，那正是我所期盼的…………他就像在风中挺立的箭杆，终于摆脱束缚，飞去了远方。也许，去了我说过的薰衣草山谷，就算看不见，他也能领略花浪轻拂的幸福安详。
而为了自我控制徒劳的思念，我又像捞着水上救生浮木一般，转而拼命思索这未来圣域不稳的可能因素…………眼下双子座的黑暗之星，完全不像当年的德弗特洛斯。他自我意识鲜明之极，酷似野心汹涌的阿斯普洛斯。两个人都同样自负满满，不但蔑视圣域权威，还打算，凭实力顺应取代吧。
我想，所以，这个加隆才会在满目繁华时，独自来到凄清的墓园，看看自己的前辈双子座，就像照一面陈旧却依旧能反射出影像的镜子。
第二天我和精神饱满的佩夫可老人回药师岛后，和他闲聊一般提起了圣域见闻，自然而然没有漏掉加隆。
“哦，那个双胞胎的弟弟啊，我知道，那家伙是圣域里作恶多端的小恶魔。人人都说，他和哥哥撒加是天渊之别。”老大夫边说边不停歇地新鲜的波斯毛茛捣碎，我见机忙取来瓷瓶，一点一点将捣成的花浆收进去…………这是外敷伤口防止感染的一大灵药。
佩夫可见状很满意，说起圣域的事就更滔滔不绝，“就是那个加隆，小时候还把这治疗伤口的毛茛膏药故意搀到训练官的食物里…………被察觉了还振振有词挖苦说是要除掉他脑袋里长的蛆，唉。如果不是教皇一力保下加隆，他早就被剥夺双子座的候补资格了。”
不奇怪，加隆在圣域是个万人嫌。这一代的双子星啊……
我又想起了当年的德弗特洛斯，想起那个皮肤黝黑却心地纯良的少年对哥哥的推崇，学着老人的口吻叹了口气，“那，加隆和撒加，这兄弟俩关系怎样呢？”
“不怎样。撒加倒是一直关照弟弟。可加隆拒绝像撒加一样宣誓效忠雅典娜，还当众大骂苦口婆心劝他的哥哥是个伪君子。据说，圣域不少人都希望教皇驱逐加隆呢…………这小家伙，太叛逆了，是个彻底不受欢迎的存在。”
老人感慨摇头，从怀里掏出我送他的珐琅鼻烟壶，拧开盖掺了一把冬青薄荷粉末，手指沾了沾，又指向圣域那边，“可教皇大人的一切决定，所有人又很信任，想着这么安排一定是有道理的，没准加隆某天会幡然醒悟，洗心革面呢，浪子回头的戏码大家都爱看。”
…………可惜这戏的主角未必按照其他人期盼的那么演。而且，史昂可真是一手遮天，他完全摒弃了对双子座黑暗之星那一套刻意打压的圣域传统呢。而且，似乎双鱼座的传承也有所不一样……阿布罗狄好像根本没有毒血。
呵呵……貌似，我当年一条条痛骂塞奇和雅典娜的理由，史昂都在暗暗修正啊？怎么，他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动于圣域的高尚吗？！
我思绪萦绕，佩夫可敲了敲鼻烟壶，冲我略带责怪地不满道，“对了，话说回来，你这孩子，怎么突然深夜跑去墓园呢？”
我早有准备，微笑回答道，“我想看看，圣域之前牺牲的那些圣斗士们。思索高超的医术，在这些牺牲和凋零面前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老头儿摸摸胡子，“然后？”
我大言不惭，“我小小领悟，就像一朵花无法带来春天，但花多了却可以。所以，我们每个生活在圣域周围的普通人，所能做的，只是像一朵微薄小花一般，尽力绽放。尽力做好自己的事，尽力做后盾和支持…………圣域其实需要我们，哪怕是黄金圣斗士，教皇，甚至将来转世的女神，也一样需要食物，医药，布料和各种服务。这就是我们闪耀的能力。”
“说得好，我们只是普通人类，但也不用妄自菲薄嘛，保护大地我们也可以出力。”他听得满意极了，“来，眼下就有一个教皇拜托我的大任务。你啊，这几天在药师岛上上下下走一圈，把各家出产质量最好的肉桂，豆蔻和白藜芦，以及菟丝草，接骨木，都收拢收拢。”
“哦？”我盘算了这些药材的疗效，不解道，“可现在距离冬天还早得很，这么早就要准备调制化解寒气的汤药？”
“聪明的露娜，没错，圣域需要大量驱寒的浸膏…………这是昨天教皇叮嘱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他好像要准备，救治一位传奇的英雄，依稀还和黄金圣衣传承有关。”
我点点头，心想黄金圣斗士还是一样，要遵从教皇的各种指令，甚至帮助地球上其他势力解决难题。记得从前雷古鲁斯的任务就是去西边的康沃尔保护女继承人，而希绪弗斯从十四岁到二十九岁……
我仰起脸，惆怅地望着碧蓝浅云的天空，有飞鸟掠过，再无痕迹。我的羽翼，我的羽翼……任由心绪像被努力缠卷的丝线，绕着记忆中那温和微笑的人，一圈又一圈，依稀结成透明而柔软的茧……还好，他在我心里。一切过往，也会继续地，好好深驻，是我独一无二的珍贵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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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来临后的一个碧蓝艳阳天，我又跟随着老医生，携带已经调配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夏天用的驱寒药膏，再度造访了圣域。史昂弟子，白羊座的穆居然在圣山第一宫前等候，并且温文尔雅地亲自引领我们一行，往上走。
他还在盛夏天，用念力，优雅地携着两个大包袱紧紧跟随：居然是两件适合西伯利亚温度的皮毛大衣。
这…………？
我皱眉，望着这上山石砖砌成的道路两旁，大片气味独特清新的木茼蒿，以及从缝隙中顽强长出的淡紫色无名小花，再抬头望向远在阶梯前方的数座宫殿，不知怎么地，有一种不宁感，油然而生。
穆在新的射手宫石阶前，终于停下，转身朝佩夫可医生行礼，并说，“就是这”。
更加黏涩的不安感，艰涩地堵塞我的轻浅呼吸，憋得胸腔内开始狂跳，我迟钝地接过穆递过来的大衣，因为…………
瞪着那台阶上，十二廊柱内的幽深门廊。我打了个寒噤。其中分明散发出浓重寒气！！那不是月夜下的凄凉，也不是人间的雪，分明是，是冰地狱般，绝对零度刺骨的僵冷啊！！
里面有什么？！这个认知让我几乎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