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_刍不回》第26章


要是真结婚了就是她表嫂,一家人郝甜怎么会拒绝,闻言道:“好,没问题。”
路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细如牛毛,沁着凉意,落在脖颈间的触感,就像少女温柔抚过肌肤的冰凉指尖。
快到别墅时,门口有人撑着伞匆匆出来,埋着头一边拨弄手机一边将铁门踹开,动作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
云笑笑道:“你老公来接你了。”
郝甜也笑,努力装作淡定地小跑过去。
她脑袋上已经有细小水珠,脸蛋湿漉漉的,却显得红润白皙,小雨里整个人剔透干净,眼神更是澄澈,满眼都只有一个人的倒影。
许陆刚出门就看到她,收了手机,等她跑过来后忙把人抱住,一边嫌弃一边又担心:“小心感冒。”
郝甜问他:“你带了几把伞?”
云笑隔了几步:“我不用伞。”说完往别墅里冲。
周围没人了,郝甜总算能往许陆身上靠:“表哥呢?”
许陆道:“大概午睡去了。”
他牵着郝甜的手往回走:“下雨也不知道回来。”
“回来的路上下的。”
“那怎么不走快点,还慢悠悠的,你以为你身体很好吗,上次发烧才过去多久,忘了?”
许陆说完,身边半天没动静,他扭头一看,郝甜正凝视着他笑。
许陆心里一动,在她鼻尖上亲了一口。
“笑什么?”
“笑你啰嗦。”郝甜抱紧他胳臂。
许陆皱眉:“身上都是水。”语气里的嫌弃到了眼里,却都是纵容与宠溺。
回房间后,许陆让郝甜赶紧洗澡,又帮她找出上次来住时留下的衣服。
雁城倒春寒,这场雨下来后气温骤降,上次留下的羽绒服又有了用武之地。
郝甜洗完出来时雨还没停,更有越下越大之势。她裹着毛毯小跑到窗前看了一眼,在许陆皱眉训斥之前又飞快跑回来,像一个披着披风的女超人,就是略有点猥琐。
扑上床后郝甜滚进许陆怀里:“睡觉觉。”
许陆嗤笑一声。
郝甜瞪他一眼。
许陆抱紧她:“笨。”
“我数了数,”郝甜仰头看他,眼里都是不满,“今年到现在,三个多月,你已经骂了我很多次笨了,我决定抗议。”
许陆:“抗议无效,”他一顿,“不过允许你揭竿起义。”
郝甜一脸懵:“怎么揭竿起义?”她想了想,“我去找衣叉。”
她说走就走,许陆忙拉住她:“不用衣叉,我教你。”
郝甜信了,又躺下来。
许陆像是憋着笑,先是试探般吻了吻她,而后又按住她小脑袋,将吻渐渐加深,最后意乱情迷中,他自被窝里捉住她的手,探向深处:“学会了吗?”
郝甜神智化成了灰,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大写加粗的字,老公好污……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可能是睡前做了些有益身心的事,郝甜醒来后伸了个惬意的懒腰,听到身边有人发出一声轻笑,她扭头,许陆正坐在床边看一本很厚的书。
郝甜心里默念,装逼。
许陆道:“sforyou……”
郝甜激动,老公好厉害!
许陆又道:“ohgod。”
郝甜:“……”
许陆轻声一笑,摸摸她脑袋,看向她的眼睛,又重复一遍:“ohgod。”
这一刻,郝甜突然像回到了结婚的那一天,那个时候的心情,隔着这一年多不长不短的时光,浩荡而来,充斥着她的心口,满满当当,再也盛不下其他。
Chapter 29
提到结婚,其实不得不提俩人这么快结婚的原因。
大学里郝甜其实一直有读研的打算。在她规划里;大学将会按部就班地完美结束;心无旁骛地学习,保持名列前茅的成绩;拿到一期不落的奖学金;以及;保研回家乡。
她碌碌营营的大学生活,唯一的意外就是许陆。她像一辆无人驾驶的高速列车,保持着麻木地运转,某天驶进一片新鲜美好的风景里;一头栽进去,陡然有了自己的思想。她远远看见那片美丽的景色;第一次产生了留恋与不舍,到了近前;被吸引,被诱惑;某一天轰然脱轨,却还义无反顾。
她头一次那么大胆;甚至不去考虑后果;没有害怕,一心只想着,能更贴近一点就好了。她就算变成废铁,也有他能给她安心。
她放弃了学校留给她的保研名额,没有告诉许陆,偷偷和阿修他们一起找了公司实习。
那时候大家都劝她。
“不回家乡还可以留在雁大继续读研啊,为什么要放弃?”
放弃只是因为,许陆也要毕业了,他马上会开始工作,她不确定读研会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社会之后谁知道许陆会不会遇到更大的诱惑,遇到比她更好的女生,能跟他相互扶持,在他累的时候照顾他,忙的时候一起分担。她不想待在学校,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被动的等他将一切安排妥当,再笑着告诉她,没事,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这样的话,她在父母那听过无数次。以前小卖部人手不够,孟效和郝兴国几乎事事亲力亲为,郝甜心疼他们,但每每关心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答复。
她不想有一天面对许陆时,也是这样让人无力的场面。
她也不是那么想读研,比起失去他,读研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
但这件事许陆后来还是知道了,特地找到她的实习公司,态度强硬地要求她跟上级辞职。
她不愿意,他自己去跟领导说,领导居然还真的同意了,特地从办公室出来,笑着对她道:“都能保研了,好好学习,等读完研再来咱们公司不迟,到时候工资包你满意。”
因辞职一事,好脾气的郝甜难得地和许陆爆发了,怒极之下丢下一句“我不要你管”回了学校,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他。
那几天许陆也没来找她,只是每天托她舍友给她带一些水果,有时是两个苹果,有时是两个梨,有时又是一盒猕猴桃。全是她不爱吃的水果。
气得她拿刀在那些水果上划拉刀痕,就像有什么深仇大恨。
有次舍友们看不下去,劝她:“行了,你要不吃给我们,别浪费粮食啊?”
这劝了还不如不劝,郝甜扔了刀大哭:“他都不来找我。”
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几天郝甜只要一出门,就仿佛能看到因为毕业选择不同而分道扬镳的情侣,整个学校都愁云惨淡,每个从她身边跑过的女生都好像在为情所困。
足足过了一个星期,郝甜才得以再次见到许陆。那天晚上她和朋友聚餐,因为舍友王瑶的男朋友在父母的要求下,将去南方一家公司实习,大家给他办践行宴。桌上,王瑶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不醉不归”就再没开口,其他时间不停地给她男友倒酒。
她男友不想再喝,也不想她再喝,她就用执着又难过的眼神盯着他,一眨不眨。周围人也拦不住,或者在这个伤感的夜晚,没人想拦,最终由着俩人喝得烂醉如泥。
郝甜就坐在瑶儿旁边,看见她在无声地哭泣,眼泪像倒不尽的酒,不停地掉下来,尽数融进了凄清荒凉的阴影里,飘散出萦绕不去的苦味。
她男友坐在她对面,扶着兄弟的肩,嚎啕大哭,眼眶通红,口齿不清地喊“瑶儿”,一遍遍说“我不走了,瑶儿我不走了”。
都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分开?
郝甜不能理解,跟着眼眶泛红,心里像被谁用锋利的小刀一遍遍划过,好像这些天她施展在水果身上的恶行都反弹到了她自己身上。
他们跌跌撞撞地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几乎没人是清醒的,连郝甜都因为受到感染而多喝了几杯。
不知道谁结了账,但没人关心,出了门,被冷风一吹,有人清醒有人疯魔,有人低泣有人苦笑,群魔乱舞里只有郝甜一个人冷静地站在那。
脚抬出门的那一瞬间,她便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许陆。
黑夜就像魔法师,将这个世界变得神秘莫测,明明一条不足十米的马路,她却觉得像被拉长拉长,一辈子也过不去。
他就站在灯下,却看不清面容,灯光将他五官模糊虚化。
她想,是否几年以后,她对他的印象,就会像这样,努力想将脑海里的那个人看清,却只记得大概的轮廓。也许再久一点,她甚至会不记得他是否来过她的生命,不记得他们曾经还是如胶似漆的情侣,不记得还曾有过誓言有过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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