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乘流年遇见你》第55章


空媸且灰!?br /> “哎呀见怪不怪了。富人拿钱买命,穷人拿命换钱呗。”
小护士们只是几句闲言碎语,但听在我这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锯子反复打磨着心。
我走到高压氧舱外的玻璃窗前,女孩那小小的脸蛋已经被埋在一堆仪器插管中间了。每一次呼吸,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我看着那小小的肚皮,生怕哪一次陷下去,就再也伏不上来了!
“你怎么来了?”
安祈年走到我身后,随手将外套披给我:“深秋了,穿这么少就出来。”
我说,点点她没事吧?
“什么点点。”
“这女孩叫点点,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祈年说他知道,但他并不关心她叫什么。
“安祈年!你养过宠物么?”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
“你想问什么?”他皱了下眉。系土吉划。
我说我听说,一旦捡回了猫猫狗狗,又没有做好领养的准备,那就千万不要给它起名字。一旦叫了它的名字,就舍不得了。
我说你从来都只说那女孩,那女孩,你知道她叫点点,却不敢叫……
我跑上去两步,从后面抱住安祈年的腰:“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安祈年……你不是说点点只是有些小毛病,不会有生命危险么?”
他不说话,抓着我死口在他前腹的手,却开始渐渐颤抖。
我哭了,泪水汹涌着打湿了他脊背上的衬衫。
我说对不起,我还是……做不到啊。你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记某些事。
要么干脆让我昏迷半个月,等我醒来,长宁的手术结束了,点点也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好不好?
“夏念乔,你是成年人。”
他把我转过来,双手轻轻擎起我的脸颊:“做长宁的妈妈,不是为他做顿饭,教他弹一段曲子这么简单的。你要承担的,是为了爱他而要付出的所有代价。你做不到,就没有资格信誓旦旦地说你能带好他。”
我觉得安祈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的。
上帝从来不会让人们以最轻松的去实现救赎,你以为错过的遗憾可以用最得心应手的方式去弥补,大错特错了。
“安祈年,可我不是你…”我绝望地咬着他的衣服,我说我真的没办法看着那个无辜的女孩送死。
这跟她妈妈是谁没有关系,跟长宁的病能不能治好也没关系…我…我没杀过人啊!
“我也没杀过。”安祈年轻轻放开我的脸颊,用最温柔的目光,说出最冰冷残忍的话。
“我叫惜君陪你出国度个假吧。这段时间就不要再来医院了。
等你回来,长宁的手术也结束了。我不会告诉你其他的事,最后是什么结果……”
“不要…我是长宁的妈妈,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抛下他去逃避!”我说安祈年,我会尽力坚强些的。虽然我知道,除了祈求上苍让两个孩子都没事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
后来安祈年说他公司还有事,要先走了。他让司机送我回去,我不肯。
我说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去,我想静静。
十月中的天气越转越凉,我披着安祈年的外套,漫无目的地逛荡在路上。
有人发传单给我,是个不到二十的在校大学生。她笑容可掬地指着身后的采血车:“小姐,愿意义务献血么?一人献血全家受益。”
我承认这个小小的意外再次刺激了我脆弱的神经——
不耐烦地冲她吼了一句,我说:“你看不出来我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么?
义务献血,等我们真的需要的时候…有谁来帮我们?!”
我知道我可能是有点失控了,吓得那年轻轻的小志愿者目瞪口呆:“小姐,你——”
我说你们有稀缺型血么?有人捐骨髓么?只要能帮我找到合适的,你就是抽干我的血都无所谓!我跟你们换!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那女孩吓哭了,估计是以为自己惹上神经病了。于是旁边两个男同事赶紧过来帮忙,他们拉扯我,动作有点重。可我感觉不到疼,说了些什么话连我自己都忘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只大手伸了过来,钳住了那个志愿者拉扯我的腕子。
“抱歉,我朋友心情不太好,请包涵。”
我这才从疯狂里渐渐虚脱出理智,诧异一回头,吃惊可不小:“是你?”
第七十七章 让我替你收手吧!
莫斯轲把我带到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给我点了一杯热奶茶。
我抱着杯子颤抖了一会,半天才想起来说句谢谢。
接着就听眼前这男人说:“看来我应该跟祈年提议一下,你比长宁更需要接受治疗。”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想说呆在安祈年身边能不疯才有鬼呢。
“介意我问问发生什么事了么?”他的询问不唐突也不失礼节。可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于是我说,我跟我先生吵架了。
“哦,那还真是个棘手的案例。”
我说抱歉。刚刚实在失态了。如果你有能让人失忆的药,方便给我一片么?或者催眠术巫术也可以。
然而莫斯轲说,心理学里的催眠术只是一种很强烈的自我暗示,没有我想的那么飞天遁地。
我很崩溃地笑了,我说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干嘛回答得那么一本正经。
“因为在心理医生的眼里,无论你说你是什么颜色的蘑菇,我都得认真回答。”
“跟你聊天……还真是挺有趣的。”我吸了口奶茶。说难怪安祈年那么阴暗的人都会跟你做朋友。
“我从不跟自己的病人交朋友,不过祈年是个例外。”莫斯轲双手交叉着叠在面前,虽然表情很温和,但几乎吓掉了我咬着的吸管。
“你说什么?病人?”
可还没等对方做回答呢,就听到邻座一男一女指着窗外尖叫:“呀!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要自杀!”
我们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只看到高高的天桥上,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衣女人坐在危险的栏杆边缘!
我的第一反应是不关我的事,第二反应是——
这女的身影怎么这样熟悉啊?
好吧,我推开杯子就站起身冲了出去!
此时桥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警车也来了。
穿着制服的巡警一边冒汗一边拿着喇叭对上面喊话,而天桥上的那个女人却不为所动。她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下来,一会儿——我的天哪,居然掉下来一只鞋。
吓得底下的围观群众一阵阵惊呼酸爽。
我想,鹿嘉怡究竟是真想死呢?还是……真想死呢!
穿着制服的警官明显过于年轻,一时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开始用对讲机请求支援。
“是总部么?轻生者情绪不稳定,怀疑已经产生癔症,能不能派个谈判专家——”
我看看莫斯轲,这不是现成的心理医生么?!
医生,救死扶伤是本性。甭管什么医生。就算安照南那种变态,切刀子之前还得对尸体行个鞠躬礼呢。
他们对生命,有本能的敬畏。
莫斯轲将工作证给警官看了看:“让我上去跟轻生者谈谈吧。”
我说我也去。
警官很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问我:“你也是心理医生?”
我说我不是,但我有信心……我的出现会比这位专业的先生更有效果。
我们两人走上天桥,从这个角度看鹿嘉怡——恩,我真的是很想把她踹下去。
“鹿嘉怡你别发疯了!快点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我也懒得去管莫斯轲什么立场了,径自先冲上去两步对鹿嘉怡喊道。
“你来了啊……”她蓬乱着头发,咧着干裂的唇冲我笑:“真巧,我刚刚还在想着。要不要去托个梦给你。”
托你妹啊托,你看看你这样子,人都是鬼模样,要是鬼的话,得恶心成什么样!
“鹿嘉怡,你要是就这么先放弃了,点点可就真的没救了!”我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鹿嘉怡死了,安祈年便真是退无可退了。
“没关系,我就想着,希望自己能死的离点点近一点,她也不会在黄泉路上找不到妈妈的。”鹿嘉怡脸上带着令我毛骨悚然的笑意,单手扶着栏杆,承重摇摇欲坠。另一只手摇摇指向马路对面的那一排房子:“你看……那边就是医院了。我知道她在里面……呵呵呵。
夏念乔,我这一辈子,骄傲蛮横了多少年。
唯有为了我女儿,什么低三下气的恳求我都不在乎。
我求你……如果点点能活下来,能请你像照顾长宁一样照顾她好么?
我不怪你们,这一切就当是我的报应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