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座的白鹭少年》第24章


晏晏抬起头,眼神充满羡慕和崇拜:“我要是像你一样勇敢就好了你超棒的学姐。”
孟芫和晏晏,站在青春年岁里,是截然相反两种女孩。她们一种热烈,一种温吞,相同的是那份纯粹美好的喜欢。
不论是一腔孤勇义无反顾去喜欢一个人,还是怀揣心事小心翼翼去暗恋一个人,都在各怀困惑,彼此歆羡。
“羡慕我就行动啊,去找他啊。”孟芫半眯着眼睛,像只小狐狸。
晏晏呆呆点头,她扶着桌沿,颤颤巍巍站起来:“是哦。”
“有句古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你不如现在去找他表白。”孟芫笑眯眯,“我叫个车,送你去湛青家啊?”
“好!表白!”晏晏倏然高举一只臂,大喊一声。然后整个人歪了歪,孟芫赶紧迎上来,一颗脑袋就昏睡在孟芫的脖子边。
“……”
孟芫在晏晏身上摸出,果然在上找到湛青的联系方式。
她拨通电话,简明扼要地说了两句话,便挂了电话。
“东沙路夜市,王胖子大排档。”
“晏晏醉了,来接人。”
湛青匆匆赶到地点,浑身带着冷冽的气压,他紧抿着唇,眸色泛凉,一把捞走伏在孟芫身上的晏晏。
“孟芫,随便你怎么找我麻烦,但你不准殃及她。”
温软无骨的女孩呓语一声,换个舒服姿势黏在人肉桩子身上。
那股升腾起的隐怒的火气被浇灭大半,他闭了闭眼:“对不起。”
孟芫勾着唇,轻声嘲讽:“啧,生气了。我头一回看你对我撒气呢,还以为你一辈子憋不出一个屁来。”
“所以,你干嘛又和我道歉,你做错了什么。”
湛青垂眸,他抿唇不言。
他看着她通身装扮,良久说了句:“孟芫,姑父要知道你又在玩吉他,他会打死你的你收拾好再回家。”
孟芫无所谓地耸耸肩:“啊,他早就知道了,他懒得管我了都。”
孟芫努了努下巴,满脸兴味,随口问:“我说,你这么紧张晏晏,喜欢她啊?”
湛青垂着眼,依旧抿唇沉默。
“切,我又不会吃了她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再这么闷不吭声,这么端着,别人迟早吓跑。喜欢谁不好,喜欢你”
怀里的女孩倏然扬起脑袋,朝着孟芫龇牙咧嘴。
“嗯?我家湛湛怎么了?谁允许你说我家湛湛坏话了!我就喜欢他怎么了,我还要喜欢他一万年,你就是嫉妒我,嗝——”
晚风习来,刮下一片落叶,一片沉寂。
孟芫眨了眨眼,背起吉他,“啊,我走了。”
第22章 
孟芫走后,大放阙词护短的人毫无所觉,满足的打了一个嗝,仰起脖子憨笑,眯着惺忪醉眼:“嘿嘿湛湛,你是不是暗恋我?”
湛青滚了滚喉结,略感狼狈地把人拖走,离开大排档:“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呜呜呜呜晏老师会打死我的,我不回家”湛青在马路牙子边叫车,醉醺醺的女孩十分不配合,拖着细细软软的哭腔,弄得他足无措。
“不回家,好不回家”湛青温声劝哄,决定先拉回自己的家里再作打算。
刚一上车,的士司上路片刻,看了后座的一对男孩女孩,稍显疑虑的说:“你们年纪小小的,偷着谈恋爱吧?我怎么觉得后面那辆车在跟踪”
晏晏一脸闷闷,嘟囔道:“没有,没有,没有!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在和你谈恋爱啊?”
女孩又嘟囔,“这就是你的锅了,湛湛。”
得不到回应,晏晏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湛青的侧脸:“你说是不是,湛湛,你暗恋我,就、就一直和我玩暧昧。”
湛青蓦地呛咳出声。
这一句无疑比大排档那儿,当着孟芫的面说的喜欢他,还要炸裂。
好在计程车一路很稳很顺,很快驶到丰林嘉苑里,湛青把人付了钱,把人从车里弄下来。他们的计程车后,紧随着的另一辆在隔壁单元楼停下来。
“原来同一小区的啊”下车前,湛青听见司一声嘀咕。
他淡淡瞥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半搀半扶着宴宴上了楼。
湛青把门打开的时候,眼皮微抬,不疾不徐喊道:“出来。”
一个人半勾着腰,从电梯里钻出来,嘴里带着愤愤不平:“瞧把你精明得。”
自动控声的廊间灯熄了又亮,孟芫从明明暗暗里走出来,晏晏眯着眼睛瞧了瞧:“唔,学姐你不是走了莫?”
湛青打开玄关灯,对着门外的人,低声:“进来吧。”
孟芫也懒得再遮掩,大摇大摆走进来,取下吉他搁在茶几上,往沙发里一摊。
环视一圈,她啧声:“环境不错啊,学区房,小姑半个陪读,羡慕。”
晏晏趔趔趄趄,扑进沙发里,鼓起腮帮子,煞有其事表示不满:“学姐,你、你对我家湛湛有什么意见嘛?跟他说话阴阳怪气的。”
孟芫勾唇,扯了扯女孩气鼓鼓的腮帮子:“我能有什么意见?现在家里头乱成一锅,都以为湛青对他们有意见呢。”
搬出来也错了么。
湛青垂眼,拿着热水壶去厨房接水,回到客厅餐桌,放在卡座上,孟芫窝在沙发里,惬意无比地说:“我巴不得能搬出来,要不我和你换吧湛青?”
“我认真的,反正家里着紧你,要是你再有什么闪失——”
“够了!”湛青轻斥,嗓音冷沉,裹挟着一丝愠怒,“孟芫,我之所以搬出来,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知道你讨厌我。”
热水壶滋滋滋响着,即使显而易见的一次动怒,在这汽水蒸腾的噪音里,气势清减,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孟芫嗤笑出声:“是啊!我讨厌死你了!你没来的时候他们注意力放在孟英身上,你来了,他们又把你当心头宝。我就是多余的,你说你讨不讨厌”
“我知道整个湛家,除了小姑,就没人待见我,我拎不清,我不学无术,我脾气横,我是老湛家里的败类!”
女孩似乎也喝多了,湛青的怒气是一个火引子,冒着滋滋滋的火苗,一点即燃,她似乎终于找到合理的发泄口,控诉她的委屈和不甘。
你看,这次不是她蓄意挑事,这次不是她无理取闹,是湛青终于憋不出,露出马脚,朝她置气。
晏晏揉了揉惺忪的醉眼,好像醒了些,她怔忡半晌。
迟缓的大脑启动,晏晏白了孟芫一眼:“学姐,你好笨!你干嘛和湛湛吵架,你和老好人吵架吵得起来吗?还不惜这么埋汰自己除了让他愧疚,不说话好没劲的,不觉得更加生气了嘛”
“要不如咱们再喝一次,嘿嘿,你来骂,咱们不让湛湛听见,骂个够,我听着!”晏晏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又打了一个嗝。
而坐在她身侧的女孩,奇异般的沉默了。
气焰消弭,收了张牙舞爪的气压,她眼圈微红,奇怪地看了晏晏一眼,上上下下打量:“妈的。”
“神经病啊。”
“你这时候卖萌装可爱,是在犯罪知道么?”
孟芫深吸一口气,揪住女孩的脸颊,死命往外扯。
揪了一会儿,瞪着杏眼,一巴掌推开女孩的脑袋,丧气轻“啊”一声。站起身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咔哒咔哒走到玄关,摔门而去。
晏晏被揪得泪眼汪汪,她捂着脸颊吃痛低喊一声,嘴里哼哼唧唧,含糊着声儿:“鞋(学)姐好过混(分),这么暴力呜呜呜好痛”
叮地一声,水壶烧开,湛青的心情如同这热水壶的沸水,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他拿出玻璃水杯,倒了一些热水,放了一些蜂蜜进去,端到茶几上摊凉。他瞧了瞧沙发里窝成一团的女孩,蹲下身来,轻问:“很痛吗,要不要冰敷下?”
湛青站起来,转身之间,衣角被一只小轻轻扯住。
晏晏侧躺在沙发里,仰着脑袋,视线迷蒙,嘴里一派煞有其事的认真:“我不讨厌你,我就很喜欢你湛湛别放在心上”
湛青愣在原地。
耳边仿佛又想起刚刚在大排档,女孩儿赤|裸|裸的那句豪言壮语:
“我就喜欢他怎么了,我还要喜欢他一万年”
他不是没有察觉,晏晏的靠近和亲昵不加遮掩,捉摸得到的蛛丝马迹,却不足以让他冒险打破这层关系。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喜欢她。
白天在书店读到一本新书,王小波写给妻子李银河的信,那句爱你就像爱生命,轻易灼烫入心尖,指轻颤,他放下书,转头间便看见里拿着一叠表,探头探脑四处寻觅着什么的女孩。
彼时年少寡言的他羞于爱这个字眼,喜欢又不足厚重,他藏进心底。
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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