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时光度流年》第21章


你为什么要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听起来多么可笑的指责啊。我喜欢他,我对他有什么感觉,关你什么事?
江维一时间气得腿脚发软,刚要开口,站在一旁的御新冶却抢先出声:“既然你这么有兴趣知道这种事,那我就帮她告诉你好了。你身为她的好朋友,认识江维这么久,难道一点都不了解她是怎样的人吗?她会耍心机抢你喜欢的人吗?你真以为她有你脑子里想的那么龌龊吗?”
好朋友,不了解,耍心机,龌龊……
一个个关键词,清晰地映在脑海中,烫得大脑发热。
“就算江维真的喜欢夏朔你也管不着吧?你以为你是夏朔的什么人啊?”御新冶却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继续正色道,“还有,我和江维怎么样……”
两个女生,甚至是所有围成半圈的人都注视着他。
从正前方投下来的一片淡淡的阴影将坐在座位上发怔的江维挡住,御新冶居高临下地露出干净的下巴。天气已经开始转温,所以男生今天没有戴围巾。他站得离江维太近,所以江维看不到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赵萌凡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可是御新冶却顾不了那么多。两个女生,他只能为了其中一个人而伤害另一个人。
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赵萌凡。
听到江维耳中的是更干净清晰的声音:“更不关你的事。”
最终紧张的场面维持到江维咬紧嘴唇颤抖着声音,上前一步拉开御新冶说:“不要你管。”
御新冶被她拉开了一些,表情有点诧异,但是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后退了一步。
“我并不喜欢夏朔,你不需要担心什么。”就连嘴唇也颤抖起来,表情失控,“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针对你做过什么,我没有那么龌龊的思想……”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他,我不跟你抢。你满意了吗?可以了吗?
你要喜欢他,你自己喜欢去,不关我的事。
为了一个男生这样翻脸,值得吗?原来所谓的好朋友就是这样脆弱吗?
赵萌凡也红了眼睛,冷冷地看着她:“那样最好。”
人群渐渐散开,赵萌凡被谢雅怡等几个女生扶到一边安慰去了,其间可以听见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江维像是力气全部都被抽空了般,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座位上,手心里都是汗。
镇定都是故作的,身体还在不断地打战,胸口里的心脏也安分不下来。
江维失魂落魄地盯着桌面。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她们不是好朋友吗?她们本该是好朋友的,可是一触及对方的底线时,又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像是两头互相撕扯的野兽一样。
“你……”御新冶犹豫地看着她,“真的喜欢夏朔?”
“不喜欢不喜欢!”江维打断他的话,也许是情绪不太稳定,眼泪直接从眼眶里滚出来,带出男生被惊吓到的表情,“你别问那么多了,都说了不喜欢!”
御新冶的肩膀突然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松开来,声音里带着无奈:“喂,你怎么又哭了啊?好好好,我不问,你别哭了啊。想喝水吗?还是奶茶?我下去帮你买你喜欢的哈密瓜奶茶怎么样?”
“快走……”江维把头埋进臂弯里。
“好好好,你别哭了啊。”
脚步声消失了。
就在女生以为御新冶真的走了的时候,御新冶的声音突然重新从头顶响起:“快起来!”
“不是叫你走——”女生猛地抬起头来,声音却突然被一个贴到脸上的温热体阻断。江维愣了一下,目光低下去,是一盒被御新冶贴在自己左脸上的哈密瓜奶茶。
“喏。”御新冶把奶茶递给她。
“这是……”江维的眼泪愣在了眼眶里面,还在不停地打转。
“刚刚跑下去买的。”男生的头发还乱着,大概是刚才跑得太急,“拿着,热的,赶紧喝吧。”
“这……为什么啊?”这算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把这个喝了吧,还有……”御新冶低下头来看她,“把眼泪擦了吧,别哭了。”
两个月后,外婆病重去世。尽管早就料到了结局,但事实还是如此让人难以接受。江维妈和赶回来的舅舅与舅妈处理了外婆的后事。江维和表弟寻久傻坐在外婆的遗体边守了一个晚上,耳边充斥着来守夜的亲戚们搓麻的声音。
只比江维小一岁的男孩此时此刻把脸都埋进了姐姐的怀里。女生能感觉到他的伤心与难过。即使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可是依旧能感受到怀抱中的身体在轻轻地发抖。
“好了好了……”江维轻声低喃着,抚摸着他急速起伏的背脊,手下是寻久单薄的身体,“不哭了……”
“姐……”拖着哭腔的声音,再也无法镇定,从自己的怀中闷闷地传来,“我后悔……”
“没事了没事了……”江维重复着这两句话,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拍着他的背脊。
“奶奶她不要我了……为什么当时我不努力一点?为什么我那么差劲……”不过只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依旧会在手足无措的时候靠着自己大哭。奶奶的离开给他的打击太大,似乎一下子接受不了,“姐,我爸我妈不要我,现在奶奶也不要我了……我很讨厌吗?我很差吗?”
江维的心在这一刻痛了起来,她紧紧地搂着寻久,脸贴在他的头上:“没事的,没事的……谁说你爸妈不要你了,难道我不要你了吗?不是还有我吗?”
他终于竭力地爆发出低低的哭声,长长短短地在自己耳边鸣响。
谁都不要我了。
她不是不伤心,只是年纪比寻久长上一岁,总要比他看得更开些,更冷静些,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种道理是人人都懂的。
可是身为长姐的自己又能安慰从小就待在外婆身边的寻久些什么呢?“我们都会死的”吗?还是“外婆只是睡着了而已”这样骗小孩都不会信的话?
遗产分割时十分平静。不出意料,遗嘱上的房子还是留给了外婆最放心不下的寻久。接着是一本存着退休金的存折和几个金的首饰留给了江维。老人的遗产并不多,所以江维的妈妈和舅舅分了老人留下来的家具和其他一些财物。
尽管妈妈对房子留给寻久的遗嘱有些不甘心,觉得外婆太偏心,但还是受了舅舅的嘱托,收了一些生活费,答应接寻久到家里住,并负责照顾寻久。外婆的旧房子就空在那儿,舅舅和舅妈回来时还是住在那里。
官司的事情拖了半年多,似乎外婆的去世也给江维妈带来不小的打击。直到后来,江维还能记得妈妈坐在外婆床边抓着外婆冰凉的手号啕大哭的样子。这样的场景让她觉得十分不安,她担心妈妈总有一天会垮下去的。
寻久在第二天就搬了过来,舅舅和舅妈也没有久留,天一亮就赶回了外地。江维家里有个房间是用来放杂物的,江维妈请人把寻久留在外婆家的床和书桌、柜子之类的东西搬了过来。江维就和寻久一起把并不多的杂物搬到别的地方,然后铺上了新的床单,一起布置了柜子和桌子。
“房间有点小,将就着点吧。”江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家你又不是不清楚,东西在哪里自己可以找得到吧?”
“嗯。”
回答自己的,已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的更加淡漠的男生。
像是抬起沉重的脚步,在对夏天的盛大告别中,脱去一身稚嫩,一步一步走进悲伤的深秋。
晚上御新冶打电话给江维,兴奋地说着些什么事。江维在电话那头心不在焉地连连应声,直到御新冶不满地问出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才回过神来:“什么?”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又在神游?”电话那头的御新冶很无奈,“上次是因为外婆的病,这次呢?”
“哦……不好意思。”是自己愣神了,“我外婆她去世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愣住了,过了半天都没说话。直到江维以为他要挂了的时候,那边才传过来一句:“对不起。”
第二天星期一,学校开晨会,御新冶心不在焉地听着,不时拿余光去瞥和自己隔了好几个人的江维。队伍刚解散,御新冶立刻在人群中找到了江维的背影,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停在江维身旁。
江维停下来转身去看他。
“那个……”御新冶一下子没想好台词,又不想被江维误会,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不要……太难过啊。”
江维不说话,继续看着他。
好像是终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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