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时光度流年》第19章


外婆气得指着妈妈哆嗦着说:“好,好,那我给你钱总成吧?你还是寻久的姑姑啊!我一个老太婆要是死了,他爸妈又不在身边,你叫他一个人怎么过!你是不是也太狠心了!”
而当时的江维妈争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连江维都照顾不好了,根本管不了寻久。”
她当时躲在病房外面,没听下去,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江维始终记得上一次去外婆家时,临走之前,听到妈妈和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光是请律师就要几千块钱。可能过一段时间,我和小维就要搬家了,住在那里太多人议论……律师说了,赢的可能性不大。”
外婆因为糖尿病突然病倒,已经到了要住院的地步,妈妈不得不暂时放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来照顾她。
而现在,各种繁琐的事情加在一起,逐渐堆砌成了一面高大的砖墙,像是要把江维整个人都压在下面。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好似一个烂掉的水果,静静地待在看不到光的角落里,等着身上长出霉菌,用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观看着外面的变化。
跟御新冶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同学?朋友?关系比较好的人?还是同病相怜的同样被抛弃的人?
或者是几乎整个寒假都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地陪着自己泡在甜品店发牢骚的人?
其实更应该说的是自己陪着他消耗着一个新年的热度吧,两个人几乎每天都要出去碰面,不是一起去吃东西就是一起去书店。大过年的,别人都躲在家里数红包,偏偏他们两个想尽办法往外跑。
江维几乎是笑着否认了自己可笑的想法,重新拿起勺子,舀起一块布丁放进嘴里。
整整一个寒假,一直都是御新冶陪在自己身边。
即使是在异常寒冷的冬夜失眠,只要是打电话过去,依旧能听到对方从手机那头传来的精力充沛的一声“喂”,而不是机械冰冷的女声。这总让人不自觉地想着:大白天出去玩,三更半夜不睡觉打游戏,到底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啊?
鼻子几乎在那一瞬间迅速发涩。江维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御新冶看她眼睛的视线,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布丁上。
盛着布丁的杯子很快就见了底。江维放下勺子,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御新冶好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还真是粗鲁啊。这算是被我看到‘不为人知的一面’吗?”接着,他取过一旁的餐巾纸盒,抽出一张递过来。
江维接过去擦了擦嘴角,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犹豫了一下后,一时间有种冲动冲出脑海,终于促使自己拿起勺子舀起杯子里最后剩下的一块布丁,向御新冶递过去:“你要不要吃?很好吃哎。”
御新冶怔了一下,一贯不正经的表情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江维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垂下眼睑收回勺子,挽回局面似的说:“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
太丢脸了,冲动是魔鬼,果然没错,一定是跟这种不正经的人在一起待久了才会也跟着变得不正经起来。
“等等。”对面突然传来对方的声音。江维抬起头,看到的是对方灿烂的笑容和张开的嘴,“啊——”
这一刻突然感觉他眯起眼睛的样子像是一只可爱的猫。
“干,干什么……”江维一下子慌了手脚。
“给你谄媚的机会啊。”恢复了那个轻轻松松的不正经的御新冶,扬起嘴角坏笑起来,“原来你蓄谋已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啊,哈哈!”
江维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起来,把勺子直接塞进了御新冶的嘴里:“废话真多。”
“哎,哎,勺子捅到喉咙了!咳咳咳……”呛到了。
“你们……”
就在江维幸灾乐祸地看着御新冶捂着嘴时,一个女生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下意识地抬起头,夏朔和赵萌凡并着肩站在离他们三米远的店门入口处,带着不同程度的惊讶表情看着这一幕。
重新对视上那双又冷冽又柔和的眼睛。
赵萌凡原本还用“就知道你们不一般”似的幸灾乐祸的暧昧表情看着江维和御新冶,而当江维转开脸不看她时,她的脸色才变得难看。
看到夏朔和赵萌凡站在一起,御新冶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几个人最终各怀鬼胎地散场。待会儿赵萌凡一定会打电话来问东问西的,所以不仅要想好怎么解释自己和御新冶在一起的事,更重要的是还要解释为什么刚才用那种脸色对她。
江维叹了一口气,冷不防身边传来御新冶平静的声音:“什么感受?”
江维愣了一下,抬起头去看他的侧脸:“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才问你。”御新冶耸耸肩,“反正我就有种想上去打他的冲动,还好我够镇定。”
“为什么?”
“其实也不能怪他,是张颜自己变心的,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御新冶突然提起了自己的事情,难得露出了斟酌而焦虑的表情,“可是他们还没分手吧?他怎么可以随便跟别的女生约会?”
江维想起那个“张颜”是御新冶的前女友,原来并不是夏朔挖墙脚,而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女生自己劈腿。但她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垂头丧气的御新冶,安慰他说:“他们早就认识了,估计只是一起出来玩而已吧。”
可是编出来的理由连自己都骗不了。
下个路口,左右分歧,已经走远的御新冶又回过头来对她招手说:“下次见!”
江维也冲他挥挥手。
要用怎样的一种心情才能笑得出来?
青春是容易困惑而焦虑的。江维不是赵萌凡,她没有谈过恋爱,对谈恋爱的步骤几乎一无所知,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就好比她对夏朔特殊的感觉一样,可能那种感觉是喜欢,但是他们分明不熟。
前一段时间总是希望看见他,又不希望看见他。在郊游那天以后,江维又总是希望那些事情根本没发生过。
时间一长,和夏朔的联系也少了起来,就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对夏朔的那种感觉。可是今天看到赵萌凡跟夏朔站在一起时,莫名其妙的愤怒感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你为什么好像一脸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啊?
你绝对是故意的吧?你把夏朔当成之前你身边的那些随随便便的男生了吧?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好朋友?
你也好意思做得出来!
回到家不久,丢在一旁的手机突然连续振动起来。江维拿过手机,皱了皱眉毛。
有两条新信息。
点开。
“你刚才怎么回事?什么意思?”发件人:赵萌凡。
“你现在在哪儿?回到家了吗?”发件人:御新冶。
江维将其中一条短信删除,然后开始回复另一条信息。
“我在家。”
删除,重新编辑。
“在家,你到家没?”
删除,重新编辑。
“我和赵萌凡吵架了。”
最后光标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之前反复修改的内容也变成了简单的一个字:“嗯。”
完成信息,确认发送。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上的小沙漏消失不见,显示出“发送成功”几个字。
“你和赵萌凡现在到底是怎样啊?”次日再次见面时御新冶这样问。
江维皱起眉毛:“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御新冶几乎是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你不清楚还会有谁清楚?”
“算了,别说这个了。”江维挥了挥手,一副不想讨论下去的表情,“你找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问这种事情吧?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后天又要回学校上课。”
一想到回学校上课,又没时间画画了,江维撑起下巴叹了一口气。
“哎呀,差点忘了!”倒是御新冶的注意力立刻被分散,换上一副悲痛欲绝和慌张扭曲在一起的表情,“借作业啊!你一定写完寒假作业了吧?”
江维很自然地转过身,从背包里拿出出门前就准备好的作业:“我就知道你一定没写。”
“真是小叮当啊,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御新冶立刻接过去做出痛哭流涕的表情。
“少废话,快抄吧。”江维一只手撑住头,斜着眼去看对方,“明明前几天才跟我说要好好学习的,我看你除了化学这一门好一点,其他全部是渣吧?”
“唉,没办法的事,谁叫我是英明神武的化学课代表。”御新冶依旧低着头写字,薄薄的刘海从额前覆下来,乌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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