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热吻》第33章


“季先生唯一的亲妹妹生了这么一个外甥,他妹妹亡故后留下赵柬这个独子,季先生看待他可是比风眠还重。如今赵家闹成那个德性,季先生必然要给赵柬最大的支持。”
“那赵柬岂不是白捡一份家业?将来赵家是他的,季家也是他的,这浪子年纪轻轻就要白占个首富的头衔?啧啧,真是想不到。”
“所以呀,你不如把精力往赵柬身上放放,让你女儿多跟赵家人走动走动。”
“……”
韩冽从人群边缘路过,听到如上对话。
老管家引他来到位于宴会厅东南角的一个露台,露台半敞,对着别墅后面的湖光山色,入夜后这些景致也看不太清。露台内安置有沙发躺椅,秋夜沁凉,赵柬歪在躺椅里盖着毯子睡着,季博瞻着厚夹衣靠坐在沙发里,腿上盖着条薄毯,目视远方,手拿一杯红酒。
“先生,韩先生来了。”老管家躬身说。
季博瞻转过头俩看向韩冽,因保养得当年逾六十的他看起来不过五十上下,跟季风眠肖似的面庞红润有光,鹰目炯炯有神。
韩冽颔首,低低唤了声:“季先生。”
“坐。”季博瞻朝对面的沙发指了指。韩冽入座,季博瞻又吩咐老管家:“给韩先生拿条毯子。”
“不必了。”韩冽说。
季博瞻便扬手手朝老管家一挥:“你先下去吧。”
老管家走后,季博瞻拿起酒瓶往韩冽面前的空杯倒酒,开门见山道:“我听赵柬说你新招了个女秘书。”
韩冽并不回避,直言:“听小赵总说她是您的干女儿。”
“对。”季博瞻承认,放下酒瓶,手势一摆,“尝尝,风眠从法国带回来的。这个年份的葡萄遭遇旱灾,产量稀少但含糖量高,酿出的酒味道很独特。”
韩冽端起酒杯,晃了晃,薄唇在酒液的表面轻沾后放下。
“味道怎么样?”季博瞻问。
韩冽把酒杯放回桌上:“是您喜欢的口味。”
“所以你不喜欢?”
“我不喜欢喝酒。”
季博瞻笑了,靠坐回去,搁在毯子上的手指随意弹弄着,说:“我记得赵柬第一次带你来见我的时候说‘这人不能喝酒,喝了会误事’,叫我不要逼你。所以你之前因为喝酒误过事对吗?”
韩冽瞳孔骤然紧缩。
要进入正题了。
他抬头,直视眼前权势滔天的老人,目光无惧:“先生想问什么?”
季博瞻意味深长地看他,反问:“难得不该是你问我吗?”
秋风飒飒而起,睡在躺椅里的赵柬翻个身,嘟囔了句谁都听不清的话,季博瞻起身过去帮他盖毯子,背朝着韩冽,语速慢而沉稳。
“张弥远与房香梅是高中同学,张弥远在音乐方面有卓越的才能,房香梅出身书香门第,二人在大学毕业后第二年结婚。婚后第一年房香梅的亲妹房香茗生下了张弥远的大女儿取寒,房香梅知道后提出离婚,房香茗扔下孩子离家出走。离婚后一年房香梅生下小女儿念遥,张弥远屡次提出复婚都被房香梅拒绝。”
“房香茗走后,取寒由张弥远抚养。张弥远将不到一岁的她送到乡下,从未去探视过她。取寒六岁那年张弥远肝癌病逝,房香梅去乡下将取寒接走。十一年后房香梅带着念遥、取寒嫁给中学老师韩政,四年后又与韩政离婚,带着念遥独自生活。”
季博瞻转过身来,平静地望着韩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韩冽不语,拳头一直是捏紧的,手心内冷汗津津。私人侦探提供的资料虽没季博瞻说的这么详尽,可他已经猜到了张弥远与房家姐妹的关系。他爱取寒的妖娆美丽,恨她的叛逆不驯,到那一刻他才找到了一切问题的原点。
季博瞻走回沙发坐下,拿起毯子盖到腿上,继续缓缓叙述。
“取寒高考后离家出走,她在酒吧打工的时候被我凑巧遇到,我把她的身世告诉了她,于是她回去了。她第二次离家出走又来找我,我将她送去音乐学院进修,让风眠照看她。她二十一岁的时候去风眠朋友的会所玩了一晚,之后自作主张从音乐学院离开,跟我断绝一切联系,我一直雇人找她。四个月后她因为流产住院,我通过住院记录找到了她。所以你觉得,那个孩子会是谁的?”
季博瞻最后这一问,将韩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那晚,他实习的那间律所的老板带他去某著名会所见客户。路上老板隐晦地跟他说会所里有“有偿陪侍服务”,客户有这方面的嗜好,让他见到后不要大惊小怪。他心知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社会,有些行业即使如何粉饰也藏不住皮肉交易的内核。
他一进KTV便看到了她。她装作不认识他,跟身边的客人推杯换盏眉目传情。他无法接受自己曾视若珍宝的女孩堕落至此,更无法接受那男人贴得她如此之近,愤怒、嫉妒烧昏了他的理智,他酒量不好,但一直喝,喝光一瓶酒后抓起酒瓶砸向客户。
之后发生了所有的事。
浴室里,他进去的那一刻她狠狠咬在他肩膀上,牙齿陷入皮肉,疼痛让他更加疯狂,一次又一次不断地要她,从浴室到床上,任她怎么厮打都不肯放过她。整间屋子仿佛燃起熊熊烈火,烧干了他的灵魂,只剩肉体的狂欢。
事后她背对着他窝在被子里。他清醒过来,搞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他难受得想死。
他恨自己卑劣无耻,他这样做跟那些piao客有什么区别?他又恨她的背叛堕落,两次无情地抛弃他最终却选择了这种肮脏的生活。
最终他选择保护自己,穿好衣服扔下钱离开了。
从那天起他决定把她从记忆中清除,忘记那段混乱不堪的少年时光,也开始拒绝酒这个东西。可她在他肩上留下了疤痕,月牙形状的。他告诉自己那是骑马摔的,偶尔有人见到问起,他也这么说。
因为谎言一百遍后自己也能信以为真。
他来季宅之前便有预感,如今预感成真。
真相摆在面前:他伤害了她。孩子是他的。
他直直地盯着面前那杯酒,手在颤抖。
老管家又来到了露台,劝诫道:“季先生,夜已经深了。”
季博瞻抬起手示意老管家噤声,深沉的目光望向韩冽:“你该明白,我不希望你再进入她的生活。”
韩冽的手指动了动,拳头慢慢收紧。他抬头,眼角血红,带着深刻的痛苦看向季博瞻。
季博瞻说:“风眠照顾取寒多年,他们的关系很好,我希望他能继续照顾她一辈子。”
韩冽目光陡然变得凶狠,左腮鼓动,似在咬牙。
季博瞻失笑:“你想怎样?”
二人对视。室内钢琴声停了,传出热烈的掌声。
韩冽慢慢起身,用手抬了抬眼镜框,冰冷的镜片后面一双黑眸中霜花翻滚,目光森寒如狼。
“她是我的。”他低沉狠厉地说,“哪怕挫骨扬灰,我也要她!”
韩冽走后,季风眠来到露台坐到韩冽刚才的位置,看了看桌上的酒,问:“爸爸,酒怎么样?”
“很好。”季博瞻露出满意的笑,朝旁边躺椅上的人喝道,“别装了,起来!”
赵柬把毯子一掀笑嘻嘻地坐起。他借装睡听了个过瘾,心满意足,却搓着手抱怨:“舅舅,你们也聊得太久了,害我冻这半天。”
“过来坐吧。”季博瞻声音温和不少。
赵柬坐到季风眠身边,端起刚才韩冽那杯酒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在口中漱了漱,咽下后赞道:“这酒真不错!哪儿买的?”
“你是想问这酒,还是想问别的?”季风眠笑着问。
赵柬眉毛一扬,回道:“那得看舅舅的意思。”
季博瞻微笑着,轻轻吸一口气,从衣内掏出一块精致的怀表搁到桌上。赵柬眼尖,立马抢过来,打开,见表内嵌着一张女人的半身像,那模样跟张取寒肖似,神态韵致却更胜她几分。
“这是……”赵柬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取寒的生母,崔香茗。”季风眠的回答印证了赵柬的想法。
赵柬眼珠转了几转,露出诡异的笑,朝季博瞻说:“舅舅,没想到您老还是个情种。”
季博瞻傲娇地“呵”了声,说:“别以为只有你们年轻!我也年轻过!”
赵柬同季风眠都笑了,互看一眼,赵柬竖起大拇指:“您比我们厉害!”
玩笑过后,季博瞻问季风眠:“你呢?真的不准备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季风眠反问:“爸爸,你当年争过吗?”
季博瞻目光一沉,忆及那个甜蜜混乱的夜晚,女人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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