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好求》第45章


心,也不代表我身体里流的血真的是冷的……你是我姐姐,看到闫生和孟婧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心里想的只有一句话——苏雁……苏雁她是我的姐姐,她丈夫这样对她,她会伤心……”
苏雁身型一晃,惨白的脸此刻更加无色。她张张口,再叫了苏曾的名字。
苏曾漠然转过头去,把夜叉的盒子盖上。
“我不管你,现在、今后,都不再管你了!”
苏雁上前一步,嘴唇动了动,要说什么,恰在这时,房门被打开,苏爸爸从外面回来,看到她们姐妹两人双双立着,都是脸色不好,苏爸爸顿了顿,问道:“你们妈妈呢?”
苏曾使了大力气才藏下自己的表情,转过头来,扯开嘴角应了声:“妈妈去买排骨了,晚上做莲藕排骨吃。”
苏爸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再去看苏雁,点点头,笑着说:“阿雁这身衣服好看。”
苏雁却梗住喉咙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这一晚苏雁在娘家睡了一晚。和以前一样。
她想起了小时候。
苏曾跟她不一样,苏雁因为上学早,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而苏曾自小一直在苏州老家生活。两姐妹小时聚少离多,然而每次相见,苏曾总会跟在她身旁跑前跑后,欢声笑语,都在耳边。
新旧房子,都是有三间屋子。苏家爸妈住了一间,辟出一间做书房,另外一间就是属于苏雁的。苏曾没从苏州到海城之前,苏雁都是独自拥有着这个空间,直到要上高中的苏曾被接到苏家爸妈身边,终于,闯进了她的小世界……
那段青涩敏感的回忆里,两个人在这间小屋里共处,苏曾怯怯而生僻,苏雁则是欣喜也苦恼。年年月月地相处,也是对感情的累积。
姐妹形影不离的时光直到她意外怀孕而中止。
从医院回来的那天,那日家中鸡飞狗跳,未婚女孩儿怀孕,这在苏家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庭中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苏曾放学回来又跑出去,再归家时衣衫褶皱,满头大汗。原本因为被苏雁惹得火冒三丈苏家爸妈看到苏曾,将火气迁在她身上……
那天晚上,苏曾小小的个子立在阳台的风中,低垂着头,紧攥着衣袖,最后,对她说了一句话……她说:“苏雁,我陪你去医院吧。”
苏雁却还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辍学,结婚。送她走的那一天,苏妈妈满脸泪流,抱住她说:“要回来的,东西不要拿了,这个不拿了,那个也不要拿了,要回来的……”
时至今日,昏沉的光线下,苏雁躺在床上看着四处,猛然发现,其实,她早就不属于这里了。
苏曾睡在离她不远的另外一张床上,不知不觉,苏雁好像听到了儿时苏曾在她耳边银铃般的笑声。
时间就这样溜走了,带走了回忆,带走了她们各自曾经的模样……
一夜无眠,第二日苏雁很早起床,到楼下买了白米粥和小油条,苏妈妈起床了,看到她摆好了早餐,意外道:“怎么这么早?”
苏雁收拾了一下,就去拿自己的包,摇头说:“我先回家了妈妈,你叫阿曾和爸爸起床吃饭吧。”
苏妈妈还没有醒神,疑惑:“这么早就走了?你也一起吃个饭呀!”
苏雁摇摇头说:“我就先不吃了,回那边再吃吧。”
苏妈妈当她是着急回婆家给家人做早餐,也就没挽留,送她到玄关,叮嘱她几句,就让她走了。
清晨有些冷,苏雁走出门后,将围巾展开,披在肩头,裹紧了自己。迎风走着,散发在空中,洋洋洒洒,带了些凉意……三十分钟后,她来到一家超市门口。
冬季已经等不及先越过秋天到了海城,苏雁脚步停在超市门口,双手冰凉,她搓了搓,并起不了多少暖和的作用。她没有停留太长时间,本能一般直接走进了超市。
推车在货架之间行走,一会儿功夫,推车里已经放了不少东西。推到了收银台,茫然地排队,轮到她,收银员一件一件扫描价格,最后道:“你好,总共两百五十八。”
她机械地去翻包,半秒之后,忽然一怔——她的钱包并不在包里……是没带还是丢了?
“小姐?是刷卡还是付现?”收银员问她。
她顿时窘迫,忙去翻身上的口袋——没有零钱。
“我……我的钱包好像忘带了……”慢吞吞说出这句话,收银员脸色有些变。
身后排队等待的人很多,她慌乱不已,埋着头把包带好,正要说这些东西都不要了,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苏雁?”
苏雁回头,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她身后。男人穿了件灰色毛衣,长大衣落在身上,衬起挺拔的身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
下一秒,苏雁终于想到他是谁,继而心里又是一乱!
“齐……齐律师?”
男人走过来,道:“好巧。”
苏雁胡乱道:“是啊好巧,你……你也来买东西啊?”
他道:“买包烟。”
收银员有些不耐,问苏雁:“小姐,你的东西还需要吗?”
苏雁回神,忙说:“啊……不用了,我……我没带钱包,不好意思……”
“嗯?”齐律师扫了眼,问道,“这些多少钱?”
苏雁捉襟见肘:“齐律师,不用了!这……”
收银员看着他,态度稍微缓和了些,道:“两百五十八。”
他摸了摸兜,拿出几张零钱,又指了指柜台上的烟说:“再加一盒利群。对了,还有购物袋。”
收银员动作迅速的把东西装好,不等苏雁反应,那堆物品就交到了她手上。
“齐律师……”她愣愣的,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齐律师领她出超市,冷风吹来,苏雁清醒了大半。
“齐律师……谢谢你,这个钱……要不然你等我一下吧,我家在附近,我去拿钱,马上回来!”苏雁急急说。
齐律师看着苏雁,她的双颊有些红,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急的。却比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好上太多了。
两人第一次相见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中。
那日的苏雁,干枯的发,臃肿的身姿,戒备的神情——那确实是一个饱受婚姻折磨的女人。他没有心疼过她。这样的女人,他见过不少。然而他同情她,也同情她的家人,同时,深切地体会到苏曾的困难。
第一次相见,苏雁只听说他是律师,并且是受苏曾所托而来就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戒备。他也就未说其他,只道受人之托来送东西。
东西留下,人走了。没想到这天会意外相见。
此刻齐律师低头拆开了烟盒,抽出一支烟来捏在手里,轻笑道:“不着急,上次我给过你我的名片,上面有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我。而且,我家其实也在附近,总是抬头不见也可能低头见——再说吧。”
“这……真不好意思……”苏雁仍是有些拘谨。不仅是面对齐律师时这样,很多时候,她都不太习惯跟陌生男人说话。而此刻,除了拘谨,她还有些羞耻,仿佛自己最不想被人看到的狼狈都在这个人面前展现出来了。
苏雁紧紧攥住袋子的提手,男人的笑声再次响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跟苏律师是朋友,你是她姐姐,以后常联系,也能成为朋友,你有什么苦难,我很乐意帮助。”
他这样道,苏雁突然紧张起来:“齐律师,我……我知道是苏曾让你来的……可是我并不想离婚……”
齐律师目光微微定住,神情却无变化,仍是笑着说:“苏小姐,上一次见面时我就说过,我只是来帮苏曾忙的,并不是来做说客的,你误会了。你和你先生之间的事情,无人能插足。就算苏曾是你的家人,在这件事情上,也只能算作是一名旁观者,更何况我。”说到这里,他把烟重新塞回了烟盒中,叹口气继续道,“苏小姐,我的名片在你手中,还是刚刚说过的,你有空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他说罢转身离开,留下苏雁一个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脚步沉重地回到家,打开门,房间里和外面的温度并不相差太多。苏雁走进来,只能听到自己踩下地板的脚步声。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客厅桌子上时,苏雁环顾了一周虽然摆满了东西,很凄凉……
这是她用了整个年华,为了一个人铸造的家,然而那个人,此刻已经离她而去……她低下头去,很轻易就看到了那日齐律师留下的名片,一直放在桌几上不曾移动过。
她弯下身子拿起来,金属质感的名片捏在手里,上面写着那人的名字——齐裕。
他的名字。
那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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