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近》第41章

“那怎么办呢，我不相信我自己。”周锦南双手插兜慢悠悠的下来，不是之前的狂躁，他又恢复了冷静自持的样子。
陶陶去厨房拿了两瓶水出来，在他面前放了一瓶，自己在他对面坐下。
“我问你答，然后你问我答，如何？”
眼睛的红肿还未退掉，棕色的眼眸干净、凛冽，看不到她的情绪，周锦南靠在沙发上，看着她过分苍白的脸庞勾唇一笑。
“好。”
“lady　first。”陶陶喝口水，粉唇泛着水光，轻笑。
周锦南不置可否。
“程俊是我爸爸你什么时候知道？”陶陶想，其实这不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对她的爱……是多深，算她的自私吧。
“把你从新西兰抓回来后的第三周。”周锦南姿态闲适的翘起二郎腿，配合她冷淡的笑，“上午十点多。”
“你和郭东是什么关系？”周锦南的问题就简单多了，直接是导致他生气的原因。
“朋友，一直都是。”陶陶说的是实话，虽然爱过，却因为太多的原因从没有发展过什么。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陶陶猜想，一定不会是周绍辉告诉他的。
“秦然。”周锦南想，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仅仅因为靠近陶陶而去调查秦然的时的样子一定是很搞笑的，当然，结果也吓了他一跳。
“秦然的身世也被掩饰的很好。”……你怎么能轻易查出来？
“如果有人故意要让我知道呢？”……是你信任的郭东呢，要告诉你吗？
“怎么可能……”当年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掩盖掉了，除了少数的当事人，怎么可能还有别人知道，如果周锦南说的是真的，陶陶就不敢再往下想。
“郭东为什么一再的想伤害你？似乎……想杀了你？”周锦南大概知道她、郭东和秦然之间的关系，当年发生过什么他大概也查到了一些，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喜欢陶陶的郭东，却对她一再伤害。
陶陶垂下头。静坐。
“我爸爸，和他妈妈……”艰难的开口，这算是一个只有郭东和陶陶知道的秘密。
周锦南多少有些意外。
对面的她像是坐在了真空里，冰凉、苍白，周锦南知道自己不该开口，这时候任何的安慰的话都是无用的，更何况，他们现在好像是在‘吵架’。
一室静默。
好久好久，陶陶抬头，正对上周锦南墨色的眼眸，她看到了温暖。
“关于我的身世你一定都知道了，那么能让我见见我爸爸吗？”程俊因贪污被双规入狱，却不准任何人探视，这么多年来陶陶甚至都不知道她爸爸的死活。
“可以，不过以我目前个人的能力，你要再等一等。”周锦南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从知道事情的始末开始就一直为探视这件事情找关系，可惜，似乎程俊得罪的不是一般人。
“谢谢。”陶陶知道他说的是只能以他个人的力量，而不是赫赫有名的周家。
“接下来，陶陶。”周锦南坐起来，双手交叉，“十分钟，给我你能给我的解释，我……都相信。”
陶陶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东北的上课时间是，下午一点半。。。。
☆、Chapter　35
Chapter35
这世上真的是否会有这么一个人，无条件的相信你；不求回报的去爱你。
于陶陶来说；是有的。
“周锦南，你是傻瓜吗？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不怀好意；甚至知道我在伤害你；周锦南，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我……下不去手。
“冷静点，陶陶。”周锦南抬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陶陶；她情绪有点激动，身子轻微的颤抖。
“我很冷静。”铿锵有力，告诉周锦南，却更像是说服自己。
周锦南站起来走近她几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温暖，更让她颤抖。
“陶陶，无论你怎么折腾都可以，但是你也要明白一个游戏规则，猫吃鱼，鱼吃小虾。”
黑眸似黑洞，一点点吸走她的思绪，让她渐渐茫然，不知如何。
“那是说你要吃了我吗？”顺着他的话，几乎机械的提问。
“那要看陶陶你是鱼还是小虾。”周锦南给出的暗示，季陶不一定能懂，因为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猫还是鱼。
“……什么意思？”
“郭东父母出事是意外，那次车祸的目标是你父母，且程俊贪污入狱是人为。”周锦南每说一句，陶陶的脸就白几分，就算他有多么不忍却也一定要她清楚这些情况，“季家领养你是因为季父认识你母亲，你母亲曾是个画家，他们是同学。”
“还有呢？”颤颤的尾音，让周锦南几乎想下一秒就拥她在怀中。
“没有了，你回来到现在，为了防范胡湖护你的周全，我查了一些最基本的，没想到……查到了这些，至于秦然……他一而再的挑战我的底线。”
陶陶木然地看着他，努力消化这些讯息，“周锦南，我以为……你是很聪明的。”
这么聪明的男人，却掉入她的陷阱，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还能怎么解释？
“我只想知道，我们……那一晚，你知道我是谁吗？”有点自嘲，却希望他能听到他回答知道，如果他知道，至少她还能有理直气壮伤害他的理由。
“我只知道，你是季陶，你该叫我舅舅。”周锦南一秒都没有考虑的给了她答案，怎么能给她离开的理由，不可能。
陶陶闭住眼睛。
“我能问，那晚……你为什么那么做吗？”尽管周锦南努力克制，但他的声线里不自觉的带出颤音。
陶陶看着他笑了一下，棕色的眼眸里滑过一抹周锦南来不及捕捉的恨意。
“只是，刚好知道了你的父亲是周绍辉。”
“什么意思？”周锦南不解，这跟他父亲有什么关系？
“周绍辉的职权，或者周家的地位，都能帮助我，至少，能让我见到爸爸。”陶陶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没有骗他，只不过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周锦南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相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能休息一下吗？我现在很累。”陶陶转过身，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嗯。”想问她很多问题，但这却真的不是太好的时机。
她一步步的走上去，旋转楼梯似乎也那么长，好不容易脱离了身后紧跟的目光，随便开了一扇门进去，沿着墙壁慢慢下滑。
好久。
屋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余光中窗外一片荒冷，陶陶拿起手机，深呼一口气。
“喂，黎叔，计划很顺利，周锦南和我摊牌了，嗯……不，他应该连秦然父母怎么入狱的都不知道，……他不会对我说谎，……我确定……我知道，那就后天吧，这两天我应该不能离开这里一步了……嗯，好。”
挂了电话，陶陶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坐的时间太长而腿部麻木，整个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她慢慢爬起来抱住自己的一只腿，努力重新再站起来，结果，还是摔倒了。
腿麻木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陶陶咬着牙慢慢挪动，好不容易才挪到床边，一下子倒在了上边，半侧着身子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窗帘拉了一侧，她身上也盖了毛毯，壁灯开着，一室幽静温暖。
陶陶愣神大半天才决定出去去看看，室外光线晃眼，亮如白昼，开放的厨房里周锦南正忙碌在流理台前，白灰色的毛衣衬得他清俊温和，手里的动作连贯的很帅气，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程陶何德何能让他那般爱的不顾一切？
“我能帮点什么？”刚睡起来的沙哑，陶陶沿着冰箱的一边站着，有点可怜兮兮的。
“醒了？”周锦南没听到她的脚步声，抬头，温和的笑，好像刚刚生气的不是他。
“嗯。”陶陶想，他大概又要当做没有发生过，在她身上周锦南从始到终都是‘得过且过’。
可是，为什么这样？爱不是全部的理由，陶陶虽然不太了解周锦南，但直觉感觉到周锦南不是一个会仅仅因为爱而放弃所有原则的男人。
“那洗菜吧，还有米。”周锦南把手里的菜塞给她，直接把人带到水池前，自己转身又去忙了。
饭很快做好，周锦南从没给她做过一次饭所以陶陶不知道，这个男人居然连饭都能做得这么好吃。
“为什么？”陶陶觉得自己再也咽不下一口饭去了，放下碗筷看周锦南。
“我不想说。”周锦南夹菜的筷子停顿了一下，复又低头吃饭，“什么都不要问，吃饭，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