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第42章

“二梨梨！”小莘冲她招了招手，回头小声跟已经累得靠在墙上的妈妈说道：“我朋友。”
现在已经是中午快一点了，赵黎黎和同事们正要一起下楼去吃午饭，却不想在这里碰到了他们，就顺便问了问季彦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微笑着跟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季彦转头看着小莘和小莘妈妈，两个人已经长时间的车途，已经累到近乎虚脱，小莘还算好一点，小莘妈妈脸色却已经很不好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伸手扶住了小莘妈妈，柔声问道：“阿姨，你还好吧？要不要叫个医生？”
小莘妈妈摇了摇头，“不用，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季彦点了点头，又看了小莘一眼，才抬起头，对着各位同事抱歉一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吃吧。”说着，就带着小莘、扶着小莘妈妈向房间走去。
他们刚一走，几个同事就拉着赵黎黎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面对他们八卦的目光，赵黎黎同学淡然一笑，宣布道：“哦，刚刚那两位就是总监深藏不露的女朋友和更深藏不露的未来岳母。好了，你们该死心的就死心吧，等会儿多吃点，弥补一下受伤的心。愿真爱与你们同在，阿弥陀佛！”
几位男同事哈哈大笑起来，女同事们都纷纷叹息，几个人打打闹闹往电梯走去。
他们这个出差队伍，是由创意部和项目投资部共同组成的，一共十几个人，虽然是出差在外，但季总监和他的女朋友这件事情，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当当当之势传回了LK。上海总部。
先是在创意部和项目部传开，接着两部同层的部门也都炸开了锅，最后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单身了三十一年的季彦季总监脱团了！
穆云帆是躲在一群八卦妹子的身后倒咖啡的时候听到的这个消息，他当时就一个手抖，把整杯滚烫的咖啡泼到了一个妹子的身上，妹子尖叫着回头，发现是自家总经理，想了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又想了想公司的规定，妹子顿时不敢言语了。
倒是穆总经理双眼放光，也顾不得收拾杯子，只跟妹子到了个歉，就急声问道：“你们刚刚说的谁脱团了？”
妹子们都是一愣，就有人回答：“是创意部季总监。”
“季彦？”穆云帆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当时就掏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他跟谁脱团？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吗？搞笑！”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穆云帆张口就问：“听说你脱团了？”
接到穆云帆电话的时候，距离他们遇到同事的时候不到两个小时，当时小莘和小莘妈妈就在季彦不远处，季彦咳了一声，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是赵黎黎又跟你说什么了？”
“不，不是她，”穆云帆连忙说道，“是公司里都在传，要不要我帮你澄清一下？”
电话那头季彦似乎是笑了一下，穆云帆听到季彦这样说：“不用，等我回去再说吧。先这样。”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穆云帆愣了一瞬，朝着众妹子晃了晃手机，“你们的季总监，好像是真的脱团了。”
到达海拉尔的当天，辛小莘母女在房间里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辛小莘在全身酸痛中醒来，她摸过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有一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都来自于季彦。
昨天在妈妈的提醒和怂恿下，她才存了季彦的号码，本来想着给他发信息表示感谢的，没想到信息编辑到一半，她就睡了。想起这些昨天睡着之前的事情，辛小莘抬手揉了揉眼角，点开短信。
季彦说：“莘莘，如果睡醒了，就和阿姨先去楼下吃饭吧，我今天要一直开会到晚上，不能陪你们了，抱歉。”
辛小莘想了想，就给他回了一条信息：“你先忙就好，昨天谢谢你啦，晚上你什么时候结束，我请你吃饭！”
LK。项目投资部和创意部的员工，正在酒店六楼的会议室进行着紧张的会议和数据整合，季彦坐在座位上，很认真地听着项目部的同事说着计划和数据对比，他时而皱眉，时而低头动笔写着些什么，正在这时，放在桌子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他一边低头记录着，一边摸过手机，只看了一眼，他就展开皱着的眉头笑了起来，迅速回复了一个“好”字，他又将手机扔到一边，认真的投入了会议之中。
无数言情小说中的公司高层们，都是做着极为轻松的工作，每天签个字就能有大笔大笔的工资入账，然而实际情况却大不相同。越是高层越是努力，竞争也越大，像季彦这样的总监，经常加班到深夜，第二天一早就要来上班。
这些加班并不是公司硬性要求的，一般都是他们自己主动的，想要得到认可，就必须拼命的努力。这是很多处在那个位置的人都懂得的。
不过季彦就是典型的“明明可以靠脸和家族吃饭，偏偏要自己努力打拼”，带着团队出来开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他却觉得这是最让他神清气爽的一次，不是因为工作强度降低了，而是因为心情好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季彦看了一眼表，笑着谢绝了同事们的邀约，快步走出了会议室。他动作极为迅速，像是赶着去做什么事情一样，身后同事们只觉得一阵风飘过，各自面面相觑。
因为有所期待，甚至连等待都变得迫不及待。
电梯门刚一打开，季彦就愣住了，电梯里，辛小莘正一脸忐忑，看到他，突然就笑了笑，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她问道：“开完会了？”
季彦也笑了笑，嗯了一声，又说道：“你怎么到上面来了？在酒店里不要乱走，会迷路的。”
辛小莘笑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会迷路，而且还很恐怖！酒店鬼故事听过没有？很可怕的！”
“那你还乱跑什么？”季彦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笑着看着问道。
辛小莘很奇怪的盯着他的脸，像是同一位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开玩笑那样——的确，他们的确认识了很久——她说道：“你是不是开会开傻了？我当然是上来看看你开完会没有啊，我都快饿晕了！”
季彦一怔，唇边笑意更深了，他假装叹了一口气，“不光有点傻了，还有点体力不支，想晕倒……”
说着身子就真的歪了一下，也许是当V时间久了，他的语气认真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真实的，辛小莘以为他是真的累坏了，稍微犹豫了一瞬，她就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
草原（6）
季彦只觉得胳膊上一紧，低头一看，他愣了一下，正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紧接着，小莘妈妈的笑声就传了过来，“吃饭回来了？”
“还没去。”没等季彦出声，小莘就开口说道：“他刚开完会，不过好像很累了。”微微一顿，她转向季彦，“要不咱们改天再吃？我觉得你好像……”
“不用。现在去就好，我也没那么累。”季彦直了直身子，将手里的提包递给电梯外的小莘妈妈，“还烦请阿姨帮我带回去。”
小莘妈妈接过季彦的提包，打了一个OK的手势，顺手按下了关门键，冲着电梯里的两个人挥了挥手，轻快的声音好像要飞起来，“吃的开心啊！”
因为时间有些晚了，街上还开着门的餐厅并不算多，季彦和小莘并肩走在海拉尔的大街上，这里的风还带着西伯利亚的寒气，小莘的头发被吹的四下飞舞——这是过去十年中，无数次出现在小莘的想象中的场景，如今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两个人一起走了一会儿，小莘突然笑了一下，季彦转头看着她，“笑什么？”
辛小莘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怎么就真的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了呢？”
季彦似乎深有感触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叹息一般的说道：“的确，像是在做梦一样。”
“我以前有一阵子，就总是做梦，总是会半夜三更醒过来……”辛小莘微微笑着，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她缓缓的说着，平静而淡然：“有时候是三点，有时候是两点，我有时候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就会先去摸手机看手机。但是每次，都失望的再次睡过去。”
她抬眼看着海拉尔夜空的繁星，“其实想想，十年真的很长很长，我有很多次，都下定了决心要放弃了，但到了最后，还是又回来了。再后来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告诉我自己别坚持了，想想也挺自豪的，这是我唯一坚持了这么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