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第10章

她掏出手机给维西发短信，手抖的厉害，几个字的短信息好久才发出去。
辛小莘：我见到季无声了。
维西：ヾ（｀Д）卧槽！
维西：替我扑倒他！
辛小莘：……滚！（□□说）。
放下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辛小莘迅速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联网登陆账号，分分钟一气呵成。一上线，右下角维西的头像就不停晃动着，点开。
维西：你们怎么见到的？
维西：他本人承认了？
维西：你不是跟着你弟弟去参加活动了吗？
看着维西这一条条发过来的消息，辛小莘心中暗道：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啊！
她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着。
辛小莘：我弟参加的活动的公司就是季无声他们公司。恩，没错就是这么狗血！
维西：这么棒！你可以写一本新书了！
辛小莘：别闹，我觉得我真不该来。
维西：摸摸亲爱的。这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还爱，就勇敢的上吧！毕竟这么多年了，难道还差这一会儿？
辛小莘：可是我已经不能说自己是十六岁了，幼儿园的孩子都喊我阿姨了，而且，这一会儿，谁知道是多久呢？
维西：如果这是一开始，是十年前，多好啊。
辛小莘：如果是十年前，我真会替你扑倒他！
维西：哈哈哈哈，那男神本尊帅不帅？
辛小莘：……
虽然已经开始开起了玩笑，然而小莘和维西两个人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轻松，多年的老友，她们都知道了解彼此的性格，辛小莘这样的人，给她一点希望的光，就能照亮她的整片天。而这次，即便她自己口口声声说着不要了，可她们都很清楚，那颗几乎被掐死的种子，正蠢蠢欲动。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了，维西还在上班，所以和小莘聊天，也是断断续续，隔很久才回一句，但即使是这样，两个人还是聊了很久。维西没有回复的时候，小莘就默默的刷刷微博，刷刷LS和YS论坛，在社团群里和大家聊聊天，再和催稿的编辑卖个萌打个迂回。一个下午就这么很快过去了。
五点一刻，上班族即将下班，学生党已经下课，辛小莘的电脑屏幕右下角突然又有头像着急的晃动起来。
横颜：听说你今天见了前男神？
辛小莘：＇白眼＇　比你高比你帅比你白，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横颜：……
横颜：你可真了解我！
辛小莘：那是自然，作为社长，有义务了解每一位社员的习性。不用太崇拜我。
横颜：说正事儿，你还好吧？有没有难过？
辛小莘：我还好，没有难过，就是觉得有点感慨。想见的时候，怎么都见不到，不想见的时候，就这么给遇上了。
辛小莘说完这话，横颜很久都没有开口，不过他的状态一直显示正在输入，小莘知道他大概又要说一段很长的话来安慰自己了，所以也不着急，就最小化了聊天窗口，刷着论坛的帖子等他把字打完。
五点半刚一到，横颜的头像闪烁起来，一大段话紧跟着发了过来——。
“莘莘，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虽然比你小一点，但这么多年来，总感觉我才是年长的那个，每回都要安慰你，不过这次我不打算说什么安慰的话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自己心里面一定是澄澈明亮的，我虽然个人不太喜欢季无声，但你要知道，网络这个东西，它是很虚幻的，存在很大一部分的不现实性，像我们这样每年都见面玩耍的，很少。你喜欢他的时候，几乎是对他一无所知，就凭着对声音的怦然心动执着了这么久，就算是三次元的爱情故事，也不见得有这样的魄力。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在提醒你不现实的同时，我觉得，如果可以变成现实的话，你不妨一试。不管怎么样，我们这些朋友，都不会离开你。”
横颜：今天白班，我下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随即头像就暗了下去。
小莘盯着那段话看了很久很久，突然泪流满面。
当初决定追逐的时候，她在微博上写下“给我十年，随遇而安”，她胆子一向不大，只会瞎吵吵，可那次，她真的就去做了。回想这十年，前几年，一个人磕磕绊绊的工作，稍微稳定一点，就时常跑出来在上海的广场商场行走，想着如果来个偶遇的邂逅，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于是她写了第一部都市言情小说，男女主角相遇在一个广场。后来几年，许许多多次圈内聚会的机会，可他几乎都不会参加，她找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接近他，同他聊天，跟他表白，全部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除了交音反音，他几乎从来不会说闲话。
到底值不值得？小莘没有想过。她所想的只是，明明都表白过那么多次了，就算只把她当作一个花痴粉丝，也该有点回应了吧？难道那些表白他都没有看到吗？
后来，辛小莘实在忍不住，就去问季无声的助理鳗鱼，她和鳗鱼的关系还算不错，一般联系季无声之前，都会先私聊一下助理大人。
她问鳗鱼：“我给无声男神的表白，他都没有看到吗？一点回复也没有哎……”
鳗鱼说：“啊，他看到了，前几天还跟我说过呢，就是比较忙，没有时间回复而已，你别在意！继续加油哦！”
就是这样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终于等来了随遇而安的十年。
现在小莘觉得，真的不能写太多的狗血，这种放弃了又要复燃的剧情竟然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可是既然他无视了十年，为什么会突然重视了呢？
难道是工作终于不忙了？终于有时间了？还是终于想起来还有她这颗烂桃花没有处理好呢？
小莘猜测着种种可能，最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写东西写多了脑洞都大了，想这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他都退圈了，反正，这次回去之后，就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十年了，见一次就挺不错了，长相和声音成正比，也不枉费她这十年的喜欢。
辛小莘这样想着，就翘起唇笑了笑，将自己的想法，一个字一个字的敲给横颜。
另一边，饭桌上商议方案修改的季总监，今天的精力明显不是那么集中，时不时就掏出手机看两眼，还时常的跑神，一个词，状态不佳！
不过，对于这份方案，辛晓梓其实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只不过为了姐姐才临时找茬儿罢了，所以对于对方案修改的提议，他也是硬着头皮提出来的。
而穆云帆和赵黎黎在一旁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一会儿递给彼此一个眼神，俗称眉来眼去。
张总早就被穆云帆灌醉送回了酒店，没办法，穆总经理嫌人家在一边碍事儿。
拿着方案说了一会儿，季无声就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魔障，他眼前晃来晃去，全部都是刚刚在公司大厅里辛小莘冲他那一个微笑。他努力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实在没办法将精力集中起来，就抬手揉了揉额角，声音有些淡淡的疲惫般的沙哑，“好，就按辛先生说的改吧。”
他话音刚落，一旁穆云帆和赵黎黎就像见了鬼一样瞪大了眼睛，就连辛晓梓也是一愣——当时张总给他打电话约时间的时候，说的可是对方态度很坚决，不想修改方案啊。而且刚刚开始讨论方案的时候，他的态度还算是挺硬派的，怎么突然就松口了呢？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诸位请便。”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季无声就又开了口，并且站起身来，朝着辛晓梓的方向微微鞠了个躬，就拿起外套匆匆离开了。
车子开出去很远，季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公司么，不想回去，家么，也不想回去，心里烦烦躁躁，就一直沿着一条路慢慢的开着，最后终于停在一个街角。
摸过手机，他胡乱的翻着以前的聊天记录，几乎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突然觉得有些头疼。握着手机犹豫了很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拨出了一个号码。
第一次觉得等人接听，都是件十分煎熬的事情，带着她会接听的期待，和她不会接听的紧张不安，十几秒都被无限的放大，变成漫长的等待。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松了一口气，同时兴奋而紧张的开口，“你，你，你还好吗？”
接到季无声电话的辛小莘，心里挺吃惊的，她有些搞不懂他的想法，就像她想了一下午，都没有弄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自己突然决绝的放弃，又是为什么，他突然开始重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