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第7章


朱提的嘴唇破了口子,跟女人接吻破的,这事儿已经够让方展年笑好久了,居然又出了个“红色”事件。
方展年将裤子塞回去。
“你不是讨厌红色吗?”
朱提摸了摸嘴唇,看了眼电梯上的数字,“这他妈不就是8楼吗?”
温泉在8楼,空间大的很,还连着后面的一楼露天温泉。大夏天的泡温泉,大概也就是有钱人能干的事情了,穷人哪会做这种享受事情?
朱提本来想把几个兄弟都叫上,但是不好意思让兄弟都花莲姐的钱,脸皮子再厚也厚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
从发烧之后,朱提的眼睛就透着红,血丝怎么都散不掉,眼眶也渐渐红了。实际上,嘴唇不是被女人咬破的,是被人打的。
朱提进了温泉澡堂,整个人都没进水里,再出来时,眼睛更红了。
方展年扔了一条干毛巾过来,朱提接住,用力擦了擦脸。
“前断时间,有个仔,不听话,上了台子,肾都没了,前几天居然还有胆子拿公司的筹码去赌,输光了,去跳伶仃洋了。”方展年说。
朱提又没进了水里,听到这话又出来,用力抹了抹脸。
“谁急着投胎?”
“是海乐。”方展年眼神暗了下去。
方展年就是海乐带进叠码仔这一行的,同时,海乐还是朱提的兄弟,一起住棚户区的,也一起挨打挨饿过。原本以为海乐经过上一次割肾事件之后,会好好的在珠江那边休息,不会再坏规矩了,没想到他偷渡到澳门,用自己的信用获得公司授权的筹码,自己赌上了,还输光了,毛哥早就知道了,就是要等海乐输光,等海乐输到绝望再把他丢进伶仃洋,看他能不能游到珠江,游到珠江了就算了,再也不用这个仔了。
朱提冷着脸,闭上眼睛,慢慢往下,潜入了水里,很久很久都没出来。
第7章 Chapter 05
Chapter 05
方展年初入叠码仔这一行时,海乐就跟他说:“做赌客,还是做叠码仔,切忌耳根子软,别人家一哄你,你就拼了命的去赌,拼了命的借,我告诉你,那些嘴皮子会哄的人,都是没尊严的,你叫他学狗叫,他都会叫给你听,只要你愿意赌愿意借筹码,只要你还有钱还能赌,做这一行啊,耳根子和心都得硬,男人嘛,不能就只是叽霸硬是不是?”
这话方展年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为什么海乐就忘记了呢?这话还是他自己说的呀,为什么转眼他就开始赌,不听劝,还承受那些哄他去赌的话,赌到最后呢?他什么都没了,连女朋友都跑了,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连肾都被割一个。他们几个兄弟,打个比方吧,朱提是垃圾,那么海乐就是他们最出息的兄弟了,混上了叠码仔不说,还赚了不少钱,方展年和朱提第一次体验总统套房还是海乐出的钱带他们玩的。
在澳门,不赌的人,即便穷,他们也是赢家,因为他们保留了自己,甚至还保留了自己的家庭、家人,而赌徒呢?会破坏自己的身体、家人、家庭,最后什么都没了。朱提深知这个规则,所以,他无爱无求,只求能继续赌,每次赌博都要留一枚价值一万的筹码做后路。
朱提从水里站起身,喘着气,任由水从头顶缓缓滑下来,流进眼睛里,流进嘴里。方展年望着朱提,说不出叫他别赌的话,只能说:“海乐死了,在医院里冻着。”
朱提擦了擦脸,准备说要去医院时,毛哥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朱垃圾在哪?”
方展年眉头一皱,站起身,水声哗啦啦的响着。他指着窗户,“那儿!”
朱提转身,上了阶梯,光着脚跨过水池,衣服都在外面,一想到又要赤’裸地跑,身体就开始发热,热的不知道是燥热还是天气热。
他光着脚,爬出窗户,贴着墙面,抓着管子往那边移动。一眼下去,八楼的高度,随时会死人的!
前面的前面是女士专用的温泉包间。
许达妹被泡的浑身都发痒,尤其是后背,忍不住去开窗户。
朱提就趴在窗户前面,看到窗户开了,自然而然也看到了许达妹,以及许达妹身上的小妹——操,要死了!朱提抓紧管子,加快速度往前面挪。
许达妹结结巴巴没叫出来,直接躲到角落里穿浴衣,再出来时,手里用瓢舀了一瓢子的水往朱提的方向浇过去。
“死死死死色色色狼!去去去死!”许达妹扔了瓢子,还想开骂的时候,窗前又多了个人,是个瘦弱的家伙,穿戴整齐,嘴里喊着:“垃圾!垃圾!别跑!”
为什么总有些傻家伙追人时候叫别人别跑?有这么傻的吗?
许达妹走出包间,公共温泉澡堂地方的阳台门被开了,朱提光着脚跑了进来,身上只有一条刺眼的红内裤。
“色…色…色——”
“闭嘴!”朱提吼了一声。
毛哥的人已经爬到阳台这边了。
朱提翻出柜子,随便找了个女鞋套上,开了门就往外跑。许达妹愣了几秒,追上去,叫:“我的!我的!我的鞋!”
朱提踩着帆布鞋往外跑,迎面撞上一个女人,迅速侧身,继续往前跑。施诗站定脚,看见许达妹:“达达!你干什么?!”
“鞋!鞋!”许达妹脚不能停的追着朱提,不肯放慢脚步。
朱提撞到了好多人,一开始还会道歉来着,到了后面,许达妹一直喊一直喊,朱提被逼紧了,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撞了人继续跑。
电梯还没开,朱提不等了,转身下楼梯。
许达妹脚底被什么东西硌了下,跳了几步,追着朱提下楼梯。
电梯门开了。
李时京看见了流着血的一只脚,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见了许达妹的背影。
8楼被毛哥的人和朱提闹的天翻地覆的,很多客人都追到前台部门投诉了。
李时京捏了捏手指头,问身边的助理:“毛哥?是承包几个赌场叠码仔的那个毛哥?”
助理回答:“是。”
李时京冷着脸,看着地砖上的血迹。好好的一块价值不菲的地砖就这么被血玷污了。
朱提又成了澳门街头的丑闻,只不过这次多带了一个人,一个穿着浴衣的女人。朱提跑到人多的地方,才发现追过来的人是结巴,不是毛哥的人。他气喘吁吁地放慢步伐,还没完全慢下来,毛哥的人又出现了。
他闭了闭眼睛,往回跑,抓住结巴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跑。
许达妹看了眼自己的脚,痛到一边哭一边叫:“鞋!鞋!鞋!”
朱提暗暗臭骂了几句话,跑了几步,看了眼还在后头穷追不舍的那些死家伙们,气喘吁吁说:“我买!我买!都买给你行不行!”操!长这么大,他什么时候这么爽快说过要买字了还买给别人?
人人都在看着穿着红内裤的朱提和穿着浴衣的结巴,人人都在笑,人人都在骂: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许达妹被那些人的目光给吓哭了,一边跑一边喘气着哭,另一只手紧紧抓着胸襟,不知道是因为被人看着,还是因为跑带动胸部颤动引起的微微痛意,还是因为脚底的痛意。
一个星期内,他朱提居然在街头裸奔了两次!什么脸面都没有了!这次更严重,居然还是大红色四角裤,说出去谁听着都好笑!他也是昏了头,好好地发什么疯要穿大红色?吃饱了撑的去迷信!
跑了几条街了,腿都要断了!方展年找了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终于在财富广场找到了人。
朱提想甩人上车走了,谁知道那个结巴死死抓着朱提的手不肯放。
“放手啊!”朱提回头吼了一声,看到结巴脸上都是乱糟糟的泪水,还有头发都散了,包括胸前敞开的大片皮肤,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条属于女性的沟沟。他重复:“放手!”
结巴摇头。
“操!这儿都这么多人了!你怕毛啊,他们跟你又没仇!”
结巴哭唧唧地哼了几声。
朱提扯了几下她的手,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脚破了好多口子。刚刚跑了那么多路,这家伙是没穿鞋子?所以她才一直追着他说鞋子?
他看到自己沓的一双帆布鞋,眉头一皱,这结巴是疯了吧?为了破帆布鞋追了他一路?把自己的脚搞成那样子?
朱提“啊”叫了一声,使劲挠着自己的短发:“上车!”说着,拽了拽结巴的手,看到她不肯动脚,以为她是脚痛,作势要抱她。
“……干、干干什么?”
朱提瞪了她一眼,“抱你上车啊!”朱提扯开她放松警惕的手,一手探到她膝盖窝后面,用力抱起,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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