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花嫁》第527章


花朵朵揽着她的肩膀轻拍道:“傻瓜,哭啥啊?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瞧我昨儿个那么惊险都躲避过来了,还有什么委屈比险些丧命更来得吓人吗?”
莫涵雨抽泣道:“朵儿,我不想嫁给那些皇子,我不想嫁给任何人……”
花朵朵心中一动,连忙抬起她的小脸,替她轻轻拭泪。
她柔声试探道:“涵雨姐姐,你实话告诉朵儿,你心里可是有人了?”
莫涵雨凄然一笑,“即便是又能怎样?我连他是谁都不晓得,一切都不过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花朵朵不解道:“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莫涵雨脸红地低下头,“就在你大婚那天见到的。”
花朵朵瞪大了眼睛,“是楚凌轩带来的那些傧相吗?”
“这有何难?我让楚凌轩将他们全挖出来,让你一个个来辨认不就得了?”花朵朵胸有成竹地笑道。
莫涵雨急忙纠正,“不……不是他们!”
花朵朵纳闷道:“那是谁啊?难不成是来喝喜酒的其他客人?”
莫涵雨摇了摇头,“都不是!”
“是在咱们离开花嫁村的路上遇见的。”莫涵雨满脸羞涩地低下头,声如蚊呐。
花朵朵着急道:“在那段路?你见到他时咱们可曾离开了花嫁村?”
莫涵雨摇头道:“不曾!我记得就在护花河边的那棵大梨树下,他站在那儿吹着笛子,我掀开车帘恰好看见了他。”
花朵朵眼睛微闪,“你可记得他长什么模样?”
莫涵雨羞赧地点了点头,“你别笑话我,我回去后就把他的模样画了下来,绣在了帕子上。”
莫涵雨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锦帕,不好意思地递给了花朵朵。
花朵朵小心翼翼地打开,白色锦帕上赫然用青线流畅地绣着一个潇洒不羁的翩翩美男子。
花朵朵不由暗自赞叹起来,莫涵雨的眼光真不赖啊,这男子真是生得一副好容貌。
只是这个模样怎生这般熟悉啊?
花朵朵不由凑近一看,顿时惊声道:“咦,这不是宋子尧那臭小子吗?”
莫涵雨眼睛一亮,“朵儿,你认识他?”
花朵朵抬眼看向莫涵雨,急忙求证道:“他可是八尺来高,长得牛高马大的,长发里别一支桃花簪,腰间还别着一个臭酒壶子?”
“正是正是!”莫涵雨喜得连连点头,“我瞧得很清楚,他腰间的确别着一个银色的酒壶子。这种酒壶子我从未在长安见过,印象特别深刻。”
花朵朵沉吟道:“那应该就是他了。这个酒壶子是他师傅留给他的,满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以一曲笛音就收服了我家姐妹的芳心,真是太便宜他了!”花朵朵嘟囔道。
第五百零七章 黍离之悲
莫涵雨满脸惊喜,“朵儿与这位公子相熟吗?”
花朵朵抚了抚额,“这话该从何说起呢?”
她无奈地笑道:“你兴许不知道,我和他是打小一同长大的情分。”
“只是后来造化弄人,他去了蜀山,我又长大议了亲,咱们的联络便日渐少了。”花朵朵叹了口气,低下头一脸怅然。
听花志荣说她大婚那天宋子尧也没来参加,也不知是实在忙得紧,还是不愿来见证她的幸福。
有些关系终究还是随着年月的更替日渐疏远了啊!花朵朵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莫涵雨喃喃道:“原来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啊!难怪他会在路上吹奏那般伤感的曲子了,这是在为你送别呢!”
花朵朵讶异地抬起头,“什么曲子?我没听见啊!”
莫涵雨一脸惊奇,“你没听见么?咱们的车马出了花嫁村后,我还远远听见一路相送的笛音呢!”
莫涵雨想了想,语气幽幽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一曲笛音该是黍离。”
“黍离?”花朵朵喃喃着,面色一阵恍惚。
她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很多往事仿佛被拨开了那层模糊的面纱,一切都清晰明了起来。
想起儿时经常来花嫁村找茬的宋子尧。到哪儿都缠着自己像个跟屁虫一样的宋子尧,经常拿些商队寻来的稀奇玩意儿无事献殷勤的宋子尧,还有从蜀山回来后变得性情古怪的宋子尧……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花朵朵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酸疼。为宋子尧,也为自己。
若说她到此刻还不明白宋子尧的心意,那无疑是在自欺欺人。
黍离黍离,卿奈何离?
黍离之悲。一为亡国,二为忘情。
而宋子尧在自己大婚之日,选择以这样一首笛音来作为最后的告别,无疑是在诉说一腔凄凄难舍之情。
这一份情他究竟埋藏在心里多少年了呢?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一直在心甘情愿地扮演着好朋友的角色,一直在背后寂然无声地凝望着自己。
一路走来,他就这么凝望着自己长大,凝望着自己及笄,凝望着自己说亲。直到凝望着自己穿上大红嫁衣嫁给另一个男子。
他就这么凝望着自己的身影离他越来越来。远到再也无法企及。
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揪心的痛?痛到失去知觉。痛到麻木不仁,痛到甚至连告别的话也再说不出半句,只能凭本能一遍一遍地吹奏着那曲哀婉的黍离。
而迟钝的自己。甚至连他这一番最后的告别,竟也生生错过了。
怕是自己的迟钝。已如同一把利剑,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痕了吧?
花朵朵的心忽然替他揪心地疼了起来。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向自己告白,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表明过。
即便是到了自己大婚之日,也终究是选择了以这样无望的方式来向自己送别。
他一直在顾忌着自己的顾忌,一直在害怕着自己的害怕。他一路都在为自己着想,却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的这一腔深情又该如何自处。
这样的成全,花朵朵即便再迟钝,也终究是领悟了过来。
只是她终究还是负了他!
负了这辈子除了楚凌轩外对她最好的男子。
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疼惜,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任性地指使他做这做那,却从来不成想过他为何会愿意毫无条件地任自己差遣。
如今想来,自己还真是愚蠢到残忍啊!
你怎么就忘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一个人若是对你毫无保留地付出,必定是因为他爱你爱得痛彻心扉。
这份死党之情,如同一把双刃剑,在成全了他们友谊的同时,却也生生扼杀了他无法说出口的另一份深情。
自己当时为何就不往深里去想呢?若是早一日发现了他的心意,也许就能早一日劝他脱离苦海了。
花朵朵叹了口气,心情前所未有地沉重了起来。
莫涵雨显然也明白了宋子尧的心意,她心里酸涩得紧,不由怅然一笑,喃喃道:“这位公子怕是喜欢朵儿吧?”
如若不是爱得深切,又岂会吹奏如此如泣如诉的曲子?那哀婉的笛音每一句都在诉说着吹曲人心中的不舍与悲伤。
花朵朵叹气道:“你若是不说,我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晓得。只是我知道得终究还是太晚了啊,这辈子注定只能辜负他了!”
莫涵雨凄然道:“那宋公子岂不可怜?”
花朵朵难过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若不是迫不得已,我又岂愿看他难过?只是在感情的世界里,终究还是容不下第三个人啊!”
花朵朵捂着心房,叹息道:“涵雨姐姐,你也明白的,我们女人心里的位置很小,若是里面已经住了一个人,就再也住不下第二个了。”
莫涵雨心疼道:“那宋公子怎么办?”
花朵朵怅然道:“只能希望那个适合他的女子早日出现了。”
花朵朵说到这里忽然心里一动,忍不住激动地拉着莫涵雨的手,“涵雨姐姐,你方才不是说喜欢宋子尧吗?”
莫涵雨脸一红,而后又黯然地低下头,“可是他的意中人是朵儿你啊!”
花朵朵摇了摇头,柔声道:“涵雨姐姐,你也知道我如今已嫁为人妇,跟宋子尧注定是再也没有交集的人了。你不必再顾虑这点。”
她说罢又怜惜地看着莫涵雨,“只是他心里毕竟受了伤,要缝合他这颗受了伤的心怕是要走好长一段路,这条路终究还是苦了些,我实在不忍看你这般辛苦啊!”
莫涵雨急忙摇头,哽咽道:“朵儿,我不怕苦的,我只怕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最后还是不能让他回头看我一眼。”
花朵朵擦去莫涵雨眼角滚下的泪,柔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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