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穿]四国书》第9章


花砾看着穹顶,又看了看地面:“我觉得是‘月光浴’。”
我一愣。花砾他,真是个妙人,居然一下子就明白我的话。
我继续看着那副星宿图,大概是和这座地下古墓的布局有关系,如果要走出去的话,必须从这图着手。还不及细看,魏折原已经赶到。
石室里隐有火光。
我看到他的左手有伤口,整个手掌像被刺穿一样,血已经停了,可是看着非常恐怖。“怎么回事?那些亡曳伤的你?”
魏折原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说话,一双眼眸黑的幽深,平静地打量着这片旷野。
我实在是不放心,魏折原的厉害我是知道的,能让他受伤肯定是出了天塌一样的大事,我不死心:“你倒是说话,怎么受的伤?”
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无神地瞥了我一眼:“自己刺伤的,为了挣脱幻境。不然你觉得我真的不举吗?”
什么?不举?
我听得觉得很乱。主要是魏折原很少说话,话的逻辑、联系都比较突兀,我想了想才明白,他是在幻境中用古剑刺穿了自己的手掌,才挣脱出来。至于不举这一说,肯定是他听到我对亡曳说他性冷淡,我转念又想,也不对啊,这话我根本没说出口,魏折原怎么知道的?
花砾站在一边,低低地笑。
被他一笑,我脸上烧的厉害。要不是花砾在一边,我说不定真会向魏折原问清楚,幻境之中,我和他到底怎么了。
却看看到魏折原平静地注视着星宿图:“破军、贪狼。”
破军属水,主战伐杀戮。看位置是我们遇到烛阴的地方;贪狼属木,主祸福,曰桃花,遇火必英雄,是长着亡曳的那片花海。
顺着他的视线看着这一条星线,那么我们入石室之前就应该是,我恍然大悟:“巨门!”
魏折原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这个古城的布局真的是按照星宿图来的,放在大商朝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得多,我们顺着这条路线走出了古墓。
走出古墓的时候已经是白天,眼泪被刺激得马上流了出来。
泪水之中,我看到一个英气逼人的女子,向我行礼:“少主。”然后又看向我身边的魏折原,同样恭敬地行礼,“魏公子。”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阿决,复国军的军官。
魏折原淡淡地点了点头,我在他眼睛里竟然看到了一丝情绪的波动,像是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他低头也正看着我,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那双淡漠的黑眸里。
我以为他想说些什么,结果他一句话也没有,又折回了古墓。
我一急:“你干嘛去?”
阿决从后拦住我:“少主,主人让你马上动身去吴国。魏公子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会和我们汇合。”
“可是……”这古墓透着邪气,尤其是穹顶之下的玉榻,还有那个模糊不清、睡在榻上的身影,让我心里极为不舒服。魏折原把我送了出来,可是他自己又要回古墓,我心里特别难受,“你别去!”
魏折原已经走回了暗道,他听到我的话,回头看着我:“先和阿决去东吴,我会赶上来。”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你能不能不去,到底这古墓里有着什么你非去不可的理由?”
魏折原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像是自己也不甚明白,但是眼神是坚决的。他的身影就隐没着暗道之中。
我难过极了,看着四周,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阿决:“花砾人呢?”
阿决疑惑地看着我:“谁是花砾?属下只见到少主和魏公子,难道墓里还有其他人?”
我心想糟了,明明花砾一路都跟着我们,他走在最后,居然什么时候不见了也不知道。可是心里的担心不仅仅为了他,他的琴弦都能轻易地把守墓怪物的头颅勒下,他的武功根本不用我担心,可是……
阿决见我发呆,放低了声音劝道:“少主不用担心,不管墓里有什么东西,都伤不到魏公子半分。倒是我们,得先混出洛京。”
我一想也是。
我那时候不知道的是,没有了魏折原的保护,当时的我处于何等危险的境地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努力东吴篇~
☆、圈圈肉⑦
阿决是回鹘复国军的军官,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英气逼人,稳重忠诚。虽然是女子,但是骁勇非常,使双刀。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能让人轻易地辨别出她与普通人的不同。
后来我把这原话说给花砾听的时候,他正寻得一把好琴,定音的手指一停,一双凤眸眼尾微挑:“那能是什么气质,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气味吧?”我那时候连连向他眼神示意,他微笑着,恍然未觉。阿决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拔刀将他新得的古琴砍断。
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这个时候的我,困于洛京的一处客栈。阿决出门替我买新衣去了,嘱咐我多加小心,我点头告诉她我省得。阿决走后,我便站在二楼的房间窗口,窗口沿街,我将窗户开了一条小缝隙,警惕着街上的情况,又期盼着魏折原能够出现。九门都已经戒严,但是洛京中百姓的生活还是照常在进行。
店主人在楼下哼着小曲,现在是上午八|九点钟的样子,我落脚的客栈并没有什么生意,店主人颇为悠闲,调子哼的居然有几分模样:
未想到
美名远扬的霸王妻
还是个
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可知否
你死我活战场上
要不得
称兄道弟热心肠
鸿沟为界缓兵计
只为迷惑楚霸王
小计俩,不肮脏
自有公道在胸膛……
我仔细一听,听出来是越剧《虞美人》。我对于越剧稍有接触。家里老一辈人都是票友,从小耳濡目染的多了,也就懂得区分好坏。我喜欢听越剧,自己也会唱一些。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喜欢的其实不是越剧本身,而是听到越剧时候的那种温馨感,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打着蒲扇躺在竹塌里纳凉,家中的老人穿着白汗衫,开着收音机……
想到这里我心里非常难受,起初还不怎么觉得,总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而已,只要我一觉睡醒,还是会回到我乱糟糟的房间。可是已经一夜过去了,一旦确定真的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就特别想父母,想爷爷奶奶,特别想家,听到吴侬软语一瞬间心都跟着酸了、皱巴巴地缩起。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样子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
阿决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大约是璃光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看着这样神情的璃光,阿决眼中有痛惜的情绪划过,她是一个军官,让她上阵杀敌还可以,让她安慰人却难,她垂眸只说:“让少主受苦了。”
我回过神来。受苦?国破家亡,每一个回鹘人都在受苦吧,我又能矫情些什么呢?当下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阿决看着我的眼神就更加深暗。直觉告诉我,阿决她知道很多事情,包括他们来到洛京的计划、去东吴的目的、魏折原必须重回哀王墓的原因以及她口中的那个“主人”。但是我什么都不能问。
换上阿决带回来的衣服,她帮我打了一盆水,让我洗了一把脸。这才有了时间,对着镜子第一次打量璃光的样子。美是真的很美,这个我在书中毫不吝啬描写其美貌的璃光,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想到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比如说特洛伊战争中那个美貌冠绝希腊的海伦,荷马史诗中通篇没有表述海伦的美貌,只在战争最后,一个类似长老的人说:她值得我们发动战争。
那样的形容,同样适合璃光。可是这份美丽甚至是接近不祥的。这时候我想到璃光的结局了,她是因为美丽而惨死的人,而我不想死,所以看到她脸的时候,只觉得恐惧。
可惜阿决并不给我悲伤和恐惧的时间,她沉吟着说:“九门戒严,白天根本没有办法出洛京。”
我明白阿决的意思:“那就晚上走吧。”
阿决点了点头:“是这样,越快越好,耽搁下去只会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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