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少帅的前妻》第150章


这店老板只顾着与徐国山说话,那汤包就悬在半空中。徐国山张望了半日,这才见着店老板将嘴嘬起来,在汤包边上咬了个小口,然后就咬住不放,慢慢地就把里头的汤水吸完了。然后就把剩下的汤包皮连带着里头的肉沾了沾姜丝陈醋,整个吞下了肚去。
这时候,徐国山瞧得仔细了,心下也便了然。不过他并不着急直接去吃这汤包,而是先吃了几口鸡丝面,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筷子转向了汤包,总算是没有以前那般狼狈了。徐国山满意地点头道:“果真是味道不凡呀。”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守着的亲卫进来在徐国山耳边耳语了一番。徐国山慢慢放下筷子,啜了一口祁门红茶,在喉咙里头漱了一漱,然后才将茶咽了下去。
这一下,他就将身子慢慢向后仰,彻底贴在椅背上,然后双手交叠在胸前,幽幽说道:“这什么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晓得现下这委员长最是嫉恨这贪墨之事嘛。”
说罢,徐国山略略得意地转头对店老板说道:“是如今城中闹了风雨的张书言的太太裴静云,来说情的。这年纪轻轻的女人,能懂什么?以为我在委员长跟前得脸,就好随便说话了。还真是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店老板笑笑:“这徐长官说的事儿,我当真不是很明白,不过这张书言,那可是已故张大帅的长子,这几日城中的报纸我也看了不少,也不知道怎么就里通日本人,还怯战了。也不晓得是不是有别的缘故。”
第400章 迢迢千里(八)
徐国山似笑非笑了一声,这吃饭的兴致一时也便没了。于是坐着吃了会茶,也便准备回官邸去了。
徐国山哪里晓得,静云并没有亲卫的转达而立马就走,不过在这状元楼外静立等候着。今日天奇冷,静云倒是忘了带手套,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仍旧觉得十分僵冷。早上的冷风,吹进眼里,很是狠厉。
静云咬咬牙,时时关注着状元楼门口的来往人群,直到看到徐国山出来了,忙上前道:“徐长官,您好,我是裴静云,书言的太太。”
徐国山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静云,一身月白的大衣并不能遮掩她曼妙的身躯。大衣里头隐隐显露着藕色的线衫,玲珑的红唇与纤柔下颌,肌肤胜雪。一头乌亮的秀发也没有挽着,不过是自然垂露在肩头。
徐国山心下暗暗想着,重庆可算美人云集的地儿了,眼前这裴静云,瞧着更是一等一的清丽模样,叫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去了。因而便笑着开口回道:“原来是静云呀,说起来,还该唤你一声世侄女的,你父亲润之,与我也算是旧友啦。”
静云面上微微笑着,心下却对他的眼神莫名的觉得厌恶。不禁想着,也难怪说这徐国山是笑面虎,金润之怕是这些日子天天求而不见,这会子倒是有些沾亲带故的意思了,委实是个不好看透的人。
“这样说来,喊您徐长官倒是生分了,那我便大胆称呼您一声徐伯伯了。”静云轻声说着,不时地注意着徐国山面上的神色。
徐国山装模作样轻声咳嗽了一声:“外头说话不方便,世侄女有什么事,便同我去官邸谈一谈吧。”
静云微微颔首,先等着徐国山上了黑色的官家车子的靠后位置,而后才在车子副座落了座,这样也不至于两人一道坐在后座觉得尴尬。
现下时辰还早,外头都是雾气,光线自然也不算好。徐国山就背着光进了办公室,静云一路上跟着,也瞧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但是当徐国山回过头来的时候,静云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些年,形形色色的人她见得太多了,这徐国山不论说了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善类就是了。
静云微微扯了扯大衣的衣角,双手自然交叠在胸前,望着徐国山笑而不语。这笑是礼貌的,含蓄的,也是一种有求于人的姿态。徐国山这样的老狐狸,自然早就瞧出来了,不过就是假意不知罢了。
出人意料的,徐国山初时倒是刻意表现的有礼极了,他伸出一只手来,身子向前一倾,请静云在对面沙发上落了座。然后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肚子,眯着眼,朝着静云笑着。这是他平日常有的动作,多是因着心底下琢磨着什么事情了。
徐国山的副官帮着上了两杯毛尖,徐国山举起了茶杯啜了一口,而后开口道:“听闻你从小不是随着润之在北平长大的罢?”
静云也不正面答他,只是笑了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我的一口沪腔教您听着别扭了?”
第401章 迢迢千里(九)
徐国山拍着肚子哈哈大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许久没有听到吴侬软语,这乍一听世侄女说话,那可真是软绵极了,听得我这心都跟着酥了。”
静云不动声色地端坐着,面色依旧是波澜不惊道:“徐伯伯惯会说笑的。”
静云这话不卑不亢,倒是叫徐国山领略了她的气度,心下不禁想着,这裴静云并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花瓶角色,外表是清丽极了,里头可是一点也不简单呢。也难怪外界传闻,张书言当年为了把这裴静云给弄到手,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徐国山总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见静云如此,他索性就直起身来,把办公室的窗户、门都给开的大大的,这外头来往的人,一眼就能瞧见里头的光景,可谓将自个撇的一干二净了。
静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徐国山终究还是混得资历深了,静云的一举一动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为自己此举而觉得异常的兴奋,有一种计谋得逞的快感。
徐国山捧起了手边那盅热毛尖茶,暖了一暖手,而后吹开浮面的茶叶,大口的咽下一口,才算是略略舒了一口气,他面色和悦道:“不如让我来猜一猜罢,静云你此番来找我,可是为了那张书言做说客来的?”
静云猜不透,徐国山这装设弄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仍旧低笑了一声道:“世伯这样说,我倒是真当有些不好意思了。您看,能不能把门窗掩上一些,有些话,怕是不好予外人道呢。”
徐国山粗眉一挑:“虽说罢,你是我世侄女,可是总归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向来都是很洁身自好的,不好做这种瓜田李下的事情的,万一被人瞧见了,可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听罢,静云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就是从手包里头取了一叠银票出来,轻轻地放置到茶几上,然后推到了徐国山跟前道:“这里是六千大洋,我晓得,书言这事罢,各方各面都关注着,若是不出一点活动的经费,怕是哪儿也走不通的。徐伯伯呢,自是清廉光正之人,静云久有耳闻,如今不过就是想请您帮帮忙,在上头,也为书言说几句话便是了。”
徐国山先是闷头笑了一声,而后就是仰面大笑:“静云啊静云,你可把你徐伯伯瞧成什么样的人了?”
静云并不为他的话所动,不过是随手拣了银票,绕过茶几,亲自塞到了徐国山手中:“如今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望世伯帮帮忙。”
静云的手无意间划过了徐国山的手心,那一刹那,徐国山肥圆的身子禁不住一抖,整个眼神就有些暧昧了起来,他直直盯着静云,简直好似能把她活活吞了一般。
静云下意识地别过脸去,只是低头笑道:“您本事大着呢,但凡是您亲自过问的事情,想来多还是有转机的,真是拜托您,帮帮忙好么?”
第402章 迢迢千里(十)
徐国山的目的非常明显,他儿子徐光在南京保卫战之前畏战潜逃,如今裴克文下落不明,自然只好找张书言这个替死鬼来转移国民委员会那帮人的视线了。
这张世宗生前树敌颇多,这委员会里头几个老顽固,个个都与他有过嫌隙,自然都是趁着这个机会公报私仇了。因而这徐国山一检举,这事态一下就闹大了,更何况还有蔡国仁的隐晦意思在里头。
这个时候,徐国山一下就回过神来,不过将这银票左右折叠了一番,然后整叠帮着塞回到了静云手上道:“我徐国山混了这么些年,倒是还不缺这六千块大洋。这书言吧,他犯的事儿可是里通外敌,叛国的罪,可是不比寻常的罪名。我若是轻易应了你罢,只怕是这脑袋都要保不住了。你说说,是我性命要紧呀,还是你那六千块大洋要紧?”
话一说完,这徐国山立马就恢复了一派光正的神色,整个好似正人君子一般。静云心下冷笑了一声,这个徐国山,闹了半天,不过就是为了戏弄她罢了,只怕最想置书言于死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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