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通告》第39章

高天皓转过身，冷冷地盯着他说：“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就你那小破酒吧，能有多少客人？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太贪心。我给你的那些钱，足够你三个月的营利。”
老板脸色微变，隐约带着丝怒意道：“你说你的朋友要是知道了你对他这么‘用心’，会不会很高兴呢？”
高天皓听了他的威胁，竟然笑了：“呵，别以为你比我多吃几年的大米，我就怕了你了。就你这小破酒吧，我高天皓说砸就砸，不过一句话的事情。我劝你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忘了，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板气愤地动了动嘴唇，但最后什么话都没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顾灵槐和顾珊妮在附近的小餐馆点好菜后，还没来得及动筷子呢，就见刚刚甩掉不久的傅城铮气喘吁吁地朝她们走了过来，在顾灵槐身边坐下。
顾灵槐叹口气，很是无奈地看着他。
这个人——不懂得什么叫做拒绝吗？
“我好饿。”在被她赶走之前，傅城铮主动出击，“……我今天没带钱。”
他一装可怜，顾灵槐就毫无办法，只能叫来服务员，又给他加了一个菜和一碗米饭。
吃饱喝足出来，顾灵槐和顾珊妮互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下次再联系。
好不容易等到她们分开，傅城铮迫不及待地说：“小槐，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姐姐……”
他期盼着顾灵槐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说一句没关系，可是这一次，顾灵槐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正色对他说：“你不觉得，你太喜欢从自己的角度出发，轻易地去判断别人的人生吗？既然你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要轻易说出伤害别人的话？”
“对不起……”
傅城铮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他自己也知道，一句道歉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他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他只是……只是习惯了。
傅城铮突然很讨厌自己。
“小槐，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文不值呢。”
顾灵槐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也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们，我们太不一样了。”
“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
顾灵槐闻言，心中又酸又涩。
如果她对他真的毫无感觉，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纠结又难过。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就给我一些时间和空间好吗？我现在实在没心情考虑这些事情。”
傅城铮弱弱地说：“你有什么烦恼……我可以帮你分担。”
其实他刚才隐隐听到了顾灵槐说到，她可能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根本就不在乎。
又或者说……他还远没有想到结婚生子的那一步。
他只想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保护她，让她不受人欺负。
可顾灵槐的心思，太重了。
她摇摇头，对他挤出个笑来：“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傅城铮看着她的背影，下意识地迈出一步，却没有再追上。
她就像是路过的风，看似近在咫尺，实际上怎么抓都抓不到。
傅城铮懊恼地叹了口气。
或许……真的是他追的太紧了吧。又是一起打工，又是做邻居的。就算他的脸长得再帅，顾灵槐看得久了，审美也会疲劳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一起在咖啡店里打工的时间外，傅城铮都尽量不去打扰顾灵槐的生活。
随着天气一天一天变冷，各专业陆续停课，进入期末备考阶段。
傅城铮暂时收起心思，专心备战期末。
还有即将到来的新年联欢会。
每次学校里举行大型活动，舞台上总是少不了傅城铮的身影。只是往年，他都是和吴星宇他们组队，这一次却是他首次solo。
不仅仅是因为他和高天皓闹了矛盾的缘故。傅城铮现在逐渐意识到，他需要从这个小团体中独立出来，认真地做一做音乐，争取尽早出道。
不仅仅是为了梦想……
他现在很缺钱。
张律师经过他爸的授意，现在不定时向他催债。本来养活自己就很困难的傅城铮，为了不让这件事打扰到顾灵槐姐妹，每天恨不得只吃一顿饭。
期间他妈妈苏美瑜来找过他一次，想要偷偷给傅城铮塞钱，傅城铮却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他知道，如果他收下了这笔钱，他爸爸一定会知道。在那之后，他就别想在家里挺直腰杆了。
可是……演出前夕，在后台饿得胃疼的傅城铮，突然很后悔。
骨气是什么东西啊？能吃吗？
他妈给钱他就好好拿着啊！干嘛要拒绝？
他是什么德行他爸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就是脸皮再厚，也不能再跑去找他妈把那钱给要回来。
同样在后台候场的宋小凝见到傅城铮脸色苍白的样子，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傅城铮摆摆手，阻止她的靠近：“我没事。”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穿透人群，看到了后台另一端的顾灵槐。
顾灵槐也看到了他。
傅城铮立马咬唇皱眉低头，做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来。
他以为顾灵槐起码会过来看看他，问一句他怎么了。
可是没有。
她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幻影般，凭空消失了。
因为要演出的缘故，今天顾灵槐身着一身绿色的芭蕾舞服，头上还缠着藤蔓，看起来像个误入凡间的小精灵。
不过她扮演的角色……只是类似于背景板一样的树木而已。
心不在焉地从台上下来之后，顾灵槐就想去看看傅城铮。
结果她就听到旁边的江萱跟别人说：“太可惜了，咱们刚下台傅城铮就上台了，我还想看学长的现场呢！”
“去呗！咱们一起去！”几个女生看起来一脸兴奋。
江萱犹豫道：“可是我还没卸妆……这裙子穿出去好蠢。”
“没事儿没事儿，披个羽绒服就行了，快走吧！再晚就要错过学长的开口跪啦！”
眼见着几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地在眼前溜走，顾灵槐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一般，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摸着黑在观众席侧的过道蹲下，顾灵槐抬起头时，刚好听到傅城铮开口唱第一句。
是清唱的副歌部分。
“我告别的不是你/而是昨日的自己。
既然已无法忘记/何不就此铭记于心。”
琴弦拨动，前奏响起。
顾灵槐听着他的歌声，在不知不觉中入迷。
别看他平时在她面前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一唱起歌来，不仅神情专注而温柔，声音似乎也稍有不同，变得深沉又多情。
这样的嗓音，天生就是用来唱情歌的。
在座的少女们没有一个不陷了进去，纷纷捧着脸把自己代入成傅城铮的女朋友。
一曲终了，掌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顾灵槐站起身往后台走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小声问：“这是什么歌？没听过，还挺好听的。”
“这你都不知道？这是学长自己写的《Farewell》，听说是他15岁的时候写的。”
“哇！十五岁！没想到学长不仅长得帅还这么有才华，我嫁了我嫁了！”
“呸，不要脸！人家肯娶你吗你就嫁？”
女生假哭了两声，愤愤不平地说：“傅城铮不娶何耽！”
顾灵槐听了，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好奇怪。
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他，她竟然有种放心了的感觉。
如果她追星的话……大概就是那种一心为爱豆前程着想的事业粉吧。
至于关心傅城铮身体的这种事……就算没有她，自然也会有别人来做。
想起自己前几天去看大夫时，老中医所说的话，顾灵槐便忍住了跑去找他的冲动，默默地找了个角落卸妆。
跨年过后放假三天，从4号开始考试。艺术学院的考试不多，大家几乎都是毫无悬念地通过。
考完试，就是寒假了。
宋轻轻挽着顾灵槐的手臂，两人一起去吃这学期的最后一顿饭。
“灵槐，你假期有什么打算呀？”
“我和我姐的房子不好退，应该会一直留在H市吧。”
“啊？那过年呢？过年也不回去吗？”
提到“回家”这两个字时，顾灵槐露出复杂的神情来：“我姐说……她不想回去了。”
宋轻轻默了默，宽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