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醉,慕先生宠妻无度》第542章


林初点了点头,借着男人的力坐起来,忽然想到什么,“感觉已经好晚了,你去看过祁铭吗?”
因为儿子太懂事省心,导致她这个妈有时候都很惭愧。
陆淮安昨夜洗完澡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间卧室,连眨眼的瞬间也都极其小心,总觉得她会走,所以一刻也不敢松懈。
“家里的佣人也不是来养老的,她们知道怎么做。”
林初坐在床边,看着男人像昨天晚上一样弯着腰给她穿鞋,年纪轻轻竟有了老者的语重心长。
“祁铭的性格不容易跟人亲近,我知道让你主动也很难,但你是他的父亲,总得先迈出一步吧,不然总这样以后可怎么办?”
爱恨情仇都不应该施加在孩子身上。
陆淮安手里的动作顿住,握着她小巧的脚踝,黑眸因为这些话而起的波澜搅乱了掩饰暗涌的平静。
半晌,他才低沉着嗓音开口,“有你在,就不会糟糕。”
————
天气很好,室外的温度也没有很低,林初去后院的草坪晒太阳,祁铭在木桌旁组装新玩具。
陆淮安接完顾邵之的电话后,从书房出来,又回到了后院。
远远看见她,只是安静的坐着,微微低着头,目光漫无目的的落在脚下的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原本齐肩的短发长长了些,松松散散的挽起,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微微垂着,弯出了美好的弧度。
初春的阳光很柔和,光线落在她身上,周身都仿佛镀上一层极美的光晕,每一个发丝都被勾勒的清晰,从身后看,耳垂接近通明感。
他为什么总是觉得她会走呢?
因为即使就在眼前,也是缥缈的存在。
他现在有权有势能,除了天上的星星还海底的月亮,什么都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却无法扭转乾坤,更无法让时间倒回到裂痕开始的那一刻。
似乎感觉到了落在背后的视线,林初慢慢转过头。
隔着五米远的距离,逆光,她看不太清,男人欣长挺拔的身体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林初收回视线,招了招手把儿子叫到身边,“祁铭,你不是说困了吗?自己乖乖回房间睡觉,晚上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祁铭看向不远处的陆淮安,随后又看着林初,他能感觉到什么,但不会问。
点头,“好。”
祁铭带走了自己的玩具,后院只剩下两个人。
虽然阳光不错,但还是有风,陆淮安带了件外套出来,披在女人身上。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厨房就不要进了,如果想给儿子做菜,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有多久没有吃过林初做的菜了……
从失去她的那天开始。
太久,已经忘记了那种味道。
林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很温顺的靠在男人肩头,“我又还没有到不能动的程度,你不要这么紧张嘛,适当的活动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陆淮安早就吩咐过家里的佣人,别说进厨房做菜,林初就算是想喝口水,都没有让她自己动过手。
他总是担心她哪里磕着碰着。
眉宇之间的褶皱淡了些,妥协道,“就两道,不能再多了。”
“可以可以,我儿子的胃口也不大。”
能有两道菜,林初已经很满意了,她就算是想做一桌,也没有那个精力。
两人不说话的时候,连空气都静了下来。
在距离她们坐的地方十几米远的位置,是被隔开的泳池,毕竟是露天的,也只有在天气暖和的时候才能下水。
祁铭很小就学会了游泳,比起来他在泳池里待的时间最久,因为陆淮安平时都很忙,即使偶尔会游几圈,也只是偶尔而已。
林初只下去过一次。
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有些刺眼。
“我想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种恍如隔世的悲伤。
陆淮安没有懂,“什么?”
林初的眼睛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泛起潮意,即使被男人勾着下颚抬起头,也依然有晶莹的泪珠闪耀。
她看着男人成熟中透着冷厉的五官,心底的那股酸涩开始发酵。
最无情的是岁月。
尤其是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时光再也没有办法找回来的时候,恍然若失的空荡几乎能撕开一个人的心脏,血肉模糊的疼痛也比不过胸腔的空洞。
“那天,我跳进泳池后,很多被遗忘的记忆都回到了大脑,我知道‘对不起’没有用,但是我欠了你好多年,现在说很晚,但总要说一声的,陆淮安,对不起。”
林初的话仿佛是一把利刃,生生剜开陆淮安的血肉,最后抵在骨头上碾磨。
他终于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从泳池里把她捞出来的那一刻,滔天的怒意也比不过要失去她的恐慌,她清醒后,他什么都不问,是因为不想听到那些话。
他以为……她是想用死亡来逃离他。
“那是意外,跟你没有直接关系,是我的原因。”
十岁,生命才刚刚开始,却停止在那冰冷的湖水里。
陆淮安瞒着父母,瞒着所有人。
妹妹的死就像是潜藏在身体里毒药,每到深夜就会觉醒,侵蚀他的五脏六腑。
孕期荷尔蒙的分泌让林初身上多了温柔的气息,再也找不到少女时代那些张扬明媚的热情。
一滴眼泪滑落,落进男人肩头,渗进衣服里,消失不见。
“过去那些年,我总是不懂你看我的眼神,不想让你厌恶我,一点儿也不想,甚至还想着你能有一丁点儿喜欢我……一直到那天才想明白,如果……能早一点记起来就好了。”
陆淮安黑眸里被打乱的沉静已经恢复自然,深邃的五官轮廓冷厉淡漠,语气中带有隐隐怒气,“我说了那是我的责任,你不要胡思乱想。”
他的怒气是对自己,不是对她。
这段时间她的反常终于找到了源头,因为觉得亏欠,所以就连对他的恨被其他的情绪所干扰。
就像,当初的他。
林初闭上眼睛,不想再让眼泪肆无忌惮。
“我欠你,你也欠我,我们不要再为难彼此了,是从我开始的,那也让我来说结束吧。”
她做不到释怀。
陆淮安的目光落在女人被泪水浸湿的小脸,粗粝的手却无法为她擦干眼泪,紧握成拳,凸起的青筋狰狞无比,彰显着此时的隐忍。
嗓音晦涩沙哑,“想用孩子来抵消你的仇恨,是不是我的奢望?”
“我们之间隔着的是人命,不是仇恨,抵消不了。”
林初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如果继续在一起,百年之后要怎么去见他们呢?我不敢去见爸爸,你也没有资格去见自己的家人。”
父亲临终前都在嘱咐她,要好好活着。
越是不责怪,压在身上的悔恨就越重。
公司毁了是小事,但死的是她唯一的亲人,这一生不可能遗忘。
陆淮安无法否认,他清楚的知道陆家施加在林初身上的痛苦,死亡是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将他和林初隔开在两端。
他强行抓着她,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可是,要怎么放开她?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不放我走吗?”林初有些恍惚,“那也能活,就像这一年多的时间一样,我也不会每天想方设法去死,但大概也就这么过了。”
只要有空气,有水,有食物……人在哪里都可以活。
她知道爸爸的死不是直接经过陆淮安之手,但他始终都是陆家人,当初陆老爷子以及陆正茂的所作所为,整个林氏高层都很清楚,她也清楚。
有些事情,不能原谅。
两人依然是并肩坐在一起,如果从背后看,是很温馨的画面。
陆淮安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浸着汪洋大海,眼泪对他来说很陌生,大概是因为太久太久没有过,所以即使心痛到无法呼吸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揽在女人后腰的手动作很温柔,眉宇间也很平和,只是嗓音沙哑不堪,“你走了,我要怎么办?”
那五年的时间,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再难熬,也只是五年而已。
如果放她走了,余生都会这样过……
如果不放她走,她也会慢慢变成那样。
陆淮安最想念的是什么?
是林初年少时最干净清澈的笑。
她的眼睛是像是藏着星星,只要看见他,星星就会闪耀出光亮,一眨一眨,让人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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