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玉人》第675章

他们兄弟两正说着话，突然那边“哗啦”一声，叶芷蔚将桌上的茶盏碰翻了，茶水瞬时流了一桌子。
“母后？”
叶芷蔚不顾那茶水，上前一把拉住风若云，“你刚才说什么？”
风若云被母后突然间的失态惊到了，“母后，您怎么了？”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你看到那灯上写着什么？”
“从去无相返，莫念故人还。”
叶芷蔚的脸上瞬时失了血色，“那灯……可是用纸糊的，兔子模样的……”
“是。做工有些粗糙。”风若云回忆道，“而且看那样子有些年头了。”
叶芷蔚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回椅子上。
兄弟两人同时上前搀扶。
“母后。您怎么了？”
“母后，您别吓我们啊，要不要请太医来……”
叶芷蔚呆呆的坐在那里，突然一把抓住风若云的手，“明天，你们带我去见一见那人。”
“啊？”兄弟两人同时愣住了。
“母后是想……出宫？”
叶芷蔚重重点头。“微服出行，我想见一见那位百鸟星君。”
风若鸣与风若云面面相觑。
“那人行事有些怪异，母后去见他，有些不妥吧？”风若鸣担心道。
不管怎么说，他们母后可是皇后呢。
“就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见他，不必要那些繁复的俗礼。”叶芷蔚嘱咐道。“明日你们不用去书院了，我会提前跟太傅知会声，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宫去。”
听说不用去书院。风若鸣兴奋极了，“不如我们明天去蜜意坊用午饭好了，母后请客。”
“你就知道吃。”风若云狠狠瞪他。
蜜意坊实际上是叶芷蔚的产业。这些年的生意一直不错。
听了这话，叶芷蔚脸色才缓和了些，笑着摸了摸风若鸣头，“行，你想吃什么到时尽管点就是。”
当天晚上，叶芷蔚将要微服出宫的事与风暮寒说了。
风暮寒狐疑的望着她，“你想出宫去哪里？”
叶芷蔚简单将百鸟星君送药救风若云的事说了，“崔先生很想结识制药之人，故此顺路想去拜会一下。然后带他们兄弟两去趟蜜意坊。”
风暮寒凤眸微眯，打量了她半天，终于还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第二天风暮寒派了川明带人跟随，同时有暗卫相随。
叶芷蔚换了便装，带着双胞兄弟两人悄悄离了宫。
风莫念早上到了书院不见兄弟两人，向别人打听才知道他们请了假。
借着晌午午休的时候她去了后宫。没想到不但没有见着他们兄弟两人，就连皇后也不见了。
“他们去了何处？”莫念问皇后宫中的宫女。
宫女不敢隐瞒，“皇后娘娘出宫去了。”
“出宫？”莫念惊讶道，“出宫去了哪里？”
“听说是去了争鸣阁，为了感谢……哎？太女殿下！”
没等宫女把话说完，莫念已经疾步冲出殿外。
母后竟然去了争鸣阁！
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甚至连自己是如何出的宫门都不记得了。
来到争鸣阁外，她一眼就看到川明一身便装站在那里，随行的还有二十多名打扮成普通侍卫模样的亲随。
川明看到莫念时也是一愣，拱手施礼。
“母后在何处？”莫念压低声音问。
川明指了指争鸣阁门里。
莫念定了定心神，迈步也进了门。
“客人是要先画还是定制画作？”守在柜台后的是孩童模样的思棋，她微笑着向福礼，就好像头回见到莫念一样。
莫念抿了抿嘴，“百鸟星君在会客吗？”
“是。”思棋恭敬道，“客人可有预约？”
仍是那套应酬话。
莫念已经不想再跟百鸟星君身边的这些奇怪的侍女们打交道了。她直言道，“我要见凌雪翎，现在。”
思棋神色一变，她收拢了笑容，“知道了，客人请随我来。”
莫念跟在思棋后面上了楼，一眼就看到风若鸣跟风若云站在门外。
“皇姐……”风若鸣半张着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莫念凤眸微凛，瞪着他。
吓的风若鸣躲到了风若云的身后。
“皇姐。你怎么来了？”风若云意外道，他记得书院下午还有课……
“母妃呢？”莫念问。
“在里面，跟百鸟星君说话。”
莫念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一阵不敢进门。
她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为何如此紧张母后与百鸟星君见面。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叶芷蔚从里面走出来。与她撞了个正着。
“莫念。”见她站在这里，叶芷蔚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母后。”莫念上前施礼。
“莫念你过来。”叶芷蔚伸手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身侧，指向屋内，“你要记得，这世间除了我与你父王外，纵然被你伤了，也不会加害于你之人，便在此。”
莫念惊讶的看着门内站着的百鸟星君。
身披银裳，一头墨发随意束在身后，于肩头垂落下缕缕发丝。
可是此刻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却满是伤怀。
为何？为何？
刚才这话便是她母后对他的认同，可是为何他却如此表情。
第899章　尚未降生时的相护，百鸟星君要离开？
叶芷蔚晚上留了莫念在宫里。
自从莫念有了自己的太女府后，这还是她头一回晚上与母后在一起安歇。
叶芷蔚将两世之事说与她听，莫念听得目瞪口呆。
虽然她不甚相信两世之说，不过她相信自己的母后是不会说谎骗她的。
“没想到那年正月十五的兔子灯是百鸟星君放出来的，为的是警示我你要保不住了……”想起当年之事，叶芷蔚仍是唏嘘不已。
“他第二次向我示警是在香云殿内，他在一只银色的风铃下坠了玉片，不过当时我仍不能解其意，后来他又去请了他的师傅。将三生石再次送到我手上。”
叶芷蔚至今仍记得那晚出现在街头的出家人：一身僧袍，手持金钢铃，另一手拿着化缘用的钵，步履从容。
正是他将三生石交到了她手上，这才有了后来在她得以安然从三途河与莫念平安归来。
“他日你若为帝，务必要回报于他。”叶芷蔚道。
莫念沉默的望着桌上的宫灯，昏黄的光晕映照着她的脸，肃穆而沉静。
他会求她的回报吗？百鸟星君是那样的人吗？
“母后，他为何要帮我们？”莫念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叶芷蔚摇了摇头，“许是就像当像我遇到持酒僧时那样，缘分而已，而且我听他说。他的师公便是持酒僧……”
也就是说，一切都没有什么原故，只是缘分所致？
母女两人一直聊到天色将明，叶芷蔚困倦不已，沉沉睡去。
莫念却睁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
平生第一次，她有些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父王一直教导她要杀伐果断，但是她现在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母后告诉她的这些事，令她不知所措，她想起了之前琴音与思棋的对话。
他为她守了二十年……
为什么，为什么！
第二天到了书院。
风若鸣与风若云看见如往常一般坐在窗边看书的莫念时，全都悄悄松了口气。
“看来皇姐还没有被男人冲晕脑袋。”风若鸣评价道。
风若云没有接话，独自低头看书。
隐隐的，莫念听见一旁同窗在窃窃私语。
“……我母亲悔的要命，这几日已经卧床不起了。”
“为何？”
“还不是因为我那体弱多病的家妹，母亲回娘家探亲不过十日功夫。家妹突然病重，没想到她才走两天就去了……母亲悔的要命，只恨自己不应该离府。凭谁劝也无用，一直叨念着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可有寻大夫去看过？”有人问。
那人摇头，“父亲连道士都请过了，说是家妹的魂魄不肯安息，缠着我母亲，所以才让她生病……”
“这么说你们府上要做法事了？”
“法事也做过了。没用。”
“我听说城里有个争鸣阁，那里定制的画作相当神奇，在晚上可见画中之物走下画来……”
莫念抬起头来。
“胡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你不如去试试看，求那画师画一副你家妹的肖像，许是你母亲晚上还真能看到你妹妹呢。”
“争鸣阁？好像我也听说过。不过那里的画师好像只画飞鸟。”有人插言道。
“不如今天你就去打听一番，只不过听说那里要价不菲呢。”
“对了，听说太女殿下与那里的店主很熟。”不知谁突然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