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至名归(高楼)》第148章

林雨箫心知肚明只无意较真。只是说：“梦州城柳家小姐的厨艺也不差。是小唐都称赞的，改天她能进宫了，让她做给太后尝尝。”
这是林雨箫主动提起柳依依。林太后正好顺着话题往下问：“之前你说临风看中一个女孩，偏那女孩被梦州奇案的原凶盯上，借机坏她名声，也想拖钦差下水。所以你让哀家为她正名，可后来哀家怎么听说那姓柳的女子事挺多的？”
林雨箫当时的传书只写了是希望林太后帮忙。并没说柳依依人品多高洁——他才不会傻到替人类担保，他在信里甚至暗示这只是权宜之计，将来若是柳依依人品不过关……宫里消失一个女官还不容易？
因为这样，林太后没调查柳依依的事情就下了懿旨。因为她帮的是林雨箫和岳临风，不过之后对于要进宫的女子，就算例行公事也要查一查。这一查便让林太后不痛快了。
“柳家是梦州城有名的富商，柳小姐从来不用为生计发愁。她的生母与其父是青梅竹马，柳老爷丧妻之后没打算再娶，所以把女儿当儿子养，只是到底不是男孩，没逼着她非要学出一身本事，她读书不成跟着灵竹庵的水月师太学武，也只是学个花拳绣腿。”
其实真正的柳依依武艺还是行的，可惜的是穿过来的这个一点儿也没继承，怕露出原形林雨箫只能把原来的那个贬了贬。
专情的父亲和方外之人的师父的确能为柳依依加分，可惜无论是原女主还是现女主，都没有把自己活得默默无闻，林太后是没打听出林家女主人怎么没的，但原女主的言行就又给她自己减分了。
“哀家听说这柳家小姐喜欢当众和人打架，一言不和就动手伤人，是梦州城有名的女霸王？”
“没那么严重，哪有女霸王啊，当霸王得有手下吧？梦州城纨绔子弟全被她揍了一遍，连带着她就把这些人的姐妹全得罪了，弄得自个儿连个女伴都没有。”林雨箫一听便笑道。
林太后却皱皱眉：“听着是个没脑子不善应酬的。”这样的女子可不合适将来要为官的岳临风。
“临风就喜欢这样的，活泼，他本身就不喜应酬，若妻子成天和一群贵妇人开诗会游花园，他还不乐意呢。”林雨箫早看出岳临风想要什么样的另一半了。
“不喜应酬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岳临风不愿意靠夫人助他仕途是他自己选的，这也算他太正直，林太后也不会勉强他，“只是这柳家女喜欢上街打架，京城达官贵人多了去了，她要见一个打一个，临风收拾的过来？”
“不会的，梦州城大家都知道她是柳家小姐，没人和她真动手，京城里谁认识她，我担心的倒不是她打架，而是她的没脑子被看出来，利用她做别的，比如在梦州她给临风送寒衣，偏那天陆庭齐正好找了个替罪的去柳家，结果撞上事就闹大了……”
林雨箫借机就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之后第一个上柳家提亲的人是杜少南。
这些事说来话长得很，才介绍了陆庭齐是什么人，李慕就进来了，当皇帝的摆摆手拒绝众人兴师动众的请安，随便往一把椅子上一坐，示意林雨箫继续往下说。
李慕掩饰得挺好，林太后都没看出自己儿子来之前和臣子发生了不愉快，甚至还遇险了，林雨箫却是凭气息感觉出李慕的心情，所以他干脆说的再详细一些，包括杜少南救的人被李老夫人截留，还有李老夫人不敢惹了自己孙子却对方晓竹胡言乱语。
林太后这回听得笑了：“所以少南那孩子才去柳家提亲的？”
“少南曾经说过他想终身不娶，他不愿意自己的孩子重蹈他的命运。”世人都说父母恩爱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但父母恩爱到忽略了孩子呢？那就不要生好了。林雨箫不懂的就是人类因何而繁殖。
说到重蹈覆辙，林太后又想到林家，大哥究竟是在顾虑什么才不让雨箫认祖归宗的？按道理现在已没人能伤害他了？
“母后，朕要和雨箫谈点公事。”看着闲话说得差不多了，李慕便开口。
林太后自然不会拦着，她能得先帝另眼看待，得现任皇帝全心孝顺，与她的识大体是分不开的：“你们晚饭在仁寿宫用吗？如果时间空余哀家就让御膳房准备。”
“大概能吧……”李慕算算时间，说起来他已经有三天没陪母后吃晚饭了，实在不该。
听儿子保证了，林太后果然开心的召掌膳嬤嬤过来研究今晚的菜单。
李慕会心一笑，然后也不让内侍跟随，他和林雨箫散步似的出了仁寿宫，然后两人却是难得的都沉默不语，直到半柱香的时间之后进了水榭的凉亭，李慕才一拍茶几，气势汹汹：“林雨箫，你就不向朕解释一下吧？”
林雨箫则好整以暇的坐下来，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盘点心，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皇上想听什么，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李慕是帝王，再生气也记得当先公后私。
“那就先说公事。”林雨箫从衣袖中取出一只小锦囊放在茶几上，“玉石麒麟我给你带回来了，麒麟是仁兽只侍君王，当初把它放在商家是真真不该！哪个商人家能受得起？”
百年前的事了，要找建议商家供奉玉石麒麟的罪魁祸首钦天监莫非得挖坟？李慕可是立志当仁君的，所以他只是笑笑打开锦囊，欣赏那对玉石麒麟，果然和记载的一样，高两寸许，通体洁白无瑕栩栩如生，是由两块一样的整玉雕刻而成的。
“玉石麒麟是江南镇江之宝，不放在江南放在哪里？”老实说，听林雨箫说“麒麟是仁兽只侍君王”，李慕也不想再把它还给江南，尤其是那些商家，根本不重视这宝物！
“放在宫里。君王安稳天下才安稳，我不相信若是君王有事而有这玉石麒麟在，江南就会没事了。”林雨箫说话间已经吃完一碟点心，又拿起一碟。（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雪饺〔下〕
当然是君王最重，李慕赞同林雨箫的说法，又还是有点犹豫，“但这是宣宗皇帝的旨意……”老祖宗的话他不遵守行吗？
“江南镇江之宝，为什么非要刻侍奉君王的麒麟？你知道不知道，韩家在受赐麒麟之前并不是江南首富，还有韩家第一代家主的生母，她是终身未婚的，韩家人是从了母姓，而这个女子原来是从宫里出来的，我去韩家的祠堂看到她年轻时的画像，是个美人呢，最有意思的是那画像居然是宣宗的亲笔呢。”林雨箫说话间第二碟点心已经吃完，又拿起第三碟。
李慕可是毫无食欲，话说到这份上他还能不明白？宣宗这位被记载为仁君的老祖宗，此刻在他心中的形象是不断下降，再想到现任韩家的家主为了脱罪连相伴几十年的妻子也能杀，玉石麒麟如何能留给这种人！
韩家的事李慕其实早有决断，知道了他们与宣宗不寻常的关系，只会让他的决断更不动摇，然而他最关心的还是梦州奇案：“之前你说你受伤，具体的朕不清楚，还有发还苦主财产时，那一阵风……”
这件事的确不好用常理解释，林雨箫更不会完全说实话：“我是被引出城的，侥幸坠崖不死是我自己的机智加幸运，但在崖谷转了两天就发现一洞的财宝，还就是梦州奇案所失，我起初以为是哪位好心人帮忙了，但那阵风实在非人力所能为，还有那些苦主之前干的缺德事，有的可是几十年前的旧账了，就是让我去查，我也查不了那么清楚。”
不是人为……这点就是帝王听了也会心生恐惧。李慕半晌说不出话来，脑中回荡着八个字“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其实李慕不是会因为一件事就怕成这样的，但他小时候亲眼看到过不能用人为来解释的场面，而那回，林雨箫也在他旁边。
此一时彼一时，当年的事再无第三人知晓。梦州府衙的那阵风却少说有上百人亲眼看到。灭口都不容易。
“现在梦州城上下都传遍了吧？”李慕虽是皇帝，但对这种事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街头巷尾小道消息议论少不了，但这不是百姓们最关注的。因为我让秦知府从公库提了十万雪花银，让他按天降的罪状簿审理那些案子，尽量在赔偿上大方一些，犯案的人可都是梦州城有头百有脸的。他们的老底被揭不是比没多少人亲眼看到的一阵风更有话题。”
敢动手脚，林雨箫自然早计划了如何善后处理。“再说被吹跑的是别人家的财物，是属于少数的，而被那些无良富商坑蒙拐骗的是大多数的老百姓，能不能得到赔偿。能得多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