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待我多冷峻》第50章


若若抬了抬眸,袖手紧攥,望着裴远,望着裴远身后的将士,凝声道:“谢淮守了镇北这么多年,这一次,我来守他。”
话语轻轻一落,却重重击在世人心间。
“……”
“谋士,阮小姐一人拉不动城门,我愿留下陪小姐一起等谢淮上将归来!”
“我也是!谢淮上将为镇北出生入死,我不丢下他走。”
“对,死就死!大不了变成一抹黄土,来世还是一条好汉。”
裴远身侧的将士被若若感染,纷纷站了出来。
若若感动万分,愧疚道:“我……”
“……”裴远却无声叹息,阖眸道:“留下十人开城门便可,其余人随副将押送军情与粮饷回城中。”
若若一恍,问裴远道:“你不走吗?”
裴远却拢袖朝城门走,凝声道:“我留下来,带你去城墙上,看看谢淮有没有回来。”
“……谢谢。”
“……傻姑娘。”裴远一笑,眸如远山:“我的妹妹也在关外,你就当我是为了妹妹,还谢什么?”
……
穹中的雪落得愈大了,蒙蒙地弥漫在关外的古道上,模糊了视野。
半里关的士兵们大多已奉了命,匆匆将军情与一些粮饷运走,而剩下的十余位士兵,则是严守以待,神色紧凝地立在厚重的城门处。等城墙上裴远的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拉开城门,放关外之人进来。
而谁也不知,进来的会是谢淮,还是谢淮与浩浩荡荡的敌军。
生死攸关之际,十余人都不言语,任由面上落满寒霜。
若若立在高耸的城墙上,眺望远方,等着谢淮回来,等他冷着脸骂她一声不知好歹,竟敢独自来到半里关。
谢淮……会回来的吧?
……
悠悠关外,素雪飞扬,马蹄声响。
谢淮执着缰绳,纵马疾驰在雪色深深的古道上。天色灰蒙蒙的,身后跟随着的镇北将士面色难看,隐约发白。数日潜伏,使得他们已是强弩之末。
而再远一些,身后的声响轰鸣,隐约似黑云卷来,细细一看,却见是追来的杀兵们,浩浩荡荡地紧跟其后。
谢淮却面不改色,纵马飞驰。
他甩开了这些敌人有一段距离,只要半里关的城门开着,他们便能入关,再关上城门,摆脱此次追杀。
自然……前提是半里关的城门开着。
谢淮心中微冷,忽然想起守在半里关的是那个裴远,莫名一寒。
裴远此人,心中只有镇北,便是为了半里关舍去他与裴雪,也不是不可能。
飞雪扑面,谢淮敛了敛眸,沉声朝身后的将士道:“若城门不开,便回头攻向追杀之人。”
将士们面色猝变,纷乱起来:“城门怎么会不开?!”“身后追兵众多,我等如何打得过?”“这是死路一条……”
裴雪在将士中,苦笑一下。
城门自然会不开……因为守城的,是她心中唯有国家大义的哥哥。
远空朦胧,漫天飞雪落下。天际处,隐隐现出半里关城墙起伏的线,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
谢淮身姿凛冽,在马上抽出腰间长剑,眸色如雪山孤狼,语气似深潭寒冷:“就是杀光所有人,我也要回到半里关。”
回到半里关,再回到镇北城,把那只碧玉簪,亲手插到小表妹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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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温情的一生
半里关大雪弥漫; 苍穹低垂; 远山满是茫茫雾气。雪落在飞决的发间,恍若白了头。
谢淮执着缰绳,飞驰在古道上。
眼见着; 半里关的城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谢淮却攥紧了手中长剑; 做好了回身与追兵厮杀的准备。
从一开始; 他就不信裴远会开门。
然朦胧之间; 互见大雪蒙蒙的半里关外; 一道明亮的光; 宛若引路明灯般嵌在城墙中。近了一些后,凝眸望去,却见那分明不是什么光; 而是半里关打开的城门。
谢淮一恍; 大雪落下,覆在他冷冽的眉间。铁衣生寒,他纵马飞驰,蓦然间,心中宛若天光乍亮,忽地抬了抬眸。
悠悠苍天下,古道城墙之上; 小表妹披着金羽斗篷,紧紧立在城墙边,俯身望来。
瞧见他时,她神色恍然; 云摆飞决,簌簌地扑在城墙上。
赤马迎着呼啸寒风一路疾行。
谢淮在城下,若若在城上,二人一俯一仰,遥遥地相视而望。短短一瞬间,却好像一生般漫长。
但那不是痛苦的一生,而是温情动人,爱意绵长的一生。
谢淮那一瞬间忽然想:要将小表妹娶回家,让她永远这样等他。
半里关的城门一开,将士们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城中。裴远又一声令下,命人飞快将城门关上。
厚重的城门一关,追来的敌军便被隔在了关外,眼睁睁瞧着谢淮入了关中,禁不住地破口大骂。
谢淮却置若罔闻,扬长而去。
一入半里关,他便飞身下了马,迎着簌簌的飞雪,一步一步上了城墙。
城墙上,若若提裙走来,瞧见衣襟染血,容色冷白的谢淮,不由得雾了雾玉眸,恍然地望着他:“表哥……”
谢淮神色一顿,停在原地,薄唇抿成微冷的弧度。
若若却朝前两步,一把抱住了他,将金羽斗篷拢到他衣襟前,仰首问:“……你冷不冷?”
“我……”
谢淮一出声,语气便有些低哑,深眸轻轻垂下,幽远地凝望着若若:“不冷。”
漫天的大雪落下,他在雪中疾驰了一路,怎么可能不冷?若若以为谢淮还在生气,气她不顾安危独自来了半里关,想了想,垂眸道:“对不起……”
她语气柔和,哄谢淮:“我不是故意的。听说你在半里关外遇难,府中的马就忍不住送我到了半里关来,你要骂就骂府中的马吧,别骂我。”
谢淮:“……”
多少年了,小表妹还是与从前一般无赖。
谢淮神色终于动了动,他垂眸扫下,轻笑一声,并未像上次在镇北城中那般骂若若,而是轻轻抬了抬衣袖。
若若面色忽变,惊道:“……你生气到要打我啦?”
“……”
谢淮一顿,嗤笑:“表妹待我多愚钝。”
他抬袖,从袖中摸出一枚碧玉簪,轻轻插到了若若的发髻间。
若若一怔,恍惚地摸了摸发间冷沁沁的碧玉簪,问谢淮道:“这是什么?”
谢淮拢起寒袖,云淡风轻地:“前几日在城中,有个小姑娘哭着喊着说丢了一只发簪。如今还给她,希望她日后别再烦我了。”
“……”
指腹间的发簪染了雪的冷意,应当在他袖中藏了许久许久,若若抚着发簪,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是在城中说了一句气话,就被他记到了如今。
谢淮也并不是,待她冷漠无情的。
若若心中热潮涌动,几分涩意几分感动,哽咽着与谢淮道:“可是那个小姑娘还想烦着你一辈子……怎么办?”
谢淮孤眸一敛,深深望着她,良久,忽然俯了俯身,将她拢入怀中,低声:“那可真是……难以对付啊。”
不远处,行上城墙的裴雪正好将这一幕收入眼中。
裴远向前来,为她打了一把伞,关怀道:“你回来了。”
裴雪却只是怔怔地嗯了一声,便陷入沉默中。她望着在城墙上相拥的少年与姑娘,心中忽地苦涩几分。
无他,唯在见着若若发间那枚碧玉簪时,她便如大梦初醒了一般。
在这几日深入敌营,行走在孤山荒岭中,日日濒临险境时,谢淮便常常冷峻地坐在素雪中,抚着那枚碧玉簪。
……
因谢淮探查敌军形势时负了不少的伤,一行人便留在了半里关整顿,待与前来支援的士兵回合,便能制定歼敌之计,一举驱逐敌军。
半里关中,裴远携着裴雪联系镇北军队去了。谢淮则留在营帐里,由着若若为他查看伤势。
营帐隔去漫天风雪,帐中点了碳火,暖意融融,别有一番天地。
谢淮端坐在云纹绒毯上,半褪了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背来。
若若端着药膏,玉眸凝雾,怔怔望着他身上的伤,沾了药的指腹一时间竟不知从哪里落下。
谢淮身上的伤太多了。
这些伤新旧不一,大大小小十余道,光是瞧着便令人胆战心惊,心有余悸,眼前仿佛浮现起落伤时那一幕幕的凶险之境。
沙场无情,多少人将枯骨埋在了镇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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