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天使镜像》第63章


油范サ郊贡常俚交迫话采ǘ奈布舛K挠锲绕匠3廖燃阜郑袷切赜谐芍竦哪Q?br /> 而被驯养者一面急躁地在少女怀里四下磨蹭,一面又忍不住在瞬息清明中庆幸自己此刻无力犯下罪行——少女细致的精神按摩并不能减轻那种深入骨髓的折磨;事实上,那种温和的刺激甚至令他对躯体的一切感知都变得更为敏锐活泼,几乎立刻就将一场原本或许难免吃些苦头,但绝对性命无虞的蜕变推到了凶险莫测的地步。
小姑娘发现这一点,是因为怀中的身躯在剧烈挣扎中偶有模糊扭曲的痕迹——这里是她精心构筑的“梦境”,而她与阿曜在这里具现出的形象都是意识的投影。在主人未曾起意驱逐,客人也没打算逃离的情形下,仍出现形体不稳的状况,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阿曜的意识正渐渐脱离与身躯的联系以至于无处承载而将要涣散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毕竟,就她所知,或许绝大多数生物的意识强度都不能同自己相比,但每种生物,无论是荒野中那些横行霸道的顶级掠食者还是基地里终日劳作也只勉强糊口的底层旧人类,只要还没咽气,其意识与身躯就天然维系着一种最为紧密的关联。
除非……阿曜并不是感染种,而是表象与之相似但核心完全不同的寄生种?小姑娘迅速回忆了一遍黄犬被剃毛过后光秃秃的,遍布紫红色瘢痕的皮肤和相对自身体型而言瘦骨伶仃的身形,不由摇摇头,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测——那绝不是个令寄生者有安全感的地方;而且,她那么喜欢的金色兽瞳,如果只是一只本体未明的寄生种随时可以舍弃或吞噬殆尽的部分,那也太糟心了些。
怀中的身躯渐渐变得不那么凝实了,挣扎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减弱了许多。小姑娘小心翼翼把兀自挣扎的黄犬举到齐眼高的位置,点漆般的眼眸中却隐隐约约映出自己仿造的“宫殿”一隅;几束百合般的深色花朵疏密错落,与黄犬身上大片已模糊了轮廓的瘢痕重叠,仿佛半透明的犬躯上某种不祥的烙痕。
那紫红的底色仍在一刻不停地淡去,那烙痕的轮廓却渐渐鲜明;对此,小姑娘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像平常对旧人类们毫无新意的哭诉祷告那般置若罔闻。事实上,她到现在才隐约意识到那些千篇一律的哭诉与祷告背后藏着怎样一颗泣血的心。
可哭诉和祷告都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她是旧人类长辈们苦心打造的神像,但当她端坐在那孤高凄冷的神龛,日复一日传播基地高层们精心编撰的教义与法令时,从未有神灵慷慨的回应,而理论上能够驯服感染种的天赋能力在此刻也已无用。小姑娘没空后悔自己莽撞的驯养行为,她再次把黄犬塞进怀里,口里胡乱哼着安慰的曲调,平常作为一尊神像并不被看重的头脑头一次承担起如此紧要的责任。
不,其实也不是完全无用。终于,在放弃那些关于大狗种属的揣测思考后,小姑娘很快想出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黄犬身躯的蜕变是个不可逆的过程,一旦开始就不可停止,途中血肉、骨骼和神经几乎都会经历崩溃重组,如果继续这样不作为下去,强度有限的意识一定会被牵连至涣散;但不论为什么,阿曜意识与身躯的联系并不紧密,或者说,比寻常生灵薄弱得多,这固然给他的意识带来无处依托的危机,但它若咬咬牙舍弃这具其实并不为荒野垂青的身躯呢?
是呀,阿曜意识强度有限,她完全可以狠狠心彻底切断联系,然后把阿曜永远留在“梦”里!老一辈不是也有生灵死后化为魂灵入梦的说法吗!小姑娘仿佛豁然开朗,继而一秒也不耽搁地将这天才的想法付诸行动——基地里从未有人明着反驳经神女之口做出的决议,而埃里克此前无条件的宠爱显然也不足以令小姑娘生出询问对方意愿的念头。
于是埃里克感到种种磨人的感触忽然消失无踪——比小姑娘最初邀请他进入“梦境”中那次更为迅速彻底,以至于竟让人生出一种仿佛能够漫步云端的轻盈错觉。埃里克长舒一口气,下一刻,他本能地从少女怀中一跃而出,落地时又成了双足直立的姿态。
“对不起,阿曜,我们的驯养计划出了点儿差错——你得一直待在我这里了。”脱离躯体束缚的意识必为真实,可这真实着实惊人。小姑娘扯了扯嘴角,看着青年人模样的投影,习惯性想摆出自己最为熟悉的那副庄严悲悯的笑脸,但又觉得不大妥当,只好让唇线继续保持平直。她的声音偏小,像是愧疚,但又掺杂些命令的意味。
倘若我真能永远伴你入眠就好了。埃里克宽容地笑了笑,并不戳破那双黑眼睛里没藏好的忐忑悲伤。他轻轻踮脚,那种轻盈的感觉并未消退,让他忍不住随之放空思绪。
“埃里克,”青年人吐出几个平滑的音节,像是想让小姑娘记下些什么;但最终只微微一顿便启唇轻唱起来,“我曾有位恋人,她有夜色般的乌发与阿凯隆特河般幽邃的眼波;她用繁星作我的爱称,我这卑微的顽石便也飞上天穹,生出煌煌光明……”
那是多么优雅动听的歌声呀!尽管小姑娘一句也没听懂,但她笃定那也应当是种非常古老的语言,拥有丰富的词汇和独特的韵律——至少青年人的吟唱是如此。小姑娘看到那双半透明的金色瞳孔色泽比原先略浅,但也更显明净。很难说那双眼里揉进了多少汹涌复杂的情绪,但小姑娘所见唯有一片温存,宽厚,柔和,绵绵无尽,让她有种时移世易也不会遗忘的错觉。
“你就这么喜欢你从前的主人吗?”那样深情的歌唱令她总觉得自己该回应些什么,这些日子在阿曜身边无意间的“偷师”也不至于毁掉这动人的旋律,只是将要开口时才想起,现在这投影并非自己原本的形象。于是小姑娘带点儿委屈又带点儿羡慕地向青年人问道,尽管她已意识到阿曜大概并非犬类,甚至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至少也不属于这个年代。
小姑娘惯用的汉语慢了好几拍才被埃里克渐渐混沌的头脑解析完毕。青年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正斟酌着回复的字句,就见小姑娘了然地颔首,发出一声似轻松又似遗憾的叹息:“那么快去找她吧——我就不留你了。”话音落下,埃里克发现眼前的壁炉、羊毛毯和散落各处的深色花束乃至整个温馨明亮的厅堂都飞快地褪色、模糊;而在小姑娘眼里,青年人本就趋于虚幻的身形正以更惊人的速度淡去,眨眼间就消失无踪。
“如果你没有魂飞魄散的话,能记我多久呢?好吧,只是个弱小的感染种而已,或者更弱小的旧人类?反正肯定没我记得久……”虽然作为分属不同光阴的生灵,他们迟早会将彼此遗忘。小姑娘不死心地在重新复原的其中一面镜子上描绘着初见时大狗近乎光秃秃的滑稽模样,可空荡荡的“梦境”里已经没有一点儿青年人的气息了。
按旧人类固有的印象,这时候正该大哭一场。小姑娘站在四下无人的旷野里,悄悄吸了吸鼻子,忽然被什么暖呼呼、湿漉漉的东西轻轻舔了一下脸颊。她惊讶地抬头,入眼是一片均匀浓郁的金色毛发,从数米高的犬躯上顺服地垂落下来,漂亮得不可思议;那双兽瞳也是张扬的亮金色,但眸光明净,未染尘霾。这应当是这具驯化完全的犬躯中新生的意识,本能地向驯养者献上忠诚——除了大狗令人措手不及的意识本源以及同它不可抗的别离外,这次驯养下的蜕变结果堪称完美。
“所以,也许你有金毛血统?听老一辈说,在末世降临前,那就是一种聪明活泼而且相当亲人的猎犬呢。”小姑娘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已入土了一半的野物尸体,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巨型犬只沾着尘土的前爪和两侧唇角凸出的锋利雪亮的犬齿,熟练地将阿曜的离去划入末世最寻常不过的离别。
我曾经找到过一个同伴,但它好像早就有别的,更亲密的同伴了。
神女在荒野里带回了一只异常神骏的生物,看起来像是地球上原生的犬类,但向外凸起的獠牙以及过于巨大的身形又是象类的特征。这只生物美丽,威武,沉默,庄重,是神女最可靠的守卫与坐骑。所有人都相信它是神对麾下使者的赠礼,后来就连小姑娘自己都当了真,虽则她从没像传闻中那样,从这位沉默忠诚的伙伴那里聆听过一次信众们臆想中的神谕。
没有神灵会慷慨地给予人类安全的庇护所和充足的衣食,对她这苦心塑造的神像顶礼膜拜没有任何意义。快要长成少女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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