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泥石流》第47章


眼下,他站在其中一个房间内,环顾四周。房间收拾得整洁又干净,被褥也叠得整整齐齐。杨捕头推开后窗,房间正对主楼后方,窗台上明显又一条印痕,像是被绳索摩擦过。
杨捕头本能探出身子往下看去时,正逢楼下的萧倦抬头。
杨捕头诧异道:“秦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小五。”他居高临下,自然能看到离萧倦不远的宋
知昀。
萧倦闻言回头。
宋知昀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蹙眉问:“这里怎么回事?”她又朝楼上看,“你们是发现了什么吗?”
杨捕头一脸认真道:“的确有所发现。”
宋知昀脱口问:“那是谁的房间?”
萧倦引她往屋檐站了站,自己则走在外侧挡雨丝,低声道:“孙秀秀。”
“你说什么?你们怀疑她?”宋知昀吃了一惊,随即很快摇头道,“不可能是她的!”她可以给他们列举出一箩筐不可能是孙秀秀的理由。
可萧倦脸色依旧,目视前方道:“当所有的可能都变成不可能后,那么剩下的不可能就变得可能了。走吧,小五,听听陈大人如何说。”
……
驿站往东某条河边。
萧月白和刘驿长策马赶到时,驿卒们受伤倒了一地。
“人呢?”萧月白勒住了马缰,目光犀利环顾四周。
一个驿卒抱着手臂爬起来,跪下道:“落……落水了。”
“混账!”萧月白迅速从马背上翻身下来,怒道,“谁许你们轻举妄动!”
刘驿长脸色微变,大步上前就用手中的马鞭狠狠抽了地上之人一鞭,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驿卒咬牙受了一鞭子,也不敢动,低头道:“回殿下,属下等听命行事,藏在草丛里没有动,可那人的鼻子跟狗一样灵,属下们被发现了!眼看着他要逃,属下这才情急之下出了手!”
其余驿卒们纷纷点头附和。
另一个驿卒道:“落水之前,他胸口正中中了属下一箭,应该活不了了。”
是吗?
萧月白行至河边,此时河面平静得毫无波澜。他站了片刻,转身道:“沿着河岸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刘驿长道:“殿下放心。”
萧月白握住马缰绳,却又回头扫了遍跪在地上的一行人,冷声问:“有人被咬到吗?”
众人一愣,忙摇头。
刘驿长还没回过神来什么意思,便见眼前之人跃上马背疾驰而去。
身后的驿卒道:“大人,那逃犯究竟是什么人?”他起身引刘驿长至一侧,指着沟内道,“大人看,全是兔子野鸡的尸体,那人也不吃肉,竟是把血给吸干了!”
又一个驿卒道:“听说蔡元庆是被活活咬死的……简直太可怕了。大人您是没瞧见,简直和疯狗一般无二。”
刘驿长看着沟里一堆动物的尸体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听闻他们这样说,才回头道:“不是咬死的,这种谣言不得再说。”他走到马驹旁边,似又想起什么,问道,“那逃犯穿了驿卒的衣服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没有。”
“一路追来也没见着?”
“没有。”
刘驿长一头雾水,那为何要扒驿卒服?
……
宋知昀和萧倦绕至前门进去,杨捕头也已经下来了,他正和陈楚南说着什么,陈楚南连连点头,目光有意无意掠过孙秀秀的脸。
那姑娘清瘦娇小,握着帕子呆呆坐在一旁,简直我见犹怜。
和宋知昀他们一道进来的捕快也过去和陈楚南说了两句。
这边,胖衙役很是不耐烦,嚷嚷着陈楚南不该胡乱扣押人,还说等徽州知府大人的书信一到,他们势必要走人。
高个子附和着。
梁四和庞杰自王英死后老实得很,越发没有存在感,他们是想回徽州,却又不敢回去,毕竟王英无端死了,怕受牵连。
陈楚南听了杨捕头和捕快的话后,沉思了片刻。
胖衙役便待不住了,起身便要走,又朝孙秀秀道:“走吧,还坐着干什么?”
孙秀秀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了起来。
杨捕头忙过去挡住他们,他尚且开口,便听胖衙役道:“你们问也问了,现在没个结果,我们连上楼休息都不行?我等又不是凶手,天下哪有这等道理!”
高个子衙役不甘示弱道:“陈大人,您虽然是父母官,可也不能无故看押清白之人吧?”
陈楚南开口道:“二位想上楼休息请便。”
两个衙役解气瞪了杨捕头一眼,带上孙休息正要走,却听陈楚南又道,“孙姑娘不能走。”
孙秀秀下意识抬眸。
陈楚南径直问:“昨夜蔡元庆上楼给姑娘送饭后,同姑娘说了什么?”
孙秀秀微愣,双手交叠,下意识握紧了些。
胖衙役不屑道:“大人不会看她软弱好欺,想吓唬她吧?”
陈楚南依旧直直看着孙秀秀,道:“孙姑娘不愿说,那本官替你说,蔡元庆送饭时把王英住在哪告诉了你。”
宋知昀刚想替孙秀秀辩解,就算孙秀秀有杀人动机那她也不知道王英住哪里,总不至于一间一间去查看时,却听陈楚南这样说了一句。宋知昀瞬间愣住了。
孙秀秀轻咬着樱唇,有些慌张道:“没有,大人莫要胡说。”
陈楚南站了起来,目光带着探究,道:“王英房间的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本官起初以为是他没有锁门的习惯,后来本王想了想,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来人他认识。”他走到孙秀秀身侧,继续道,“昨日姑娘一到驿站便哭求说不愿留下,还把为何不能住宿的理由道出,引起旁人同情,同后面到的那目中无人,恶毒狠厉的王英形成鲜明对比,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希望你被王英看见,就连本官也为你捏了一把汗。加上王英刚到客栈那一出戏,所以蔡元庆便好意把王英的房间告诉了你,盼你若出门能避开他。可他却没想到,这一切全在你的计划之中,你原本就想在这里杀掉王英,替你的家人报仇。”
“我没有!”孙秀秀杏目睁圆,像只可怜无助的困顿小兽。
“本官找人问过与你一同来的衙役,为何本该早两日到驿站的你们会迟到?”陈楚南在她面前站定,望着她道,“他们说是孙姑娘你路上突然病了,这才耽搁了两日。可按照昨日姑娘对王英的害怕程度,连风餐露宿都能忍得,就算病着,爬也得爬着走,更别说姑娘去往金陵一路上还有马车。结果这一耽搁,正好就与王英在驿站遇到了,真是巧。”他说的时候,不动声色朝萧倦看了眼。
宋知昀本能侧脸看过去。
身侧之人面色依旧,只淡淡道:“长青说孙秀秀最有杀人动机时,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你匆匆下楼是让陈大人去查这些?”宋知昀还以为他是被萧月白给气走的,还担心他有什么事,这才验完尸就急着和段长青来找他。
萧倦回眸轻道了句“嗯”。
那边高个子衙役有点不敢相信,道:“她路上病了不假,可那也不至于吧,大人也太看得起她了,您瞧瞧她,浑身上下哪里像是有胆杀王公子的人?”
“若真是没胆,她敢把孙家血案的事捅到金陵去吗?”
高个子衙役一噎,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陈楚南又道:“昨夜孙姑娘得知王英房间后便赶在熄灯前去了王英房间,王英看到姑娘该是很惊讶,姑娘大约向他示弱了,求他,好话说尽……王英又是个自负骄傲的人,自然乐得接受姑娘的……馈赠。”
终于,孙秀秀下意识抓紧了衣襟往后退了一步。
“王英以为你是真心委曲求全,自然不会防备,姑娘便趁机杀了他。”
孙秀秀终于听不下去了,浑身颤抖着道:“胡说!陈大人就算没抓到那逃走的凶犯也不能这样随意冤枉民女!”
“本官还没说完,姑娘先别急。”
孙秀秀一噎。
陈楚南便道:“你们昨日入住,想必刘大人也交代了不要随意走动,地牢关押着重犯。所以姑娘为了脱罪便想到了把重犯放出,以便转移目光。可地牢却不是人人能进,姑娘便又找了那位曾予姑娘方便的蔡元庆,趁他换班之际进入地牢。早上王英身死,重犯越狱,自然所有人都会怀疑是那疯犯杀人逃走,姑娘自可撇清关系。”
终于,庞杰忍不住插嘴道:“陈大人越说越离奇,且不说孙秀秀是如何能说动一个刚认识的驿卒带她进地牢去,她又是怎么能设计让疯犯杀死蔡元庆,却又不杀她的?湛王殿下都说了,那重犯疯得不认人。”
陈楚南道:“本官没在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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