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白露更加怀疑这疫病一说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她粗粗一打听,有些惊讶到这官府的人竟挨家挨户要了地契,她心生疑惑,官府要地契做什么用啊?难不成这地下埋着金矿什么的,非得把人都赶走了才好动手去挖?
夏白露自觉师父给的清凉药丸能让石屈娘精神一振,而且用对药病情自然转好,自西向东走访了几户人家,将手中的清凉药丸分发下去,村人千恩万谢,视药丸如姓名,她看在眼里反而更是忧心忡忡,这样淳朴的村民,若是有人存心利用,只怕是易如反掌。
诸葛亮则趁着此时,去衙门口绕了一圈,天光正亮,衙门还有站岗的人,只是一个个无所事事,看起来无聊的紧,但腰间佩戴的长刀却是摩擦的锃亮,寒光毕现。
不过话说回来,整村人都病得只剩一口气,衙门就算有滔天的权力此时也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诸葛亮身手极好,三转两绕,很快便得其门而入,只是衙门内大小屋舍众多,且都有人看守,故而他只将衙门的具体布局记在心里便出来了。
晚饭时分,整个村子仅几户人家冒起了炊烟,一眼望去便知人丁稀少,诸葛亮与夏白露两人先后踏入石屈家的跨院,石屈早将饭菜端上服侍自家老母吃完歇下,才与二人及大牛吃饭商议下午的见闻。
知晓诸葛亮竟将衙门都探了一遍,夏白露心底很是佩服,不觉更加有把握今晚能找到线索,便也将下午打听到的地契的事说出来,还提了给村人分药丸的事。
这确实是个谜团,症结就在县衙门处,只要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夏白露坚信这谜团便迎刃而解,待吃完晚饭,石屈师兄便去附近未受疫病波及的县城采买药材回来,好好调理一番,村人就得救了。
山村地理位置偏远,最近的一处县城也是几公里外,骑马往返耗时颇长。奈何疫病爆发,时间即是生命,虽村人的性命眼下被邓公玖的药丸吊住了,但难保之后会不会不起作用,这药材还是须得最快速度筹备的,故而待一用完晚饭,石屈便要即刻起身了。
四人围坐一处,仔细商量了晚间行动的路线及安排,夏白露与诸葛亮身手不错,衙门一众酒囊饭袋自然是挡不住的,石屈师兄肩负买药的重任,大牛只需在二人出门后,帮忙照看石屈娘即可。
晚饭过后,大牛说回去收拾些东西,晚上再来守着。
石屈也揣了两块面饼就要匆匆出去牵马,夏白露弹跳着起身相送。
诸葛亮也随之起身,送到门口。
“二位请留步,石某有一言…”石屈牵了马在门口站定。
“石屈师兄还有何事吩咐?”夏白露停下脚步问。
“吩咐不敢当,眼下母亲病重,两位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大恩大德,石屈永生不忘!若是日后有需要相助的地方,我定犬马以报!”石屈郑重抱拳道。
“石屈师兄…别这样,真是太过客气了,你我师出同门,即便师父不命我二人下山,我们也义不容辞,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夏白露自然是不肯受这么重的话。
石屈眉头紧锁,“今夜行动,很是危险,两位务必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你且放心,把药材带回来是要紧!一路顺风!莫要让大娘担心。”诸葛亮说着向石屈点头示意不必担心。
石屈望着眼前两个笃定的人,莫名眼皮一阵狂跳。
第三十二章:夜探县衙
待梆子敲过两声,夜幕四合,鸡叫声都闻不见时,夏白露与诸葛亮两人动身了,按照诸葛亮说好的路线翻进县衙门的三尺院墙,虽说两人一齐动身,但夏白露心底依旧别扭,不愿让诸葛亮近身,两人的秘密行动也变得很是古怪。
县衙门一片漆黑,门口连灯笼也不点,照理说,为了给村人照清路面,县衙点灯笼也是首当其冲的,其次夜晚若是有人来名状,也要留哪怕一盏灯笼,可此时的县衙阴森森,黑漆漆,寻常人家本就不点火烛,自然也没个察觉,不过像夏白露与诸葛亮这等明眼人,一见便知县衙门端的是做贼心虚!
第一个目标是县衙后厨,未时三刻时分诸葛亮潜入注意到把守最多的便是这后厨。踏着砖瓦屋顶,两人一路潜行而来,此时府内上下一片寂静,守在门口的护院也东倒西歪睡得不亦乐乎。
夏白露纵身跃下,猫腰探上前去,一人一掌将护院打晕软倒在地,推开门沿边依次寻找,诸葛亮点了火折子,火苗细小,仅能照亮周身一小方地面。他举起火折子稍稍打量一下,这间庖厨后竟还有一间小室,刚欲迈步过去,夏白露便小声唤道,“等一下——”
诸葛亮闻言凑到夏白露身边,只见她指着灶沿上些许散落的白粉道,“你闻闻,是什么?”
诸葛亮轻轻吸气,一股似有若无的腥气传来,却不知是何物,夏白露撇撇嘴,从怀里掏出一根银簪子,在白粉上沾了沾,吹净后举到火折子旁细看,只见簪子尾端慢慢染上一层薄薄的深色。
夏白露倒吸口气,毒粉!
灶沿上有的这些肯定是不慎洒落的,那这里面肯定有更多的被藏起来了!
两人目光相接,彼此明白过来,此番疫病绝非天灾,而是人祸,不,这根本不是什么疫病,而是病情相似的中毒症状!夏白露缓缓探着脚步向里面的小室走去,直觉告诉她,这小室里定然藏有大批量的毒粉!
未行至小室门口,只听潺潺流水声细密传来,诸葛亮警觉吹熄了火折子,摸黑向小室里走,刚迈进门槛,“咣当”一声响,小室的门被关上,两人脚下的一方石板猛地掀开,二人避闪不及,一前一后落入石板下的洞中,重重跌落下来,夏白露反应迅速,翻身爬起来望向洞口,洞内阴气湿重,耳边流水之声更加清晰,洞口离二人头顶有二尺来高,石壁湿滑,不易落脚,即使两人合力也是很难爬出。
“哈哈哈哈哈”洞口探出一个肥圆肚子的男子,一身褐红官服,还顶着官帽,此时正负手立在洞边,脸带嘲弄之色,“听闻,你二人是烟海阁的弟子?”
小室内早已不是黑漆漆的模样,几个身子健硕的男子手持火把将二人落入的洞口围的水泄不通,为首的便是那褐红官服者,夏白露咬唇看着诸葛亮,两人心底皆是明白过来,中计了!
“现下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褐红官服阴声道。
一股淡淡腥气传来,夏白露觉得有些头晕,高声问道,“你这狗官,为何要毒害洪村的百姓!快放我们出去!”
“哼!”褐红狗官脸色一变,“放你们出去?放你们出去坏我的事吗?”随后做了一个手势。
那大石盖板直接盖了下来,将两人扣在洞中,夏白露一阵暴跳,被诸葛亮拉住了手。
“既然你们这么有能耐,猜出了我下毒之事,那你们就自己逃出来试试啊!”褐红狗官笑道,指使手下“给我看住了,明日一早,他二人必须死!”
石板下的两人闻言皆是一惊,这狗官暗害洪村人不说,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两人处死,着实可恶,只是他二人计划周全,而且才刚赶来,是谁走漏的风声呢?
知道此事的只有四个人,除他二人,赶去买药的石屈之外,便只剩了一个…
石屈娘有危险了!诸葛亮和夏白露同时明白过来,夏白露伸手从腰间取下长鞭,甩着长鞭直抽向石板,石板传来一声闷响,丝毫不动。
夏白露不死心,一鞭一鞭抽过去,石板上的众人哈哈大笑,“别白费力气了,这石板你是打不穿的!”
诸葛亮稳住夏白露的手,“白露你看,地面有水渗上来了。”
洞内阴暗,夏白露夜视能力差,只蹲下身一摸,感觉到从洞底涌来一股水流,水流湍急,才一盏茶的工夫,水已经漫上来没过了脚踝,冰凉的水让夏白露觉得很是揪心,这狗官是想淹死她们吗?
确实,第二日再捞上来两人的尸体,没有鞭打处刑的伤口,干净的很。
“什么气味?”夏白露浅浅皱着鼻子。
“是毒粉的气味,八成这条暗河已经被那人下了毒,这味道就是水面蒸出来的毒气。”诸葛亮解释道。
头上有千斤石板,数十健硕刀斧手,脚下有逐渐漫上的凉水,期间可呼吸的空气还皆是毒气,两人如瓮中之鳖,这样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夏白露心底焦急,捂着口鼻,靠在洞边摸着石壁想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村里老弱病残,石屈已经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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