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疼,那么爱》第14章


可以从别人的手里,任性地夺过来……”
我默默地站在门外,等着林小暖熄了灯,草坪上的灯,也一一地灭了,才意识到,自己是该转身离去的时候了。
几个月后,我在离家很远的城市,被领导批得一无是处。不知道如何向前走,便想回那个熟悉的大学,在父母的羽翼下,过无风无雨的日子。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竟是很意外地收到了林小暖的短信,她说湾仔,一个人在外,要知道疼惜自己;亦要学会忍受,生活给你的痛苦;就像核桃,有了伤痕累累的硬壳,才可以从青涩走近成熟……
我第一次,让自己像个真正的男子汉,不流一滴泪。
第十六章 中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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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一次偶然的病毒袭击事件,她与他,即便在这栋楼里,工作上十年,二十年,甚至30岁以后所有的岁月,都献给这家广告公司,或许,也不会相识;这是个相逢不相识的年代,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都未必说得上几句话,更不用说,完全在不同部门的她与他。
是她太粗心,许久都没有修补漏洞,那些张狂的病毒,便因了她这张破损的网,纷纷地钻进来,兴风作浪,万般肆虐,直把公司的局域网,搅了个天翻地覆,几近瘫痪。她差不多是个电脑白痴,除了会用它处理一些来信,与客户传送几份文件,或者在难得的闲暇时间,捧一杯绿茶,闭眼听一首歌,此外对电脑的知识,便一无所知。所以起初走廊拐角处的信息板上,看到那张恳请“招病引毒”的某位Lady或Gentleman赶紧杀毒,将门堵住的告示的时候,她只是一笑,便过去了。
之后的两天里,她也只是觉得自己的电脑,速度有些慢了,常常就死机,或者打开的网页莫名其妙地给关上了,当时并没有想到是病毒在电脑体内行凶作恶,直到第三天,她偶尔想起来杀毒,这一杀,才发现,自己电脑里的病毒,已经是上千个,而且,这病毒,愈杀愈猛,到最后,连正版的杀毒软件都给攻击掉了。她坐在瘫痪的电脑前,有些沮丧,想问同事如何处置这无法运转的电脑,又怕别人笑话,况且,每一个人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谁愿意牺牲宝贵的时间,指导她这个“脑盲”?
心内烦闷,便习惯性地,放下手头的工作,去走廊上偷得片刻安闲。转到拐角处的时候,无意中朝信息板上瞥了一眼,不过是片刻,她的脸,便红了。三天前那张告示的左侧,又加了一则“通缉令”,道:IP地址为某某某的蓝欣小姐,麻烦你能否按一个360安全卫士杀杀你电脑里肆虐横飞的病毒?假若瘫痪了,干脆重装一个好的系统,公司的兄弟姐妹们,因为你为病毒大敞的方便之门,正在水深火热之中苦苦地挣扎……
她没好意思继续看下去,用余光环顾一下周围,见没有人,便立刻撕了那张“通缉令”,逃也似地,回了自己安全的格子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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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了班,人走尽的时候,她正打算查电话号码,找楼下的小店派人来给她重新修理一下电脑,突然听见有人一下下有节奏地敲着门,她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倚在门口,笑笑望着她。她看着他略带几丝得意的笑,一时有些诧异,待他朝她晃晃手中的几张光盘,她终于明白,自己还是被他给成功通缉到了。
那是夏日的傍晚,窗外人声鼎沸,夜市已经开张,啤酒和烧烤的味道,隔了很远,都闻得清晰;有小孩子,穿梭在人群中,叫卖着玫瑰;盗版的碟子里,是邓丽君的歌,一首接一首地,要将人唱到迷离的夜色里去。这样浓郁的俗世烟火的味道,让她想起电影《生活秀》里,那个在武汉的吉庆街上,叫卖鸭脖的女子。她是向往那个活得自我又放任的女子的,尽管,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环境,她在人人艳羡的广告公司里做白领,没有烟熏火燎,30岁的人,依然有着25岁的细腻肌肤;而那个武汉的女子,则只有在晚间,被人注视着的时候,才现出动人的一抹亮色。
她就在这样的傍晚,坐在他的旁边,看他细心地,帮她重装了系统、驱动,杀毒软件、防火墙,以及许多重要的软件。看得出,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对她提出的每一个幼稚的问题,都一一地详细作答。但在她问他,既然网已经破了,为何还要再修补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说,或许,这是因为微软技术,还在贫困线上挣扎吧,否则,若是像比尔?盖茨本人一样,混成了小资,岂不是有一个漏洞,便扔了重换新的?即便是打上一两个补丁,那也是为了时尚的缘故。她在他幽默的解释里,笑弯了腰,差一点,就将手中的绿茶,洒在他的身上。
不知是喝了茶的缘故,还是与他在一起,时间飞得太快,等到一切安装完毕,她的电脑,壁垒森严,再不会遭病毒的袭击,肚子,竟是咕咕提起了意见。还没等她开口,他便笑道:怎么,不打算请我这义务的电脑维修工,去夜市上吃顿烧烤么?
那晚她很破例地,陪他喝了点酒。两个人走着去坐公交,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他便提议,要不,我们拼车,先护送你回去,否则,万一这半路上,你中了“病毒”,我这维修工,便没有尽到全职。她抬头,迎着黄昏微醉的路灯看向他,月光轻纱一样,洒落下来,将她与他,温柔地罩住。那一刻,她突然很想微闭起双眼,轻触一下,他肩头的那一小片随了树影,悠然晃动着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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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就算熟识了吧,或者,是比周围的同事,多了那么一点的好感。这种感觉,像是夏日里站在树荫下,品一支雪糕,是那种最简单的雪糕,五角一支的样子,没有奶油,亦无巧克力,吮一口,清凉自上而下,清泉般涤荡身心。
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改变,只是喜欢在每日乘坐电梯的时候,将数字8改成9,而后在电梯口的拐角处停留片刻,装作漫不经心地,扫一眼走廊里那些虚掩的门,和门后晃动的人影,便安心地一步步走下楼去。或者,午间吃饭的时候,在楼下的小饭馆里,坐着等他;尽管,他或许只是在门口探一下头,看见人多,便折身去另一家。而及至下班,则会在楼前卖各种可爱首饰的小店铺前,流连片刻,瞥见他从旋转门里,走进霭霭暮气里去,这才飞快放下手中的东西,在店主探寻的目光里,快步走出去。
没有人注意她起了微波的心思,十几个人的办公室,被小小的格子间分开来,各自将头一低,便自成一个世界,她长得不美,业绩又算不上出色,谁会那么八卦地,关注她的情感起伏?况且,男女同事之间,走得近了,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这一点,职场上的人,都是清楚明白的。
但不知是无意还是哪一个有意,她与他,总会频繁地在公司里碰见,有时候是为了取一份文件,有时候是工作间隙在窗口的偷闲,又有时,是在楼梯的拐角处,她要上去,他则下来。说不清原因,她想要见到他,但真的遇上了,却又心慌气短,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当然,每次都是脚被定住,逃不掉了。通常是他对她先笑笑,打个招呼,说,嗨,你好;或者,两个人谁都没有话,只将视线,轻轻碰触一下,而后便走开去。但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却听见,视线碰撞时,擦出的啪啪火花的声音。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下班后,她加了半小时的班,起身要走时,一扭头,却看见他正悠闲地坐在她的背后,翻看着一份报纸。她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为何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他笑:为何非要告诉,你见过哪个病毒偷袭你电脑的时候,会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办公室的门开着,那么大一个漏洞,我当然能够大摇大摆地进来,说过让你提前打补丁,不信,怎么样,这次放病毒进来了不是?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打掉他故意高高遮住半个脸的报纸,笑道,那你究竟是“backdoor”里溜进来的病毒,还是伪装的特洛伊?或者,是那小小的“蠕虫”?不过是一个玩笑,他却歪头很认真地想了片刻,道,我想,我是那伪装的特洛伊吧,闯入你腹地的时候,你都没有发觉栖身在木马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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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他对她,最直白的表达吧。在这个明文规定不允许同事间发生爱情事件的公司里,爱情,似乎也唯有像病毒一样,栖身在木马之中,方能抵达对方的心灵深处。
也只能悄无声息地来往。为提高公司效率,老总几次提出,要实行末位淘汰制,以此来警告那些业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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