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圣灵石》第166章

岩壁，闭眼迎接这场大水。
大水落下，如一块厚重的琉璃从头顶扎下，巨大的水波带来的冲击力，几乎废了她的右手。不能放弃，姜灵祈对自己说，她的命本就不长，她还没活到六百岁，不能死在这里。
挨到大水过去之后，姜灵祈已被淋成落汤鸡，全身湿透，连眼睛睁不开。她腾出一只手来，抹干脸上的谁，用力晃了晃头，甩干头上的水。再往下看时，刚才的谁已被地下的岩浆和喷涌的烈火蒸发，热气直往上窜，她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我知道你在。”脚底下传来朦胧的声音。
还有人活着，姜灵祈想道，试探性的问道：“万妖王？”
“如果不想办法上去，我们会被蒸熟的。”
姜灵祈的周围的结界将一切挡在外面，炙热的蒸汽对她没多大影响。她听出万妖王话里的颤抖和喘息，只怕是他快坚持不住了。姜灵祈心里既得意又为难，到底救他，还是一脚把他踹下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万妖王看不到姜灵祈的脸，却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说：“我们好歹也一起打了这么多年仗，你也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
“我是你不共戴天的抽热，你一心想夺我哥的江山，我为什么要救你？现在扯交情没用。”姜灵祈说道。
万妖王笑声中没有任何情绪，说：“呵呵，你以为只有我想抢姜正阳的江山吗？”
姜灵祈犹豫要不要把万妖王拉到结界中来，如果因此而救了他的话，只怕会放虎归山，但嘴里却是另一番言论：“想抢姜氏江山的人多了去了，但你最厉害，威胁最大。我先除掉你，再去解决其他小喽啰。”
姜灵祈说这话的时候，地下涌出长长的火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扯住她的脚，把她往下拽，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抓紧沉渊不让自己掉下去。在这里待得越久，情况越危急。
百宝袋她一直随身携带，里面收藏着各种宝物，她摸出攀沿钩掂量了一阵，绳子够长，凭她的轻功上去轻而易举。姜灵祈费尽全身力气将攀沿钩往上掷，因地下磁力的吸引，攀沿钩并没飞出多远，但也有十来仗远。
姜灵祈拉着绳子末端使劲儿往下拽了拽，确定攀沿钩够结实才抽回沉渊，往下落到万妖王身边。这会儿的万妖王衣襟不整，一副坚持不住的模样。姜灵祈拍了拍他的脸，说：“别死啊，想不想上去？”
“当然想，你有什么条件？”万妖王清楚姜灵祈的个性，除了对宸辕和自己的家人之外，她不会无条件对任何外人。
姜灵祈见他直接，也直说道：“我可以帮你上去，但你必须保证妖族五百年之内不得在神族边界挑起战事。否则的话，妖族会受到灭顶之灾，而你也会被封印千万年。”
万妖王看着姜灵祈稚嫩的脸，突然笑道：“这样的要求会不会太霸道？不允许我们主动侵犯，你们就可以了吗？”
“神族从不会主动挑起事端，你能保证，我也能保证。”姜灵祈说。
“我答应你。”万妖王说。
姜灵祈见他说得心不在焉，说：“你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不能作数。你必须发誓，否则我无法相信你。”
万妖王举起右手，发誓说：“我万妖王发誓，若姜灵祈救我离开这个火坑，我保证妖族五百年之内不侵犯神族。否则如遭到报应。”
姜灵祈见他已立誓，把他拉到结界内，搂着他的腰快速往上攀爬。三个时辰后，他们才离开火坑。这时已是黑夜，皓月当空，没有一朵黑云。姜灵祈几乎耗尽所有体力，躺在地上大口喘气，望着满天星斗发呆。
万妖王也同样无力，躺在污泥中，想一只无骨的海参。他妖法虽强，但在地底也无法保护自己，烈火的炙烤和大水的冲击，让他受伤严重。
“这里好像变得和白天不一样了。”姜灵祈在地上躺了一阵说。
“好像是不一样了。”万妖王应付的答道。
姜灵祈站起身来，只见四周一片狼藉。云泽已经枯干，四周因地动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原本丰茂的草原变得寸草不生，四周还凭空出现一条山脉，挡住了到外面的路。四周一片寂静，地上还有尸体碎块，分不清是哪一方的。
这是天色突变，圆月和星辰都被乌云掩盖，一场瓢泼大雨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疼得很。姜灵祈此时又冷又饿，偏百宝袋里没有任何事物。她翻了个遍后只得懊恼的放弃。
“会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姜灵祈说。
大雨滂沱，万妖王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说：“也许他们都认为你我死了吧，毕竟这场天灾比我所见得任何一次都严重。”
姜灵祈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跪坐在泥地里淋雨。等到后半夜，大雨终于停了。干枯的云泽终于有了积水，姜灵祈看到云泽的水边躺着死鱼，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泥塘边，千挑万选挑了几条死鱼，在雨水中洗干净后，捡了一些残枪断戟，用结界罩着生了堆火，开始烤清洗干净的鱼。
“要不要吃一点？”姜灵祈把考好的鱼送到万妖王嘴边。
万妖王闻到鱼腥味，嫌弃的把头扭到一边，哼哼了几声。
姜灵祈见此，不由得笑道：“到这个节骨眼了还挑三拣四，不吃就不吃，饿死了不关我的事。这里的乌鸦很多，说不定它们吃了你的肉后，直接生成妖。”说着，她撕下鱼肉，品尝绝世美味一样吃了起来，天知道这鱼有多难吃。但为了填饱肚子离开这个鬼地方，她不得不忍受。
万妖王饿得不行，突然坐起来一把抢过姜灵祈手中的最后一条鱼，不管不顾的大口啃起来。姜灵祈怕他噎着，用百宝袋中的金杯接了些雨水给他喝，说：“慢点吃，我不会跟你抢的。”
万妖王是个好面子注重礼仪的王，饿到极点后吃起东西来毫无形象可言。一大条鱼被他剥得精光，只剩完整的鱼骨头。看到姜灵祈带着讽刺的笑，用眼神剜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饮而尽。
“等雨停了我们在找路回去吧。”姜灵祈双手叉腰，朝四周望了一圈后叹了口气，说：“地动改变了这里的地形，要离开很困难。”
“你总会有办法是不是？”万妖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姜灵祈见了直接揍了他一拳：“我没办法，死在这里算了。”
万妖王的鼻血留了出来，他笑了笑用手抹去，说：“干嘛生气呢，你就是性子太急。现在是晚上，我们也只能在旷野中迷路，不如等天亮之后再做打算。先睡一觉，养足精神，总会离开的是不是。”
姜灵祈赌气的坐在火堆边，这时天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看到万妖王已经睡熟的脸，她冷静下来想到，干着急也没办法离开，还是等吧。
天亮之后，雨仍就淅淅沥沥的下着，四周一片泥泞，昨夜吃了死鱼，姜灵祈的肚子难受了一夜，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吐了个干净，接了雨水簌口，嘴里没异味了感觉才好了些。在百宝袋里摸了一把伞，她想，云荒虽然是草原，周围也有不少灌木，动物也该有。
皇天不负有心人，姜灵祈终于找到一头被摔死的鹿，一个人扛了回来。万妖王则很配合的见了些枯草和干灌木回来，两人一起生活把鹿烤了吃。
姜灵祈肚里空空，鹿肉虽然没加盐，但口味却比昨夜的鱼好得太多。填饱肚子后，万妖王仍割了肉在火上烤，说：“还不知道我们要走几天才能出去，先把这些肉烤了，留作午饭。”
第144章　年度最佳
吃了一顿还算能下咽的肉后，姜灵祈才彻底恢复。大雨过后，结界外的大地一片泥泞，喝着死尸的味道，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走吧，在这里渗得慌。”万妖王说。
姜灵祈打破结界，和万妖王一起朝山那边走去，路上，她问了个很没脑的问题，说：“你说为什么要打仗？”
“世间万般皆为利，有人的地方，就会为利产生冲突。冲突多了，矛盾被激化，战争就开始了。”
“打仗不是会牺牲更多利益吗？投入那么多人力和财力，打赢后也没得到多少。”
“你想得太简单了。”万妖王说。无论姜灵祈有多强硬，行事多不择手段，但她始终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为纯粹的想法和利益而争。“人心难测，私欲既破坏世界，也推动这个世界向前走。难道你能说你做的事就完全正确，妖族做的一切就是完全错吗？当年妖魔两族欺压神族，龙龑为帝后，把妖魔两族打得落花流水。他为实现自己的野心，却为神族带来福祉。而你的父皇在世时，也为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