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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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事难成,不由心灰。忽听一个女声道:“好一个冷情冷意的柳二郎!你们也不必再议,我这便去拿了定礼还你。”三人转头一看,见尤三姐从屏风后走出,面目苍白双目含泪,只看着柳公子。柳公子见又出来个美貌少女,又是这般情景,还喝破他身份,便知道这多半是女方,心下到有些意外她的言行,却还说道:“多谢姑娘体谅,湘莲甚感姑娘此情。”尤三姐对着贾蓉尤氏道:“你们先避一避,我有话要和他讲明白,话说开了我也才死心。”尤氏贾蓉见尤三姐神情不似以往,想起她素日泼辣性子,不敢上前相劝,对视一眼,只得都走出去了。尤三姐看着柳湘莲道:“你也听信了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因此不想娶我”柳湘莲不曾想她还大胆相询,微微一怔坦言道:“……自然也是有的。宁府本是是非之地,便是清白人搅进去也变得不清白了。况且,以姑娘这般品貌,更是……更是……”尤三姐凄然一笑,道:“你是不相信我的清白了”柳湘莲见尤三姐步步紧逼,只得道:“姑娘,实话和你说了,便是我信你又如何我虽不常在京中,人脉也是有的,宁府我也来过几次,知道里面什么模样。对于男人家来说自是无妨,但对于女子来说可是要命了。我也听荣府宝二爷说起过,便是珍大爷的亲妹子,如今还住在荣府里,也不愿见自家府里的人!如此情景,可想而知内院坏到如何。你一个亲戚,长居此中,竟不知此节,若说是女儿身不知世事也罢了。怎么也没有旁人提醒你呢自古人言可畏,我虽不甚在乎,但我长辈亲友,今后子女亲家也不在乎不成不过我以己之心,他人之过猜度姑娘是我不是,待我了解此种内情,定还姑娘清白,登门给姑娘赔礼。”
尤三姐听得心下一片茫然:柳湘莲说的都没错,宁府本就是个脏臭泥潭,若是有选择的清白人哪能进去一进去没脏也被染臭了。自己拗不过母亲姐姐,一起住了进来,难道也全是为了亲戚情面不过自家过不下去,来打秋风罢了。但大姐自己尚也不能自保,如何管的她姐妹二人,还不是得靠自己的姿色,博男人欢心,才能用得起绫罗绸缎,吃得起山珍海味,舒舒服服过日子但她不甘心,不愿自己就这样沦为玩物,这有错么,凭自己品貌,想嫁个如意郎君有错么,自己虽也被一时富贵迷了眼,但已经改过了,愿意找个好男人嫁了去过平常人的日子,这又怎么不行了难道就这么难以饶恕,凡是有点头脸的人都看轻自己,唾弃自己,这就可以了女人活在世上怎么就那么难呢
谁都不是傻子,尤三姐苦笑着想,柳湘莲最后的一句话软中带硬,说是要还自己清白,但自己最清楚,哪里又有什么清白可言了姓贾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精,就凭你向他们赔笑说好话儿撒撒娇,就能供你好吃好喝姐姐和自己都已经赔进去了,有得必有失,也是没法子的事。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太过天真,以为吃了亏改了过一样可以回到从前,孰不知这一辈子有些错就是犯不得的,一旦犯了,便是永久的把柄,别人拿着话就可以把你压得抬不起头,喘不过气。姐姐如此,自己也是如此。这个教训太惨痛了,痛的尤三姐心都裂的一片一片的。
☆、75善心好报
南安郡王府上;后花园处,虽大部分被白雪覆盖,但其中□斑斑的假山岩石,衬着几株高大的开满花朵的腊梅树别有一番画意。邻近的一处亭台;就成了极好观赏的所在。“雪中煮酒赏梅,王爷倒是雅兴。”贾琏抬手饮了一杯热热的合欢花浸的酒笑着对南安郡王霍炀说道。霍炀拿着象牙筷子拨着火锅里的羊肉,闻言抬头笑道:“什么雅兴不雅兴的,不过看人说这个有趣,自己也试试罢了,我还觉得此景下酒吃肉最为暖和痛快呢,你若等不及吃这个;还有羊肉汤煲,肉片蒸饺;热乎乎地吃下肚去,保证你回去路上也不怕吃着冷风。”贾琏放下酒杯,就着席上的菜色菜色吃了两样,果然觉得不错。
“你这人也真是,有一个月没见了,好歹我三请四请你也出来,好大架子!如今你外面铺子也不做了,府里过完年也没多少事情可忙,为什么不到我这里来”霍炀发牢骚道,“前几日去西山狩猎也没来,说你被你老爹拘在家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贾琏听了苦笑道:“这都能并成一件事说了,还不是为着我爹,出了件麻烦事!有个姓石的秀才,家里有几十把旧时名匠所制古扇,花鸟虫鱼,人物山水,比比皆是。一日忽被我父亲看见了,回头看看家里收藏的那些扇子,顿时觉得都不中用了,命人去向人家设法都讨了来。哪知人家不要金银珠宝,不要房屋奴仆,甚至以扇易扇也不成,就是不卖。这人也是个爱扇如命的,竟放出要扇如要命的狠话。遇上这么个倔人,又有什么法子偏我父亲也不肯放手,每每催促,越来越不耐,见了我说不了几句就骂我不会办事,没做为。这倒也罢了,兴许过了几日他就撂开手了呢,谁知此事竟被贾雨村那个好死不死的玩意晓得了,随便按了个罪名儿给那姓石的,拿了人家下了狱,带人抄了他们家,搜出那些扇子,亲自赶到府上狗颠儿似地奉了上去。啧啧,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这话真不假!偏我父亲很吃他这套,又把我提过去骂了一顿,我只不过发了几句牢骚,就差点被他叫人按着拿大棒子打。亏的我见机早,溜得快,否则可得几日下不了床来!”
霍炀笑着指着贾琏道:“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说你怎么看贾雨村不顺眼,非得悄悄儿收集证据预备请人参他一本,这人也不算冤枉!凭此一事,便可看出此人心性,端的是胆大奸诈油滑心狠,若等他往上爬,不知会给你们家惹出多少祸根。哈哈,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弄得,这些证据里头最狠的竟是那一条‘以奴为妾,以妾为妻’,我竟不知,堂堂科举出身的官员,读惯了人伦律法大道理的,如何出了这样不着调的丑事!赶明儿这案发了,我非去羞臊羞臊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夫子们不可!说起来,倒也怪了,那女子竟是个绝色不成,迷得贾雨村昏了头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你也是好本事,这等要命的把柄也被你找着了!”
原来贾琏决意扳倒贾雨村时,便早就想到这一节。特意派人去了姑苏寻访当年甄家旧人,以期拿到如今顺天府尹之妻乃是十几年前一乡绅家丫鬟的证据。原想若是找到当时街坊邻里,乃至家仆下人也是好的,谁知竟找到了原来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甄家娘子封氏。那封氏如今在一处破庙栖身,靠给人浆洗缝补衣物过活,满脸皱纹灰白头发,身着缀满补丁的棉袄,本来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倒像是五六十的。问话却是语言迟慢,说话颠三倒四,似已是痴呆之状。一番询问无果,给了些许银钱后,只得先回去复命。贾琏得知后一时半会却也无法,在与凤姐儿谈起此事时,说起这甄家遭遇,却触动凤姐儿心肠。那封氏一生不幸,皆因当日元宵节失女一事而起。凤姐儿同为人母,不禁心有戚戚,感叹其遭遇。后又听说当年被拐的幼女极有可能是如今薛蟠屋里人香菱,便起了让她们母女相认的念头。
心头忽动,善念便生。贾琏见凤姐儿起了慈悲之心,也觉得顺手做下好事也算无妨,算是给子女积些福德罢了。便派人悄悄打听薛家内院之事,经得知薛蟠早就冷落香菱已久,这次回乡后更是疏远,竟有发卖之意。凤姐儿特意去找了薛姨妈闲聊,方才得知此中缘由。原来这次薛蟠一路回乡,竟结识了一位佳人。佳人名叫吴三娘子;是个中等富商人家之女,家里只有积年多病的老父和年纪还小的亲弟,眼见祖业无人力撑打理一日日衰败下去,心忧日剧,便以一介女子身份不但主持家中事务,还在远亲族人的帮助下处理着外头事业,竟也给她弄得红红火火,两头不误。但随着年岁渐长,已然到了二十二岁还没有说亲。吴三娘子嘴上不说面上不露,心里却很急。她也知道自己少时失母,父亲心疼姐弟二人便没有再娶,已是落了个失教的名声,亏得她偶然中识得了当地知县的夫人,因是同姓,攀了亲戚,认了侄女,常常得空便去走动,这才勉强堵了众人的嘴。吴三娘子见幼弟渐长,眼见快到了说亲的年纪,也明白自己的事拖不得,难道等成了没人要的老姑娘,在家里看将来弟媳妇的眼色再来打算,那可就太迟了。但自己做下这一番事业,厉害的名头已经印在人们心里了,门第略好些的人家也不愿取这样个难管教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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