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鸾凤》第71章


出去还未知,由着她自己慢慢琢磨吧。别看她如今谁见了都让她三分,其实危险不自知。说到底,还是个让人拿捏的奴才呢。”
黛玉这几日自觉身上懒懒的,又复犯了咳嗽,便不再出门,在自己房中将养。日间宝钗来了一次,倒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让黛玉不禁也有所感慨,对宝钗有所改观,想来女儿家谁都不易,若是人人皆得称愿,哪里又会托做女身。午间睡了一小会,便起来习字,听嬷嬷讲些理家规矩之事。待到旁晚无事之时,忽觉天色暗沉,望向窗外,竟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秋霖脉脉,阴晴不定,那天渐渐的黄昏,且阴的沉黑,兼着那雨滴竹梢,更觉凄凉。黛玉原想拿些诗书来看,翻了一会,却不见想找的几本书,便叫丫鬟进来询问。丫鬟答道:“有几本诗词,给姐姐收起来了,说是颇多悲戚之语,不合时景,兼着姑娘身体有恙,更不能劳心动神,让放在外边大橱子里去了。”黛玉心里好笑,也知道丫鬟关心自己,便罢了,才起身时便听见外边丫鬟报来说是宝二爷来了,忙命丫鬟整理了一番,带着嬷嬷便款款出来,见宝玉厅中站着,戴着箬笠身披蓑衣,跟个渔翁相似,不由抿嘴笑起来,宝玉见黛玉如此,不由暗喜,忙先问了一通身体如何吃药如何的话,虽啰啰嗦嗦却也情真。黛玉看着宝玉由丫鬟服侍着摘了装扮,开口道:“如何这会儿过来了,风里雨里不方便,你自己也顾着点儿。”
宝玉听了黛玉的话,心里一甜,笑道:“不碍事,这算什么呢,这一身既轻便又暖和,我再来几次都不碍的。”说着看了黛玉身边嬷嬷一眼,又道:“今儿姐妹们散的早,我看还不晚便先过来了,叫你听个新鲜事。”黛玉顺着宝玉话问道:“什么事”宝玉就把鸳鸯拒为人妾的事儿说了一遍,讲了鸳鸯原话,又讲了她绞头发,贾母如何发怒,还闹得贾母错怪王夫人等等,黛玉并屋中人都听得住了,宝玉说完喝了口茶叹道:“闹得这样,还好最后老太太总算息了怒,不然可就糟了。”见黛玉默然无语,兴致不高,便忙说道:“是我不是了,你听了便算了,可不要沉了心,又伤神便不好了。”黛玉勉强笑笑,只道自己该吃药了,宝玉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告辞而去。
黛玉心下思量一时,便转回室内,便有身边丫鬟上来送上温热牛乳,黛玉便喝了一杯,定定神,招来身边嬷嬷说话。嬷嬷见黛玉面露迟疑不忍之色,心里便明白了六七分,微笑道:“姑娘可还在为鸳鸯姑娘的事烦忧”黛玉面上微微一红,随即坦然说道:“我也知道这种事女孩儿家能避就避,实是不能多入耳,但鸳鸯姐姐与我情分不同,若不闻不问实在于心难安。再者虽然今日她能避过,焉知他日又如何终归人心难测,而她已得罪不止一个。有老太太在,才能平安,这道理却也适于我,见鸳鸯姐姐如此,我怎能不起同病相怜之意。我还有琏二哥哥凤姐姐可依,姐妹们为伴,犹不知日后之事,可鸳鸯姐姐独木难支,说不得危机未过便又遇险境,还请嬷嬷指教一二,说不得便可再救她一次。”原来黛玉初在贾府时,最得贾母照顾,出身品貌俱是一流人物,又和姊妹相得,却因不是正经贾府主子,便惹得有一干小人眼热羡妒。鸳鸯为贾母得力婢女,深体贾母心意,又为人高洁正直,不愿见小人得逞其事,每每提点暗助黛玉,不至落入是非,所以深得黛玉感激。几番交往下来,两人情谊越发深厚,明白各自品性行事,又越加互相敬重,是以今日黛玉听闻鸳鸯遭遇,忍不住有此一说。
嬷嬷笑道:“姑娘言重了,姑娘真是宅心仁厚,慈悲心肠。这番话说的老奴只好献献丑了。其实如今她这一闹,往后只要还在老太太身边便可无碍,只管守着老太太就行。日后若是有女孩儿出门,叫她跟了去不就行了只要不在府里,凭她老太太身边人的名头,主子们就不会看轻,再凭她多年历练出来的人品行事,去哪都能出人头地,委屈不了她。怕只怕老太太太爱她,一留留大了年纪,归宿上会有些艰难。可听她今日言语,竟也不在乎似地,若真的看开这层,那还有什么可烦忧的”
黛玉初听嬷嬷讲时便茅塞顿开,后听论及鸳鸯终身之事便红了脸垂头不语。嬷嬷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小姐,又笑道:“姑娘也不必担心自个儿,老爷在世时已经留下先手,这几年先消消停停过日子,只管放下心和姐妹们玩耍。把身子保养好了,好日子还在后头呢。”黛玉听了越发羞不可抑,转身倚在榻上,拿了锦被盖了头脸,不理嬷嬷。
☆、69冲突消弥
且说这一场风波已去;贾母处又重新叫了王夫人薛姨妈,并凤姐儿一起打牌取乐,一时气氛重归热络,凤姐儿有意逗乐;果然说的贾母等俱都愉悦。平儿过来给凤姐儿送完银钱,方才走回去置院门处,看见贾琏正往这边过来,忙上前见礼。贾琏见了,便问起邢夫人来,得知贾母还没放人,便点点头;准备回去了。平儿见此,估摸着是大老爷叫的贾琏看看这边情况;大约也知道不怎么好,所以派他打前哨,便又将此时众人形容略说了一下,让贾琏决断。贾琏听了便道:“竟连二太太并宝玉也连着吃了刮落,我就不去惹人的眼了,省的一见我又想起方才的恼了,岂不大家都无趣。”平儿笑道:“二爷也忒小心了些。”贾琏道:“小心总无差错,何况遇到这种事,连我也没得上前凑的道理,再者总也没得好去,如今老太太气消了一半,已是万幸了。”心里暗自腹诽贾赦胆子太肥,把主意打到鸳鸯身上,明着爱色,实是借此打着老太太的主意,谁都知道鸳鸯在贾母心中地位,服侍日常起居一时也离不得不说,且掌着老太太私房并林家那一大笔银子,有了鸳鸯等于能把贾母的一切了解的清清楚楚,想做什么手脚也容易。可是这家里谁都不傻,贾母老是老了也还没糊涂,贾赦素来名声也不好,这一出闹得自己大失颜面不说,也成了笑话,让大房在二房面前彻底丢了人。
贾琏对这个爹一向敬而远之,自幼时生身之母因病亡故,贾赦便对他不太上心,自己没了约束,整天抱着小老婆喝酒,因着庙堂府里皆不得志,益发放纵起来,对这个唯一嫡子也只是面上情分罢了,虽也请了先生教书识字,认得道理世故,也不过照着府中规矩,再多些关爱重视也是难,再有便是在这一大家子往来中任他自己识得人事是非,人情俗理。亏得没再养出个纨绔来,虽无甚大才,然守成足以。贾琏自己也是个懒散性子,知道自己斤两,早把这多出一世看作前世积福德多出的好报,只是尽心享受罢了,好好生受这今后几十年。平日里,除了见面请安,再有安排些许杂事,没有大事也不去贾赦处待着,除了父子二人感情淡漠外,也因为那一屋子尽是些莺莺燕燕,人多的几乎难找可回避的地方,贾赦又是不在乎这点规矩的,任丫头通房环侍左右,但贾琏是晚辈却不可以视若无物,若是来往多了保不定会有嘴碎的妄加揣测,因此徒生事端。对此做儿子也不太好多管老子的闲事,何况是长辈内眷之事,也只是视若无物,最多在凤姐儿掌家务时略提一二,看管好人手门户。
自贾琏卖了京中店铺分成中的大部分收益份子,供给贾赦处的每月银两也少了一些,使得享受惯了的贾赦很是不满,气他自作主张,叫了贾琏来狠狠骂了好几次,左一句败家孽子,右一句不孝儿孙,甚至有一次险些动了板子,终究还是无法挽回,这其中既有贾母等维护制止,也有尘埃落定已成定局的无果。在贾琏经营之初,就已明确说过,是为了挣取日后成家所出儿女嫁娶之资的花费,且又是和其他世家子弟,王孙显贵合伙凑份子,自然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如今银钱已经赚的够数,没必要再在已经成了气候的商行中再去尔虞我诈地勉强分一杯羹,要明白现下能和自家行当一争的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人脉银两,都已是靠着好不容易出了个宫妃才略挽颓势的荣国府所难以长久对抗的,若要强上非得小心翼翼极耗心力与之周旋,违背本意又极易惹祸殃及自身,虽已建立不少人脉却又何苦为此得不偿失之事搭上风险人情。因此除了留下几家自己心仪又不打眼的铺面,卖了干股避了风头,又能暗里在别处多置些私产,再有这几年也挣得不少,不仅眼下不亏,从长远来看是赚了。且官家子弟从事商贾总不是正道,长此以往名声也传得不好听,借此机会脱身也好专心打理公事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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