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小姐。”
管家对颜小婉越发地恭敬有加,虎父无犬子,大小姐不愧是将军的闺女,别看她才十三岁,但是这套话的本事儿和将军一样的厉害。
天知道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后背湿了一大片,才勉强抵得住颜小婉的盘问。
颜小婉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费那么多唇舌就能将事情办妥贴了。
她招呼很快熟悉玩在一块儿的俩孩子,“小胖墩,喜宝,我们去逛逛。”
姐弟三人一道在将军府闲晃,这将军府的景致比不上京城的景致,好在颜小婉本意不是为了赏景,熟悉新地盘而已。
管家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特别知机地伺候着,颜小婉看他伺候得不错,夸了他几句。
主仆尽欢。
颜富贵身体力行地“训妻”后,等他带着林氏出来,月亮已经出来了。
林氏心里记挂着俩孩子,想去看看他们。
颜富贵没她那么急不可耐,找了下人问才知道颜小婉领着她弟弟歇息了。
林氏也不好过去吵闹,只能等到第二天早上了。
颜小婉对林氏只余面子情,大清早看到守在门口的林氏,她恭敬地问候了声便不再多言。
林氏被女儿疏离的态度刺痛了双眼,好在她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加上颜富贵的耳提面命,哪怕心里再难受,她也不露出一丝一毫。
林氏的态度转变,颜小婉感受得出来,但让她放心地将小胖墩交给林氏,还得花些时间。
颜小婉叫怀里的小胖墩:“小胖墩,喊娘。”
小胖墩扭了扭屁股,他本能地不喜欢林氏,再者他已经记事了,记了林氏的仇。
哪怕是他最喜欢的姐姐让他跟讨厌的女人打交道,他照样当没听到。
颜小婉故作生气地压低嗓音:“不听姐姐的话是不是?”
她能率领千军万马,对付这没她大腿高的小胖墩,照样手到擒来。
“娘。”小胖墩应付式地喊了声,又将脑袋搁在姐姐的肩膀上。
☆、第507章 妒忌
小胖墩年纪小小,可他的记性好,记得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屁大点孩子,学会记仇了,对此颜小婉表示很无奈,她真没故意教小胖墩不搭理林氏。
颜小婉不想再刺激林氏,特别恭顺地向她解释道:“娘,弟弟还小,啥也不懂,您别跟他计较。”
林氏已经不再钻牛角尖,不再像先前那样颜小婉说什么,一个眼神都能让她想一晚上。
没了那层猜忌,林氏不像先前那样敏感多疑,面带愧色:“小婉,娘以前被猪油糊了心,对你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娘对不住你。”
她真心实意地向颜小婉道歉,不求得到闺女的原谅,只是希望闺女能明白她是真的想补偿她,尽一切可能。
“娘,我没怪您。”颜小婉淡淡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不怪罪林氏,可她不会代替原主原谅林氏。
林氏明白她的意思,知道适可而止:“小婉,你一直叫你弟弟小胖墩?”
没给弟弟起个名字?
颜小婉望进她的眼睛,特别坦荡地回答:“弟弟的名字让您和爹起才合适。”
林氏脸色僵硬了下,她碰了个软钉子,她本想借由小胖墩的名字跟颜小婉制造共同话题,拉近母女间的距离。
颜小婉装作看不到林氏的失落,她颠了颠趴在她肩头的小胖墩:“小胖墩,你让娘抱抱你,娘这么久没见你,可想你了。”
小胖墩闷声闷气地回了句:“我没娘。”
这话一出口,不止林氏白了脸,抱着他的颜小婉也变了脸色:“小胖墩,你这话从哪儿听来的?”
她从未这么教过小胖墩,西北那边伺候小胖墩的那些下人,更是没这么大的胆子。
看来是将军府里的人,颜小婉想不出是谁教他的,她觑了眼站都站不稳的林氏,看她娘脸色难看得很,抱歉地朝她点点头。
“小胖墩,乖,告诉姐姐,谁教你这么说的?”
颜小婉势必要找到那个在小胖墩跟前嚼舌根的家伙,严惩不贷!
小胖墩很会看大人的眼色,特别是他的姐姐的。
颜小婉眼中偶尔闪过的凶光被小家伙看了个正着,他吓得不行,缩在颜小婉怀里,哪里敢说什么。
“小婉,让我抱抱你弟弟。”
林氏不忍心地看向小胖墩,看他缩着不敢动,试探着伸手过去。
颜小婉敛了面上的怒容,忍着气询问小家伙的意见:“小胖墩,娘要抱抱你。”
小胖墩这下乖顺地让林氏抱过去,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姐姐,一旦他姐要走,绝对是要哇哇大叫,不准她离开视线的。
林氏不止带过颜小婉,还带过几个小叔子的孩子,自然是看得出来小胖墩对颜小婉的依恋,她心里酸酸的。
颜小婉看她脸上再度浮现出熟悉的表情,抿了抿唇。
林氏时隔这么久再次将胖儿子抱在怀里,那点酸酸的感觉,早被满腔的欢喜覆盖了,她目光贪婪地看着怀里的儿子。
“儿子,娘每天都很想你啊。”
颜小婉垂着头,只当没听到林氏的呢喃,她能理解林氏的心情。
将心比心,换做是她,估计是没法子让丈夫将儿子送走,没那么大的心能心安理得地让十二岁的女儿带弟弟。
林氏发自内心地向颜小婉道谢:“小婉,辛苦你了。”
颜小婉勾起唇角笑了笑,心里忍不住有点腻歪。
要不是为了让小胖墩能顺利地留在父母身边,颜小婉真不乐意回来见林氏,哪怕她现在已经改变了很多。
林氏这改变的契机,不过是颜富贵一句“休妻”,她最怕的事情发生了。
足以可见,林氏其实是自己吓自己,真听到丈夫说要休了她,她反而不再纠结了。
真是可笑至极。
自从这天以后,颜小婉每天刻意减少带着小胖墩的时间,好让他尽快跟林氏亲近起来。
颜富贵看她们母女俩相敬如宾,又见颜小婉特意带着胖儿子跟林氏亲近,这心上始终压着块巨石。
林氏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晚上临睡前问他:“富贵,你这些天心事重重,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她仔细想过了,她跟两个孩子相处得挺好的,应该不是府里的事情。
颜富贵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没跟林氏说颜小婉的计划,反倒是说起萧朗朝西南赶来的消息。
林氏信以为真,诧异又紧张向他确认:“萧公子要来?”
她想到萧朗的母亲顺妃时不时送来的消息,吓得脸色雪白雪白的。
再想到顺妃威胁她的那些话,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林氏面无血色,惊慌失措地握着颜富贵的手:“富贵,你快劝他回去,别让他跟小婉见面。”
颜富贵早已从管家处得知了林氏跟顺妃之间的交集,此时他却装作不知道:“孩子他娘,你为啥不让萧朗跟小婉见面?”
林氏不晓得颜富贵是明知故问,她竹筒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将顺妃威胁她的那些话说出来。
说完,林氏着急地催促起来:“富贵,你快让人将萧朗劝回去。”
颜富贵特别镇定地回答:“晚了,萧朗明日就要到我们这里了。”
“你,你快派人请他回去!”
林氏骤然变得强硬起来,再不见这些天她在颜富贵跟前的恭顺。
颜富贵定定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半晌伸出手抚摸着她脸颊:“媳妇,你总算变回来了。”
他一度怀疑林氏是被人掉包了,因为她先前做的那些事儿,完全不像是他记忆里的妻子会做的。
林氏愣了愣,苦着脸:“我,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会变成那样。可能是我,我特别妒忌小婉。”
这下轮到颜富贵呆住了,他只是单纯地感慨一下,没料想到林氏会突然跟他说出实话。
林氏的话匣子打开了,干脆将她憋在心里许多的话全说出来:“真的,我特别妒忌小婉。她做什么都比我好,那么点大就能扛起一个家。反观我这个当娘的,只会拖累她。我想改变,想变得更有用,可是我做不到。小婉呢,她想要做什么,很轻易地做到的……”
☆、第508章 夜半相会
颜富贵听完林氏掏心窝子的话,除了叹息还是叹息,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氏会因为这种原因,而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勇敢地将内心的阴暗说出来后,林氏觉得轻松了很多,她不再像蜗牛一样背负着沉重的壳过日子。
最后,林氏这么说:“富贵,我知道错了。”
颜富贵用力地抱紧她:“知错就好。”
——
萧朗快马加鞭地从江南赶过来,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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