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身不由己》第40章


“回主子的话,奴才刚瞧见二阿哥似乎在咱们院门口徘徊,身边也不见人跟着。”
“二阿哥?”景娴转念便想到了是谁,“他怎么出来了,这时候不该在上学吗?”永琏今年满六岁,按照规矩进了上书房开蒙。
“这奴才也不知道,二阿哥躲躲闪闪的,恐怕是自己偷偷跑过来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儿。”
景娴正要交代,弘历却叫她:“你做什么呢,快来瞧瞧,这丫头对我笑呢,牙都长了好些了。”
景娴不欲瞒他,便道:“不知爷回来以后见过两位阿哥没有,听奴才说仿佛是二阿哥在外头,要不要请进来?”
“永琏?既然来了,就叫他进来。这会儿上书房该没下课呢,怎么偷跑出来了。”弘历有些不满,只是一想到这个曾经疼若珍宝的儿子最终夭折,心里更加难受。从前他和富察氏都对永琏寄予厚望,自打回来以后,他反倒对永琏宽容了许多,只盼着他能够平安长大,将来可以继承大统。说来他早年间看好的阿哥,除了永琏便是永琪,谁知都夭折了,最后也没能实现立嫡的愿望。
永琏被宋嬷嬷叫住的时候心里十分忐忑,但是想着许久没见的额娘,依旧鼓起勇气走了进去。他从未来过这个院子,也几乎不曾见过这个院子的主人,他额娘曾经对他说:“不过是些奴才,你不用去理会。”所以不管是两位侧福晋还是那些格格,永琏其实都不太知道。
“儿子见过阿玛,给阿玛请安。”永琏低着头,六岁的孩子还不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透着一股浓浓的不安。
“起来吧,今儿怎么到这里来了,上书房没上课?”弘历看出他的害怕,尽量说得和缓些。
永琏摇摇头,小手绞着衣角,小声回道:“儿子听说阿玛回来了,想阿玛了,便和先生告了假。”
弘历听了有些高兴,嘴上却说:“那也不能这样,可不许有下次,学业要紧。走近一些,叫阿玛瞧瞧,怎么好像瘦了?”
永琏松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一抬头便看见阿玛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当下便呆了。
弘历笑道:“臭小子,好端端的又愣神,看什么看的这样入迷?”
永琏瞬间低下头,涨红了脸,讷讷道:“儿子失态了,请阿玛责罚。”
弘历并不生气,反而笑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看这位额娘漂亮,所以才呆住了?”
景娴正哄着怀里的福儿,听了这话便生气的瞪了弘历一眼,冷笑道:“爷竟是拿我取笑,好歹二阿哥还是个孩子,您这话问的可真是好。”
弘历也尴尬起来,父子两此刻倒是同一神色,看着更像了。弘历赶紧胡乱跟永琏说了两句话,又叫吴书来把他送回去。永琏早已忘了见额娘的目的,乖乖的跟着吴书来走了,心里一直想着,这位侧福晋可真厉害,竟然敢跟阿玛摆脸色。
弘历有心跟景娴道歉,奈何放不下面子,便扯了其他话题:“如今永琏住在阿哥所,富察氏又是那样,我想了想,还得劳你多费心。”
“婢妾既然替福晋管着事,两位阿哥那里自然会打点妥当。若是王爷不放心,管自叫人去看,或是换个人管这些,横竖我也是无能,并不能十分做好,万一怠慢了两位阿哥,真真是罪过。”
“瞧瞧,我不过白嘱咐一句,你又说这话。除了你,如今还有谁能叫我放心的呢。”
景娴听了不禁有些心酸,后院闹得翻天覆地,这位爷恐怕也不好过。继而又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他好不好过于我何干?这会儿他说了一句空话就感慨万千,难道忘了从前辛辛苦苦替他管着偌大的后宫还不落好,反而三天两头被他训斥的事了吗!?
景娴想着事,竟也没听见弘历又嘀咕了一句:“他往后也得叫你一声皇额娘呢。”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连对人好也不会,说白了就是以自我为中心,“我认为这是对你好就是好,你也一定要接受这份好”,小钳子是其中典型无疑。
☆、第038章 帝崩'倒V'
第二日,弘历去见了雍正;父子两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养心殿里面。景娴难得抱着福儿在皇后面前逗趣;却是皇后特意叫她过去的。
“娴儿,你可有想过,弘历会怎么处置富察氏和高氏?”皇后看似不经意的一问;道出了今日召见景娴的目的。
景娴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的疲乏;而是心被压抑着;喘不过气来。从前她和皇后关系融洽,宫里还能有个说话的人;如今竟连皇后这里也要时刻小心了。昨儿打着十二万分精神应付了弘历;今儿还得应付皇后;可真是有些提不起劲来。
“王爷自有王爷的打算,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这里头的学问也看不明白,自然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
皇后如何听不出她的怨怼,也只能说一句:“你能这样想便最好不过,在这宫里又能有多少顺心事。你进宫迟,不知道华贵妃,她当日可是个出色的,后宫众人也不及她。凭她那样的容貌,又得皇上宠爱,人都说她恃宠生娇,连我这个皇后都要让她几分,谁又知道她自己受了多少委屈呢。原本就是个要强的人,后来年家又那样,她能如何,一句求情的话也说不出。”
景娴如何不知道这些,便是她自己也曾经经历了无数次,深知后宫之中,唯有“忍”之一字诀。甭管得宠的还是失宠的,总归不能逆着爷的意思,多少的苦楚也只能自己咽下去。
因此,当高氏回了西苑,富察氏依旧称病在正院休养,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大概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景娴也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和激动,只把那日的事当做一场梦罢了。现在的弘历对她的确比从前那个好,可他对别人也同样不差。尤其高氏本就是他心尖上的人,当日连皇后都还没封呢就迫不及待的把高氏封了贵妃,如今不过轻轻推了她一把,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
“嬷嬷,我有些累了,想歇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景娴卸了钗环,和衣而睡,心底的一抹涩意挥之不去。她不愿意承认,还是有那么一点失落,因为弘历。
“王爷,主子身子不适,正睡着呢。”
“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可叫太医来瞧过了?”
“主子不让,只说睡一觉就好了。”
外头断断续续的传来两个不同的声音,景娴不欲理会,拉高了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着,侧躺着蜷缩起来。她已经把自己层层武装起来,没想到还是不行,难道要再入一次冷宫,再死一次,才能彻底清醒吗?还是说,这颗曾经爱上弘历,可能如今也依然爱着的心,只有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剥离,才可以把所有关于弘历的一切,包括对他的感情彻底的消除吗。
弘历还是不放心,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果然看到景娴躺在床上。他本来是想跟景娴说说这事儿,从面上来看的确是委屈了景娴,总不能什么交代都没有。这里头牵扯的太多,不仅跟前朝局势有关,也有他的一点私心。皇家自然不能容忍一个疯了的亲王福晋,更何况他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皇后之位怎么也不能让一个疯子来座。可要是现在就把富察氏给处置了,免不了要娶一个新福晋——继后可以从后妃中选,可继福晋万万没有扶正的道理。他想要补偿景娴,不仅要把前世压抑在心里的宠爱都给她,更要让她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后,把前世让她失去的都补回来。因此,皇后的人选他早已选定了景娴。至于高氏,有高家的原因,有不舍的缘故,亦是皇上的意思。不管是后宫还是后院,一家独大是大忌。
弘历俯□,轻轻的吻着景娴的面颊,在她耳边轻诉:“富察氏这样对你,我必定不饶她,你且再等等。”
这一等,便等到了雍正十三年。
皇上于圆明园中处理政事,只是近日来身体不适,已经两天没上朝了。以当今的勤勉,若非真的病得厉害,绝对不会辍朝,满朝文武都开始猜测。
弘历端着药碗,身旁站着弘昼,兄弟两个脸上都布满了忧虑。弘历不是没想过要让皇阿玛也像皇额娘一样活得长久一些,只是皇额娘的病好治,皇阿玛的心病却难医。况且以他们父子的身份,他要动了什么手脚,反倒可能惹来祸患。
雍正躺在床上,自觉大限已到,反而有一丝轻松。这么些年来,他以江山社稷为己任,兢兢业业的守着龙椅,每日睡不过二三个时辰,竟比当年兄弟几个明争暗斗的时候还累。他隐忍了半生,勤勉了半生,饱受争议无数,却依旧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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